最新网址:毒蛇在一瞬间燃烧起来。
燃烧升腾的烟雾散发着危险紫黑色,白敛轻诵佛号,拈指一弹,毒物瞬间消散殆尽。
站在门外的是个女修,头戴莲花银冠,两只手手指修长白皙,指甲却又尖又利,犹如一根根黑色的毒刺。
她穿着一身艳色的道袍,袖子宽大,几乎垂到脚面,脚下一双红色绣鞋,用黑线绣着一对栩栩如生的猫头鹰。
“五毒宗的人?”
五毒宗并不是一个宗门,而是专用毒物为攻击手段的宗门统称,卢华州并不是五毒宗门徒的聚集地,想必眼前这一位也是为了神弓而来。
未入秘境,争夺便已先开始了。
傅半夏祭出本命剑,太阳神火覆在剑上,金光刺目。
“要么滚,要么……死。”
五毒宗女修大笑起来,“不过是两个金丹初期的无名鼠辈,也敢口出妄语!死的应该是你们!”
话音未落,傅半夏已带着一丛丛火焰冲上去,女修身形一晃,又一片毒气直击面门,傅半夏灵剑转了个圈,还不忘扭头说一句:“不必出手相帮,我自己对付她,足够了!”
白敛正预备相帮的脚步生生顿住,果真不再出手,而是紧张地盯着战局。
女修的修为在金丹大圆满,也曾越境挑战过元婴,原想着料理两个金丹初期的对手应该不成问题,况且她又是偷袭,没想到两个人这么敏锐,她刚冒头,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发现了!
更料不到,如此贪图享受,跟佛修不清不楚的妖媚之人居然如此厉害!
她完完全全被压着打。
傅半夏冷眼看着她,灵剑一化为十,携着仿佛能炙烤一切的高温突袭而去。
极其尖锐的破空声响在五毒宗女修耳边,她只觉得心脏一凉,也只能感觉到心脏一凉,在还没有察觉到疼痛的时候,她已倒地。
心脏上的一剑本不至死,修士的命也没这么脆,偏偏女修是五毒宗的人。
傅半夏收剑,冷漠地看着女修倒地,胸口破开一个血洞,几乎是一瞬间,女修宽大的袖袍里窸窸窣窣爬出无数的毒虫毒蛇,它们疯狂地钻入血洞,啃食着她的身躯。
女修已经动不了了,毒物的反噬麻痹了她的神经,也让她感觉不到疼,可那场景,实在叫人很不舒服。
毒虫吞噬血肉的声音不小,咕叽咕叽,白敛终于忍受不了,手上佛光普照,朝着毒虫用力拍下,终止了这场惨剧。
女修的整个胸膛已经被啃食殆尽,内脏没了一半,全身泛着紫红色。
“你倒是善心啊。”傅半夏瞥了白敛一眼,接着道:“外伤事小,可毒已侵入肺腑,她活不成了。”
“她若不是五毒宗的人,也不会死得这样惨。”
白敛叹息一声,又一掌,直接震碎了女修全身的经脉,让她死了个痛快。
“真可惜,这个人本来是我要杀死的。”傅半夏似讥讽般笑了笑:“这份杀孽应该是我的。”
白敛平静道:“现在算我的。”
傅半夏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杀她,是为了我?”
“我不想你手染血腥,如果一定要,那就让我来。”
毫不夸张的说,傅半夏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连带着全身都酥酥麻麻的。
仿佛过去跟白敛对着干已经成了习惯,她总是会在心中莫名生出讥诮和讽刺,仿佛非要刺他一下才舒服似的。
现在,白敛三言两语,已完完全全打消了
她心中的尖刺,可话还是顺着,嘴巴溜达出来。
“我把人制服,你来捞人头,倒是会捡便宜。”
白敛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也笑容平和道,“却不知你愿不愿意叫我捡着个便宜呢?”
窗外明月皎洁,凉爽的山风送走了屋里古怪的气味,这个不算平静的夜晚,绝不会缺访客。
屋子里忽然弥散着甜香,叫人一闻便忍不住头脑发晕,身子发热,产生一种本能的冲动。
傅半夏可太清楚这是什么了。
九尾媚术!
这术要祛除也不难,随便刮起一道带着灵力的风就行了。
白敛蹙了蹙眉,挥袖掸开这股甜香。
“什么人藏头露尾,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出来!”傅半夏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了。
如今的九尾狐族,除了她自己外,也只有那个晏城城主,岑木清了。
“我以为你们会喜欢的,却不想好心办了坏事。”
声音居然是从床榻上传来的。
烟雾慢慢堆出一个人影,待烟雾散去,一个身穿青衣的,书生打扮的年轻公子侧卧在床上,一派慵懒随意。
他声音含着一种淡淡的埋怨,好像是在跟情人诉说自己的委屈。
“我不过是借了你两滴血,你却联合合欢宗的人来害我,好歹我们也是同族。”
另一道声音门口传来,人影映在外头,隐隐可见对方珠玉满头,衣着清凉。
赫然竟是那日的合欢宗女修!
当真是冤家路窄,两个仇敌居然联合到一块找上门来。
白敛不多废话,掌中凝出一道八字真言,每一个字都悬浮在空中,对准了床榻上。
傅半夏却忽然拉住了他的手:“他不在那里。”
岑木清修为不算高,却极擅长幻术,傅半夏虽然不擅长幻术,好歹也是青丘九尾狐一脉,已经吃过一次亏,自然会长记性!
“出去打!”傅半夏一声轻喝,身化流光飞出了窗子。
床上,岑木清的人影瞬间消失,就连房门口映出的那道影子也跟着消失不见。
两个人都是假的!
白敛生怕傅半夏一对二吃亏,急忙也追了出去。
天际划过四道粲然的星辉,落在光秃秃的山脉上。
傅半夏刚一落地就全身戒备着,忽然,一只手落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回过头,是白敛。
他焦急道:“你……”
他只来得及说这一个字,傅半夏就已将长剑送入他的心窝。
白敛惊诧地看着她,“为什……”
“别装了,你不是他。”傅半夏刺了一剑之后就不在理会地上的假人,目光冷冷地瞥向面前遮天蔽日的榕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