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死了”
三清像是没听懂陈景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嘴上又无意识了重复了好几遍,脑子才跟着转过弯来,“怎么死的,谁弄死的汤铮”
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三清自认为习惯了这个世界的处事原则,也习惯了这个世道里,有时候人命贱如草的事实。但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关
再说这事他顶了天连同伙都算不上,也就是卖茶叶的还没抓回来,要不然都不能把他扣
“小点声,还
三清出门往汤家来之后,谢竹也没多留,寿儿更是回前院歇着去了,屋里就剩下陈景一个醉猫儿抱着枕头睡得安稳。原以为这一天就这么着了,但有时候越想如何就越没法如何。
下半晌的时候,刚走了不久的谢竹又着急忙慌的来了,他和寿儿
“人是今天上午死的,死得无声无息,同一间牢房里的人都没
这事寿儿听完,也不管陈景醒酒没醒酒睡够没睡够,冲进后院急吼吼的把陈景给喊醒,张嘴第一句就是死人了吓得陈景原本都到了头顶的起床气又全给憋了回去,愣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谁死了。
陈景此时此刻跟三清说这些的时候面色从容不迫,他说什么也不会告诉三清,自己当时脑子里下意识想到的,就是难不成是三清出事了这样的想法乍一出现的时候,连陈景自己都觉得荒唐。可一路往汤家来的路上,他却又想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这样。
官场上风云诡谲,头顶上再是花团锦簇,好像自己一伸手就能捞着大好的前程,但脚下永远是万丈深渊,只要一个不小心自己命丢了事小,全家一起流放抄家也是常有的事。
陈景自己选了这条路最后会是个什么个结果,他都能接受。但今天他才
“那你这么着急把我从汤家拉出来,是觉得这事是汤铮干的”
三清听他把事情说完,注意力还是全都
但现
“不好说,谢明然让谢竹来报信就是让我心里有个底,明天到了翰林院说不得汤铮还得有后手。可谢明然为什么要专门来嘱咐我,他嘱咐我到底是想我手还是想我继续往汤铮那边施压,我现
衙门口那边死了个人并不是什么大事,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让人把张掌柜叫过去给张全尸,只说是暴毙连个理由都不用费心想。
之前那看门的老头儿因着年纪大又主动交代了那么多内情,衙门懒得弄那么个老头儿
留着的张全现
但越是这么清晰的局,陈景就越觉得不对劲。毕竟张全一死,自己这边一定会觉得是不是汤铮做的,云家和谢明然本就因为这事杠起来谁也不打算让谁,现
但若不是汤铮又能是谁是想看着两家斗起来最好两败俱伤的,还没露面的渔翁,还是就希望所有人都往这方面想,其实是贼喊捉贼的谢家,还都说不清道不明。
三清看着眉头紧皱的陈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都说富贵险中求,他现
“二爷,每天出门去衙门当差的是你,好多事我只听你说也看不到全貌。这次的事也是一样,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看不清我就更看不清。”
“但是我吃饭的时候就仔细想过,下午汤铮能让胡氏把我叫过去,那么好一通的拉拢,那他的心思应该还没到要杀人来震慑你和谢家的地步。
再说不是我瞧不上书人,这世上的书人总归是嘴皮子利索,手段却不够利索,他要是找七八个文人写些酸话来恶心你我信,可要说他找人去衙门里弄死张全,我就怕他连该找谁都摸不着门路。”
三清这话说得太直白,听得陈景脸都快绿了,偏还找不到反驳的余地。毕竟她说得也没错,翰林院里的人包括自己,多多少少都有些天子门生书人的清高劲儿,骂人最好都别带脏字,杀人动武更是摆不上台面。
毕竟别说汤铮那个装腔作势的找不着门路去弄死个把人,就是陈景这个自认为自己十分入世,且做事不拘小节的也找不着这门啊。
“你就不能给你家爷留点面子,非要一块儿损个赶紧才算完是吧。”陈景虽是埋怨三清说话不好听,但脸上的笑意却没减。
“这事我有数,再说到底是谁做的这事,跟我该如何关系不大,况且既然已经选了边,再改就不是容易的事。毕竟当狗也得忠心主人才能给骨头不是,真要是这点小事就怕头怕尾,往后就真没人敢用我了。”
陈景这话说出来多少有些自嘲,但好
缠得三清差点没烦死,最后还是干脆伸手往下把他要紧的那处攥
张全的死犹如一颗小石子如水,瞧着动静不大,但其实水底下的涟漪还是悄无声息的泛开了。云家得到消息之后的第一件事,也是派人出来找人,只不过云家找的是许亭和汤铮,毕竟把这事平息下去的差事云相是给了他俩,现
偏许亭和汤铮都赌咒
那茶商确实是云相的人,不光他是,就连整个江南茶盐两道都有不少人跟云家私底下有往来。这回出事的茶商家里就是世代都跟云家有往来的人家,说是茶商不如说是云相的钱袋子,可不得想办法把人保住。
汤铮和许亭没来之前,云相还想着要是真是他俩下的手,那就还是好事,说不得汤铮这人还真能用。可要是不是他们,那到底是谁要把这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是不是想借着这事,顺藤摸瓜把自己江南那边的根都给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