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皇的心突然咯噔一下,不仅是因为老人的反常的表情,更因为他的话。他要人…不知为何,昱皇心中有些发慌。“什么人,你是说需要人来帮你打下手吗?”总觉得被他要过去会很倒霉,一定不要把自己拖进去!昱皇咽了口唾沫,干涩的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尤其是年轻力壮的男人,女人也有!她们很听话。”“帮忙?桀桀…可以这么说,不过我要的是小孩子哦。”老人偏过头,肆无忌惮的看了看远处的一些孩子,眼里闪过一丝沉醉。昱皇又咽了口唾沫,干巴巴的反问了句:“他们能干嘛?搬块石头都费劲的货色。”“他们的用处可比搬石头有用多了,这些孩子可以让我的卜筮更加准确,卜筮的细节更多,我才更高推断生机在哪里。”老人舔舔唇,露出内里满是牙垢的黄齿,“他们才是这场卜筮的核心。”昱皇被他说的内心蠢蠢欲动,眼神炽热的望着远处劳作的孩子,“那要让他们做什么?”老人收回视线,低哑着嗓音,平静的说道:“很简单,用锅把他们的脑袋煮熟,先祭告天灵,然后由我来卜问上天。”“最后卜问出结果后,再把上天享用过的祭品分食干净,以沾得天运…桀桀。”煮熟?分食?原来大月国流传最久的卜筮之术,竟然是这种丧尽天良的办法。就这居然还是全民推举,流传甚久的?昱皇忍不住勾唇,“确实很简单。”呵呵,亏他还以为有多复杂难搞呢,结果就这?要再多的孩子和他都没关系,他已经成人了呢。“要不是之前我没有足够多的孩子,我早就卜出方向开走了。如今倒是便宜你了。”昱皇挑了挑眉毛,语气有些松快的的纠正道:“是便宜了他们…”“孩子是这些人的孩子,要走肯定不能撇下他们啊,只用一些孩子作为代价,就能寻出一条生路,可不就是便宜了他们?”眼前这个人还真是能编…老人突然哑笑出声:“那你可有办法忽悠过他们?”昱皇不解的反问道:“忽悠什么?直接绑了不就完了?他们这种东西是最不值钱的,杀他们的速度永远赶不上他们出生的速度。”“我手里有兵器,有侍卫,而他们只不过是没力气没兵器的人畜。”老人没有反驳昱皇的观点,他有另外的顾虑。“此法要五十个孩子,男童二十五,女童二十五,用他们祭告上天后,必须分食干净。”昱皇没懂老人的意思,不过这次他学乖了,安静的等待下文。“祭祀仪式不小,除了这些人畜祭品,还需要很多人在一旁跟着祈祷,以众人的心愿,求得答案才行。”老人停顿了下,“并且祈祷的人数越多越好,最后由大家分食祭品后,祭祀才算圆满完成。”什么?意思是他也是祭祀仪式的一部分?昱皇听到这里,脸皮都抽搐了,赶紧追问道:“那旁观祭祀的人…我是说在一旁祈祷的人,会不会有事?”这么血腥残忍的方法,他绝对不要被之牵连!老人乜了眼紧张得腿都发抖的昱皇。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不久,但是他非常清楚眼前这个人的贪生怕死和虚伪,并不意外的回道:“这种祭祀卜筮之法,只有祭品会超脱肉体,成为上天的侍婢,其他人没这个机会。”昱皇:……这个老不死的怎么一脸遗憾?!还超脱肉体,把死而无全尸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真是没谁了!这些东西知道得那么详细,所以,他真的就是大月国的人吧。虽然仍然有疑惑,但是昱皇悬起来的心确实放松下来,“那就好,若是一次祭祀卜筮就要死那么多人,实在是有伤天和。”呵呵,只要死的人没他,就不伤天和了。看着昱皇重新恢复温和的脸庞,老人心中有些鄙夷,却没有说出来,而是叮嘱道:“祈祷要的是诚心,愿力越大,卜出来的结果就越准越详细。所以一定要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哪怕他钻研卜筮之术多年,技发高超,但是卜问这种问题,难度还是很大的,若是代价全由他一人承受,他就算卜出出路了,也绝对不能活着走出生路。怎么也得找一些人帮他分担。至于这个卜筮之术,他确实没有骗人。大月每次进行大型活动时,杀个人什么的完全是小场面。越想知道得详尽,杀的人就越多,一旁观礼的祷者也要越多。祭祀完后,再由主祀人和祷者分食干净祭品。虽然他学得并不精通,但是卜问个生路,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吧。他并不觉得奇怪,因为这就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的信仰。他不就靠着小术法,一路活着走到这里的吗?昱皇心中得意,呵呵,别的不说,这件事肯定没问题。要说洗脑,他可是很厉害的。“这件事就交给我最信任的人去办。”无非就是威逼利诱,先礼后兵,打个闷棍再给颗糖什么的,那些人最吃这一套了。老人不满意了,“为什么不是你亲自去说?”这里的人有多尊崇眼前这个虚伪的人,他是知道的。如果他亲自去的话,说不定会少些麻烦。毕竟他不傻,这种祭祀卜筮之法很难被外人信服。昱皇挺起胸膛,洒然一笑:“这种事就不用我出马了,绝对没问题。倒是你…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究竟是谁?大月国的国师吗?”如果是的话,那可不能把他放过啊…“我的名字…我也忘了,不过我不是国师,国师早就死了。”老人眼神焕散了下,似是在追忆往事,“你可以叫我贞人。”昱皇挑眉,这可不像是人的名字。“元亨利贞的那个贞吗?”老人看出昱皇的疑惑,顺嘴解释了下:“嗯,贞在大月并非通正,而是主占、卜之意。后面叫着叫着,就成了真人,真正的真。”贞人,即占卜之人。他是大月的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