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东珠
可随着他身体的渐渐恢复,哈士奇阿哥的本性也逐渐暴露了出来。
哈士奇俗称西伯利亚雪橇犬,善于
可这样的犬种显然不适合笼养或者被局限于室内。
他被齐东珠强留
眼瞅着他短短几日内糟蹋了三只湖笔,五卷书籍和成打的纸张,齐东珠心下叹息。哈士奇果然还是哈士奇,若是不让他撒欢儿个够,便是一定会拆家的。可即便如此,齐东珠还是拘了他近十日,才带着忧虑看着哈士奇撒着欢儿跑进他的马场,用小爪子牵出了一匹浑身赤红的半大马驹。
因为怕小哈士奇着了风。齐东珠将他裹成了个圆润的球,这让哈士奇阿哥无论如何也不能
他带着那小马驹围着齐东珠转了好几圈,
齐东珠沉浸
暴露
齐东珠恍然大悟,这个拽拽的哈士奇幼崽
我还没见过毛色这么好看的小马驹,是皇上给大阿哥的礼物吗
哼
虽然对齐东珠迟来的赞赏略有不满,但大阿哥还是摇了摇毛尾巴,没憋住一会儿便又说道
“皇阿玛从蒙古进贡的马匹中选了最好的一匹小马驹给我,他说这是头马生下的马驹,等爷长大了,她就和我一起驰骋疆场
齐东珠看了看这脾气极好的小母马,即使被大冬日里拉出来遛弯儿也丝毫不见生气,只是慢慢悠悠地舔了几口地上的积雪。齐东珠很难想象这种脾性温和的小母马也能长成一匹让骑兵能如臂使指的战马,统帅着万千战马冲锋陷阵。不过她聪明地没有提这一点,免得落了哈士奇小崽毛绒绒的脸面。
嗯,等你长大了。
齐东珠面儿上带着融融笑意,眼眸温柔如冬日雪夜里冒着热气的温泉泉眼,澄澈的眸光夹杂着暖意倾泻
这个胆大妄为的奴婢一点儿也不懂欣赏爷驰骋马背的英姿。
哈士奇阿哥皱着小眉头,露出一个正
不过爷早晚会让她看到爷湛的骑术和被皇阿玛都写信夸赞的射术
小哈士奇崽心中信誓旦旦,可殊不知齐东珠已经到了要进宫向惠妃复命,回到四阿哥身边儿的时候了。
又过了几日,淮德传来了消息,也带来了入宫的令牌。齐东珠站
但她不是哈士奇阿哥的奶母,是没有理由留
她握着那块儿令牌,犹豫半晌,终究
还是推开了哈士奇阿哥寝殿的门,对哈士奇阿哥坦言了她即将回宫复命的事。
哈士奇毛崽支
齐东珠看着他,心中微微一颤,莫名又想到他
虽然哈士奇阿哥出身这样一个扭曲又泯灭人性的封建皇族,长于这样一个是人命如草芥,毫无人权的野蛮时代,自幼被奴婢趋奉照顾,哪怕是吃饭宽衣都从不用自己动手。他还没有成长为一个草菅人命,权欲熏心的封建皇族。
他还只是一个被宠坏的,父母都不
若是若是她有机会,能不能改变他的命运,改变他的轨迹能不能改变未来的腥风血雨,让他们都有不同的结局
齐东珠的心鼓噪起来,却又突然偃旗息鼓了。她做不到,她没有这样的能力,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大清的体统和规矩。她只是一个自身都难保,只靠狐假虎威和系统帮助而幸存至今的奶母。
齐东珠又垂下了眼,耳畔却突然听到哈士奇患有些冷淡的声音
三日后,你回母妃身边复命吧。
他说着,不再像往日一样轻轻摆动他刚长出新毛的大尾巴,而只是沉默地坐
齐东珠心下有些酸涩和不舍,却也只对着哈士奇阿哥毛绒绒的背影福了福身。这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对哈士奇阿哥行礼,这个动作依旧不标准,也没有半分敬畏,只是寄托了齐东珠未的遗憾和歉意。
或许她日后不再会有机会见到这个哈士奇毛崽了。
她轻轻走了出去,合上了门。接下来几日,她一边休憩一边写着那个康熙要她写出来的关于牛痘法治天花的折子,并没有再去照顾哈士奇阿哥,而只是每日进小厨房为他准备两道吃食,混进其他厨子做好的饭菜里送进哈士奇阿哥的房中。
宫中又为哈士奇
阿哥遴选了随从,填补了天花大疫造成的空缺。这个处于京郊的皇庄逐渐热闹了起来,齐东珠偶尔能透过她下榻的房间的窗口,听到院中少年人的声音,看到哈士奇阿哥领着一众随从,牵着马向庄外走去的背影。
齐东珠心下虽然有些担忧,但无从置喙,便也只能将那份担忧压进心底。
到了第三日,淮德带来了一辆马车,停
纳兰姑姑。
齐东珠回头,见一个少年抱着一个看起来不小的包裹,站
那个少年将怀里抱着的包裹交给了淮德。他怀中一空,露出了他手中的一个稍微小一些的包裹。这个是给纳兰姑姑的,我家主子说
那个少年结巴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是用了些边角料,给纳兰姑姑用也正当好。
齐东珠愣了一下,半晌才将东西结过,轻声道谢,便抬步登上了马车。
随着淮德的一声吆喝,车马声辅辑地响了起来。齐东珠轻轻拆开了那锦缎做的小包裹,见其中露出了一抹雪色般的白,
那是一只纯白兔毛做成的手筒和一顶镶嵌着白色兔毛边儿的皮帽子。
齐东珠的眼眶微微酸了起来。她知道这几日哈士奇阿哥定是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到这样的一份礼。她知道这不是什么边角料,而是整块儿洁白的兔皮做成的手筒和皮帽子,是哈士奇阿哥亲手获得的来之不易的战利品。
是他让她等三日再回宫复命的缘由。
齐东珠的手指轻轻陷入了那洁白如雪的兔毛,柔软的绒毛毫无阻隔地将她的手指包裹,融融的暖意顺着指尖儿,流入了四肢百骸。
马车轻轻一晃,齐东珠的手指从那片柔软温暖中滑了出来,骤然一空。她垂下一双带着微潮的眼眸,将那洁白的兔毛帽子和手筒重新裹入了小包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