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轻飘飘的两个字,就定下了虞妙妙接下来的命运,权力当真是不讲道理。
萧凌轻轻搂着她,脸凑了过来蹭了蹭她,语气很是冷静,“就好好的在这儿待着,等你习惯就好了。”
习惯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它能无声无息的潜入一个人的生活,悄然改变一个人的看法。
“.........”虞妙妙沉默了一会儿,忍着性子,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只是推开萧凌站起身。
异域衣衫上垂坠下来的银片叮咚作响,无论她怎么闹,萧凌的态度就如同一盆冷水,浇的她浑身发冷,她应当早些明白自己的处境的。
她已经不是在皇宫里了,已经没有任何权利了,在岭南,真正说话做主的是萧凌。
他有着最大的生杀予夺的权利,说个难听的,处死她也是萧凌一句话都事情,更何况只是一碗小小的汤药。
萧凌低垂着眼眸,只是轻轻的往后靠了靠,薄唇含笑的勾着她的腿,“生气了?”
“没。”虞妙妙语气温和道,心中酸涩难压,拿起了盘子中的糕点塞进了嘴里,滑腻的触感入了喉,才勉强好过些。
只是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却出卖了她。
萧凌敛着情绪,目光清冷的看着她吃了一个又一个糕点,腮帮子鼓囊囊的,看起来都塞不下了。
“好了。”萧凌握住了她的手,将糕点盘子推远了些,“这些糕点只是让你垫垫肚子,吃多了也不好,一会儿有热菜送来。”
“听话。”
萧凌温润的给虞妙妙倒了杯茶水,面色如常淡然不表,看不出有什么其他情绪,动作却不容置疑。
饭后,萧凌和她一起看书。
虞妙妙就蜷缩在他怀里,聊了一些家常,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着他。
没等多久,很快王府快马加鞭的饭菜便送了过来,那些个小厮和丫鬟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了桌。
饭菜的味道香甜软糯,西湖鱼羹、龙井虾仁、三叶豆腐........
尤其是那盘红中透亮的东坡肉,看起来软而不烂,肥而不腻,令人胃口大开。
“想着你到这里可能吃不习惯,就叫他们随意做了几份江南菜式让你尝尝。”
萧凌见她胃口尚可,语调温和了下来,唇边也多了浅浅的笑意。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虞妙妙却觉着这些菜式有些熟悉,这似乎是在路上的时候,自己随意说过到了江南想吃的菜。
不知何时给萧凌知道了,可她那时身边并未有萧凌........一股凉意从后脊背泛上。
..........
岭南的天气很清爽。
萧凌这几日一直都在这陪着她,陪着她用膳,陪着她看书,或者和她说外面有趣的事情。
虞妙妙顺着萧凌的心意,将爱意值刷到了96,竟也这样度过了一段相对和谐的日子。
只是萧凌最近越来越忙了,他脸上的表情也愈发憔悴了起来,眼底有着淡淡的乌青。
他一夜未归,直到中午才来到了虞妙妙这里,陪她用膳。
“今日的菜系吃着可还习惯?”萧凌自然的给虞妙妙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她碗里,上次她说有些淡了。
虞妙妙吃着尝了尝,觉着确实比前几天好一些了,点了点头,状似不在意的问道:“王爷近日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可是战事打到了要紧处?”
她观察着萧凌的脸色,见他没说话,就没敢接着问下去,语峰一转道,“不过王爷也要注意休息,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啪嗒”一声,萧凌放下了筷子,平静的用帕子擦了擦嘴。
虞妙妙的话乍一听是在关心他,可其实还是在明里暗里打探军务上的事情,萧凌一向对此事很敏感。
不就是想知道他和萧肃打的怎么样了么?
她到底是想关心谁,萧凌心中自是清楚。
两人虽然这几日没吵过架,可是也没甚亲近过!
那日虞妙妙抵触的样子仍像一根倒刺,就这样深深的插在萧凌心口,叫他隐隐难受。
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这时候正巧外面有人着急忙慌的闯了进来。
那人穿着一身甲胄,斜横着有一道疤痕躺在他脸上,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很粗犷。
见到五官精致的女人的一瞬间,那人惊诧了一瞬,原来王爷这几日都在金屋藏娇,怪不得王爷只要得空,就急匆匆的不知道去哪里了。
不过他也没忘今日来的正事,男人神色慌张的说道:“王爷!出事了!”
萧凌神色冷峻,缓缓吐出两个字:“出去。”
江为从嘈杂的门外小跑了进来,见萧凌虽然面色不表,可肯定还是生气了,就拉着那位将军在耳边说了些什么,一并退了下去。
虞妙妙轻微抬了下手,这也是虞妙妙这几日第一次见到除了萧凌和那些唯唯诺诺的下人以外的人,她直觉这人应该是知道些什么,想叫住这人。
可那人一刻都没有耽搁,头也不回的就关上了门,干脆利落的离开了这里,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
虞妙妙略有不适的将前倾的身子收了回来,埋头拨了两口饭,余光瞥见了那道阴冷的目光仍在盯着她。
萧凌自刚才起就一口也没动,清雅舒然的如往常一样的语气问她:“吃好了吗?”
“差不多了。”虞妙妙迟疑的点了点头,亦放下了碗筷,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王爷不是有要事要办吗,不如先去处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萧凌柔和的笑了笑,语气平淡的给虞妙妙挖了个大坑:“若你想去,就和我一起去吧,这几日你在这里肯定也闷坏了,透透气也是好的。”
虞妙妙心口猛然跳了一下,差点信了他的邪。
明明之前像防贼一般防着她,现在态度转变的这么快,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虞妙妙连忙扶着额头,疲惫的样子倒真像是好几天都没睡好了,道:“你们军务上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掺和什么。在睡了昨夜很晚都失眠,现下倒是有些困了,休要折腾我.......”
她抚着柳腰弱弱的站了起来,就要往床上走,只是还未走两步,身后就起了冰凉的声音。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