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袅袅二话不说将傅半夏带入宗门大门,站在宗门入口处,叉着腰说:“这位傅半夏是我们天衍宗的客人,谁有意见便来秋山居找我!”说罢拉起傅半夏翩然而去。傅半夏体力还未完全恢复,被桃袅袅略显粗暴的拉扯着,脚下不由得有些踉跄。桃袅袅略带歉意的递给傅半夏一把上品灵石:“抱歉,忽略了你的身体状态,快拿着,回复一下灵力。”不愧是第一炼器宗门,天衍宗底蕴深厚,况而炼器虽然难入门,但到一定程度后,顶级炼器师的作品会使许多人趋之若鹜,争相抬价——如若遇到生命危险,顶级的法器也是保命的重要手段之一啊!傅半夏也不跟他客气,转手接过灵石,吸取灵气运转于体内,枯竭的灵力重新开始流淌,傅半夏手中流光溢彩的灵石瞬间变成了不起眼的寻常石头,紧接着纷纷碎裂,傅半夏终于觉得好受了些。“你怎么会来天衍宗山高路远,你有什么事吗”傅半夏犹豫了一下,对桃袅袅和盘托出:“楚宗主几天前曾向孟如昼求助,我现下拜在焚血峰,孟峰主算是我半个师尊,他担心楚宗主的情况,便命我前来探访。”桃袅袅恍然大悟:”原来是孟师兄叫你来的,“她顿了顿,轻轻咬住了下唇,说:“师尊他无事,只是不愿见我。”傅半夏心里默默地想,楚宗主这般通天修为,大庭广众之下被自己当作女儿一样养大的小徒弟强制爱了,还被一把捆住打包带走,对修士来说,算得上奇耻大辱了,只是不愿见你,估计已用了十足的忍耐力。“哈哈……”傅半夏勉强对着桃袅袅笑了下,忍不住八卦“你为何会喜欢你师尊我听说,你是楚宗主捡回的孤女。”“正是。”桃袅袅毫不避讳,对傅半夏倒苦水一般倾诉起来:“我自小体弱,被父母遗弃,当时师尊正云游四方寻找炼器的材料,偶然在深山中救下了我。师尊发现我有微弱的灵脉,便将我带回宗门照顾温养,待我长大一点,便将我收入了门下。”“我虽然灵脉资质不强,但对于炼器却颇有几分天赋,师尊为了增强我的灵力,天南海北的搜罗了不少奇珍异宝帮我洗髓伐脉。”傅半夏歪头,有点好奇问:“那这不正是普通的使徒相处吗你又是如何爱上他的呢”桃袅袅羞红了脸,跺了跺脚,说:“哎呀,你别急嘛,我这不是正要说吗。师尊对我自然是悉心照料,每每我犯下什么错误,他都替我兜底,哪怕被我气的不行,也从没有责罚过我,其实我能感受到,师尊待我,是不一样的……”听罢桃袅袅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经理,与自己当初如出一辙的少女怀春,春心萌动,傅半夏忍不住摇了摇头,但回忆起过往,师尊一袭白衣与自己练功修行的日子,确实也是一段很难忘的岁月。“师尊他清风霁月,修为高深,在他人看来之道他是天衍宗的支柱,是半步飞升的大能,但我却知晓,他喜酒、喜梅花、喜欢穿月白衣衫,炼器时喜欢将自己的名讳悄悄藏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他尘世亲缘已断,但他也并非无欲无求,他是活生生的,是有温度的。”桃袅袅不停的絮叨着,圆溜溜的杏眼里蓄着一丝盈盈的水光。她抽了抽鼻子,小声说:“我最喜欢师尊了。”傅半夏呼吸轻滞,觉得这事情确实不好处理,如今看来,桃袅袅倒确实像是对自己的师尊楚夜寒情根深种,就是不知楚宗主到底是何用意。“那事过后,你师尊他……是何态度”傅半夏半是好奇半是疑惑,楚夜寒的态度确实非常奇怪,倘若他真的感到倍受屈辱,大可直接将桃袅袅驱除师门,这样一来桃袅袅在众人面前所做的一切自然是她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假若楚夜寒真的对桃袅袅有私情,俩个人生米煮成熟饭,已有了神魂之交,他也该看破心意,与桃袅袅结为道侣。偏偏,楚夜寒什么也没做。粉饰太平一般维持着假惺惺的和睦,闭门不出,也不愿见桃袅袅,自己当缩头乌龟。桃袅袅显然也不能理解楚夜寒的态度,她嘟着小嘴说:师尊已与我神魂相交,虽然我用捆仙神缚住了他,可也不全是我主动,师尊明明也……“她话音未落,只见眼前突然一阵微风扫过,许久未见的楚夜寒就站在不远处树下,一身月白色广袖长袍,衣摆上绣着不甚明显的莲花云纹,腰封滚着银边,中间点缀着碎玉和泛着光韵的珍珠。他站得笔直,身姿挺拔修长,腰被腰封束得很细,肩膀被衬得更显宽阔可靠。微风拂起他如墨发丝,微微藏在发丝后莹白如玉的耳朵竟微微泛红。“袅袅,有客人来为什么不通传为师“楚夜寒声音微哑,仿佛是许久没有讲话了,他话是对着桃袅袅说的,但眼神却飘移,并没有把视线落在桃袅袅身上。“师尊!“桃袅袅有些惊喜,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楚夜寒身侧,伸手轻轻捉住楚夜寒一尘不染的衣袖,想向往常一样揽住楚夜寒的手臂。楚夜寒微微错身,避开了桃袅袅的手。桃袅袅的手微微尴尬的僵在半空中,霎时间,小姑娘的嘴巴轻轻一撇,语气已带了几分哭腔:“我以为师尊再也不想见我了。“楚夜寒没搭话,但也没有转身就走,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默默吃瓜的傅半夏,示意她跟上他们。桃袅袅也不气馁,她跑到楚夜寒身边,轻声说:“师尊,我们走吧。”楚夜寒没说话,直接抬脚离开,两人一高一矮,并肩而行,傅半夏远远看着,竟想起白敛来接她上苍梧山时的一幕。那时他们也是如此走在一起,却不知为何,总觉得当时他们之间,并没有如今桃袅袅与楚夜寒之间细腻难言的氛围。傅半夏略略思量片刻,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笑了。..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