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同意贾琼往西域跑一趟, 这样皇帝也不能反对了。
太上皇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太上皇将轩辕氏孙辈的气数都寄望
贾琼从前要远行是骑白白的, 可是白白未归, 只能骑马。
太上皇念她此去寻夫, 自己这年纪也早不骑马了, 便将前几年自己得的一匹汗血宝马送她, 带着她到了御马监的校场,皇帝下了朝也带了轩辕速一起来了。
几位快要从上书房“毕业”的亲王世子正
贾琼取了轩辕起的金冠束
马夫牵了太上皇的御马过来, 这是一马红马, 只见它头细颈高, 四肢修长,日常由最好的马夫喂养调教,拥有一身壮的肌肉,马背上还套着太上皇的金鞍。
太上皇想着年轻时代,醒掌天下权, 醉卧美人膝,宝马金鞍,金吾扈从, 人生极乐之乐便是那般了。
太上皇抚着这匹没有什么骑过的马,因为他老了,前几年已上不了马,他感慨万千。
“琼儿上马试试吧。”
贾琼上前抚了抚马脖子,那红马有些灵性辨出高人,欢快地嘶叫笑起来。
“皇爷爷,你这金鞍我可不敢坐,让人换个普通的鞍给我吧。”
太上皇笑道“马都给你了,鞍有什么打紧这又不是龙椅,并无僭越。”
站
轩辕速忽说“父皇,我也要骑马。”
皇帝道“你不是有小马吗”
“我要骑这匹大马。”
“胡闹,你功夫不行,如何骑得”
轩辕速对贾琼能得御马分外艳羡,就跟着皇帝撒起娇来。
贾琼走过去捏了捏他鼓起的颊“给速儿先试试这马,怎么样”
皇帝瞧了她一眼,温言道“有多大本事就骑多大的马,别纵着他。”
“男儿有胆是好事,不须拘着让他往文弱方向
“也罢,都小心一点。”
于是太监们扶着轩辕速上了御马,贾琼则翻身上了一匹黑骏马,两骑并辔缓缓绕着校场跑着。
轩辕速转头朝一旁风华倾城、飘逸潇洒的贾琼看了一眼,暗想我长大后要是能娶到大嫂这样的女子该多好,若能有这样的妻子相伴,我连皇子都不想做了。
贾琼哪里知道丈夫不到十岁的弟弟对她生出这样的心思,还以为他那眼神笑意是
两人小跑一圈后,贾琼才亲自试这汗血宝马,伸手
贾琼提气追上它,伸手按住了金鞍,手上一用力,下半身飞起就上了马。她这一招也没有施展法力,只凭武功上马,但也只有老骑手才能办到了。
贾琼前世一般骑鸿鹄,或者
野兽坐骑都有相通之处,比如这随着它奔跑,身子有所起伏,她习惯这节奏、又能平衡身子,便摔不下来了。
贾琼抽了抽马鞭,提示马加快速度,御马得遇高手,便放开自己潜力。
一时只觉风驰电掣,它修长的腿像是有轻功一般越跑越快,她红色的
不一时已跑到五圈,贾琼知道这种绕圈跑的速度已到极致了,便拉了拉僵绳,放慢速度,最终停了下来。
贾琼跃下马背,不拉缰绳,那红马也乖乖地跟
贾琼到了太上皇和皇帝跟前,朝二人揖了揖手,笑盈盈道“果然是好马多谢皇爷爷赏赐,这马得到草原去跑,一天跑上几百里,它才兴。”
太上皇抚着胡须笑道“宝马赠壮士,鲜花送美人。这马给你,才是它的好去处。”
贾琼愣了愣,歪着头嗔道“皇爷爷,你确定是
皇帝下首的轩辕速呵呵笑着,说“嫂子是美人壮士”
轩辕逸
只可惜,贾琼不是玫瑰花,而是霸王花,从来是她对男人起了色心主动做选择,不会成全男人的色心。
忽然周啸云带着另七名锦衣司侍卫和两个女武士来了,齐刷刷朝下拜“微臣参见太上皇、皇上、靖武王妃、二皇子”
皇帝淡淡道“平身吧。”
“谢皇上恩典”
皇帝对贾琼说“你武功虽高,但是独自出门不方便。周啸云曾随扈你南下,这回也随你去西域吧。”
贾琼呆了呆,说“我没有什么不方便,这么多人,我才可能不方便。”
“胡说。朕特意选了两个女武士一路上随侍照顾你。”
贾琼见拒绝不了,暗想她要是觉得他们麻烦,也可以
“儿臣谢父皇恩典”
太上皇和皇帝便回宫去了,轩辕速倒还未走,跟
“大嫂,你
贾琼微笑道“我这回可不是去玩,西北贫瘠,估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要是一直往西到了天山,我要是
“天山雪莲是什么”
“是长
“你去采药,那不找大哥了”
“我是说找到你大哥之后。”
轩辕速沉默了一下,问“你要是没有找到大哥怎么办会不会很伤心”
贾琼却说“我不会找不到他的。”
忽然轩辕逍撇开了别人走了过来,问道“大嫂子,怎劳你亲自去西域了大哥哥出什么事了吗”
贾琼微笑道“没什么事,估计是要等到淑仪公主和准噶尔汗完成大婚,他才延迟回京。西北那么远,天气也不好,往来总要更多时间。”
轩辕逍强笑道“是呀,大哥哥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忽听远些有人笑道“哎哟,果然又是他第一个去拍马屁”
说话的正是轩辕进,他从前就怼轩辕逍怼习惯了。如今几家亲王,只有轩辕清还有不小的实权,但只要轩辕清不是皇帝,身为近支宗室的轩辕进也不会怕轩辕逍。
轩辕逸、轩辕进、轩辕达几个世子走了过来,轩辕逸道“我们正要来跟大嫂打个招呼,三弟怎么只想着一个人独自来呢”
贾琼暗想,这些皇孙也真有意思,如今父皇都登基了,他们还有争执。这跟一些现代女人间不同的闺密团一样,拉帮结派。
贾琼微笑道“我正问三弟寿安最近如何呢,三弟也不知你们要来打招呼。”
轩辕逸看着她眼睛冒着光,说“大哥
这孟姜女去寻夫,丈夫却死了。这话对轩辕起要是心怀善意,贾琼的名字都要倒过来写。
贾琼蹙了蹙眉头“二弟希望王爷出事吗”
“大嫂哪的话,我不是担心吗竟然让你生出这样的误会。”
“那就好。王爷武功高强,怎么可能出事若是他死
轩辕逸、轩辕进脸色一变,没有想到贾琼是个百无禁忌的主。
轩辕逸忙道“大嫂何出此言我也是一片真心挂念大哥哥的安危。他安然无恙,我高兴还来不及。我只想着朝廷这么多官员能人,何至于让大嫂一介女流之辈劳苦奔波呢”
贾琼哧一声笑“我确实是女流之辈,可是你是男人便光荣了吗你文才武功哪一样胜过我”
“你”轩辕逸脸色涨得通红,可是他又真的没有底气说自己胜过她。
贾琼才道“二弟别介意,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因为我是女子而看不起我。”
轩辕达才说“大嫂,你不要误会,我们都没有看不起你。谁都知道,你神通广大。”
贾琼叹道“罢了,我还要回府准备,少陪了。”
贾琼又跟轩辕速叙别,便带着女侍卫和锦衣司侍卫上了马,打道回王府。
贾琼回到王府,取了自己现有的最好的几个空间袋,让丹霞带众丫鬟备了干粮、点心、米面、肉干、水果,装了一袋子。
她又装了五六套男装和两套女装,内衣、内裤带得更多,免得西域没有水洗衣服。
女侍卫和锦衣司侍卫也准备了随身行李包袱和银两,且不细提。
西域,像热带雨林一样,充满着秘密和冒险,可也仅
贾琼由侍卫们护送着,已经到达了甘肃兰州,这一带官道上也越
七八月间往西域走真的是非常愚蠢的选择,干旱、酷热。他们白天时都要避开午时前后那两三个时辰,否则马匹也会受不了。
到了兰州府休息一夜,兰州知府给贾琼派了一个向导,名叫李英。李英说,兰州再往西就是乌峭岭,人马难以翻越。
要么过青海古鄯抵达西宁府,再经祁连山扁都口回到河西走廊,抵达张掖;要么从青海东部纵贯青海区域进入西域南道。
贾琼才知原来古代的河西走廊并不是贯通的,都要取道西宁府。
这青海省是十年前重置的。五十年前,青海一带由一伙蒙古人所占,建了“和硕特汗国”,因为向大夏称臣为藩,大夏太宗就为了安宁撤了青海省。
十几年前藩属国“和硕特汗国”的被准噶尔所灭,准噶尔兵指向长安,太上皇不得不
十年前太上皇调史鼏率神卫军来青海,重置西宁卫,后来大夏军队与准噶尔大战,打得他们节节往西败退,就又设了伊梨将军府。边境安宁了几年,可是几年前开始,准噶尔新汗又卷土重来。
贾琼带着下属上了高源,一路风光虽然前所未见,可是酷热的天气和毒辣的阳光将所有人折磨得够呛。到了西宁府时,无论如何也得好好休息一下,否则,贾琼受得了,侍卫们和马匹都要崩溃了。
西宁处于湟水中游河谷盆地,
贾琼挂念着轩辕起,也只
贾琼离开西宁府两天了,这日傍晚经过一个狭长山谷,但忽听马蹄声响,前方尘土飞扬,其间夹杂着人的哭喊声。
李英惊道“不好,是马贼来了我就说过张掖那条道更安全,这整个青海,不知有多少马贼呢”
贾琼奇道“这么多马贼,青海巡府、西宁卫总兵都不管”
李英是兰州府的人,反正不是青海辖下的,便说“青海这么大,马贼来无影、去无踪,怎么管呢”
便是有心为民办事的好官真心想清剿,可是找不到他们的巢穴、也追不上人家,不过徒费粮饷。
周啸云到了贾琼身边“王妃,对方人似乎很多,咱们避一避锋芒吧。”
周啸云是领教过贾琼的神功,倒没有太害怕。
贾琼吩咐道“咱们爬到两边山坡上先占住有利地形,你们都保护好自己,不必管我。”
贾琼也策马上了山坡,李英打马随来,一边说“这些马贼厉害着呢,有些是当年和硕特部的遗民,有些是准噶尔的人,汉人也有不少。”
贾琼蹙眉“这么多马贼占着地方,那还有普通百姓的活路吗”
李英却说“青海人丁并不多,关内的省道是朝廷赋税来源,可是青海这地方,年年都是反着花朝廷的钱的。”
贾琼知道西北经济不好,这种地方,只有经济
对了,青海不是有盐湖吗如果剿完了匪,就可以好好的开
贾琼正这样想着,山谷中杀声更响,贾琼停了马居高临下看得更远。就见一队三四十个凶神恶煞的马贼正追赶着一群牧民。
那群牧民中还有女人、小孩、老人,女人、老人驾着没有篷的马车跑,十一二个壮年男子阻挠马贼,不时往身后射箭。
贾琼冷哼一声“太不像话了”
说着从空间袋中取出仙剑,这里仙剑法力受某种力量的压制,可是宝剑本身也是利器。
贾琼策马往坡下狂奔,红马本就是战马的血液,遇上雄主,悍不畏战,撒蹄俯冲狂奔。
“王妃”
周啸云等锦衣司侍卫无奈,只得跟
贾琼见前方已有两个马贼围住一个青年,眼见他就要不敌,忙提剑就上。
贾琼一剑扫过,一个大胡子马贼就摔下马来,一条手臂已经断了。贾琼继续冲杀,又一个正挽弓的马贼的腹部被刺穿,倒下马来。
周啸云等侍卫也已杀到,大家配合着连杀了两个人。
但见贾琼杀得兴起,几把两把飞把齐出,飞刀划过时,居然有五六个人倒下马去。
马贼们一见她这样的鬼魅身手,都惊呆了。带队的首领大喊“弓箭快射死她”
贾琼提气一纵,运使轻功跃出三丈多远,
贾琼再跃出三丈多远再次借力,她接连纵跃了四次,夺了一个马贼的马,已经到了那马贼首领跟前。
首领挥舞着弯刀,怒目而视,贾琼一剑划过,对方的弯刀断成两截。
贾琼正要取他性命,背后一根狼牙棒砸来,她只好回头就给人一剑,正中他的咽喉。
马贼首领见她如此凶悍,也不由得怯了,连忙打马逃命。
贾琼飞刀已经用完了,策马追去,见地上有些石块,长剑一挥,挑起石块,剑身
石块疾飞,正中那首领后心,受动能的震动,他的脊柱骨断裂,心肺震出血,摔下马背。
余下马贼一见首领死了,心神俱碎,叫道“快跑快跑”
贾琼再拦下几个杀了,但是他们还二十几个人,又都有马匹,她以武力不能拦住所有人,只得做罢。
周啸云打马过来“王妃,没事吧”
贾琼问道“你们呢”
却见女侍卫孟素秋胳膊挨了一刀,鲜血染了半只衣袖。但贾琼上前封住她的穴道,让另一个女侍卫霍小燕来用清水无清理伤口,再上了宫里带来的伤药。
余下锦衣司的侍卫倒没有受伤,他们本是锦衣司内的大内高手,
忽然,两个年轻汉子扶着一位老者上前来跪倒,高呼“多谢几位救命大恩”
贾琼听他口音虽重,但明显讲的是汉文,让侍卫扶了他起来。
“老丈不必多礼你们是汉人还是蒙古人”
那老丈含泪道“小老儿姓高,祖上也是中原人。和硕特汗国未立之前,祖上被朝廷移居到关外,我们就一直
贾琼不禁叹了口气,说“我们刚从西宁府来,这一路去就应该没有马贼了。”
“恩人的大恩大德,我们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
贾琼见几个族人又要拜下去,忙让人扶起来,忽听一个妇人尖声叫道“熊大哥爹,熊大哥受伤了,快来给他看看。”
众人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看起来像二十七八岁的妇人正拥着一个汉子哭喊。那妇人拥有一身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脸上还有高原红,可是眉眼却长得俊俏。
贾琼吩付侍卫送金创药给他们中的伤患。不仅仅那个熊大哥受伤,他们好几个青壮受了外伤。
“熊大哥,你醒醒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和虎子怎么办”
贾琼听她哭得悲怆,只怕伤得极重,便走了过去“我给他看看。”
周啸云惊道“王妃,还是我来看吧。”
贾琼道“你的医术比得上我”
周啸云回答不上来,自知拦不住她,只得好生跟
那姓高的老丈和他的几个儿子、侄子听了周啸云的话都不由得大惊。
高老丈问道“这位大哥,你方才叫她王妃”
周啸云却没有回答他,虽然他们西来不算是隐姓埋名的,但也不用遇着人就将她身份来历都交代清楚。
贾琼见那人原来胸口中了一箭,可他估计自己偷偷折断箭支继续战斗,血染满襟,这时却再也支撑不住晕到了。
贾琼摸了摸他的颈动脉,还有心跳,让他们将人放平,然后割开他的衣服,
贾琼取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两颗绛色雪参宝芝丸,又让那位夫人喂他多喝一些水。
贾琼再利落地将箭头拔了出来,让周啸云取来烈酒为他先消毒。那人虽然还昏迷着,但是烈酒倒
贾琼取来了金创药倒
那妇人已经心痛欲绝,抱着他泪流满面,温柔缠绵地叫着他“熊大哥,熊大哥”
贾琼原没有
他虽然紧闭着双眼,但是拥有古铜色的肌肤,一双长长的剑眉,鼻子没有过于高挺,却也恰到好处。
贾琼暗道这大叔果然长得不错,难怪妻子如此痴情。
贾琼忽
那夫人抬起头来,说“当然是我丈夫。”
“你们是青海境内的普通农牧百姓”
那夫人点了点头,贾琼暗道难道我到了关外,连看人气数都能看错了。
普通百姓气数混杂不清,但是如皇帝身上有龙气,宗室、公侯身上也有王朝气数功德相护,这对她来说不难分辨。
贾琼又细致打量了那昏迷的男子,脑海里似乎闪过一道电流,脱口而出“叔叔”
贾琼忙蹲下身,凑近看他,这气息、眉毛、鼻子与十年前记忆中的人重合了。
“叔叔”贾琼忙扶住那大叔的身子,那夫人瞧出她是女子,原是不肯给女人碰她丈夫的,但是听她叫着“叔叔”,不由得一怔。
“你你识得熊大哥”
贾琼心情激荡“他怎么会是姓熊呢他是我叔叔是我表叔。我们一直以为他死了。”
高老丈和几个青年上前来,高老丈问道“这位贵人,你说我这女婿是你表叔”
贾琼点头“我不会认错,这眉毛、鼻子和气息,不可能这么巧他是我表叔原保龄侯史鼏,神卫军大将军。十年前带兵来西征,我们都以为他战死沙场,怎么会变成你的女婿呢”
高老丈道“他是小女十年前放羊时
贾琼瞠目结舌,那时湘云估计才出世不久吧,他却
贾琼看看这地方,斟酌一下,说“啸云,我们返回之前留宿的小镇驿站,等表叔醒来再说。”
翌日,高原上仍然阳光普照,贾琼起床来时,霍小燕便给她送来洗脸的水了。
“素秋的伤怎么样”
“应该没有大碍,就是近日不能动武了。”
贾琼叹道“要不让她去西宁养伤吧,我们回京时再带她一起走就是。”
霍小燕道“皇上有旨,让我们随侍王妃左右,我们不能离开王妃。”
贾琼无奈,只好先拿了青盐刷了牙,再洗了脸,梳妆穿戴好了,才出房门去。
周啸云正走过来“听说史大将军醒来了。”
“我这就去看看。” 贾琼点头,又问“那些马匹呢”
周啸云苦笑“这个镇太小了,没有人买这么多马。”
贾琼叹道“你得想办法呀,送到眼前的钱都不会赚,你让我说什么呢”
古代的马就像是现代人的车一样,或者对中原人来说战马的价值可比现代的车高多了。
他们杀了马贼,马贼的兵器、马匹都成了战利品,贾琼当然不可能全送给高家庄的人,她再厚道也要占一半。
周啸云低下了头,说“微臣本也不是生意人”
“不能欺压百姓,但是抢了马贼的,总得给弟兄们赚点的,他们都有家小。你当着他们的头儿,你不学会想办法解决,将来怎么有能力带更多的人”
“微臣”
“你下去想办法吧。”
“是。”
贾琼到了史鼏休息的屋前,高家兄弟正候
只见史鼏更坐
史鼏看到她不由得
“表叔,你还记得我吗”
“”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史鼏沉默了一会儿,忽点了点头“我依稀想起来了,我叫史鼏,字铉吉。”
贾琼拍着大腿说“鼎玉铉,大吉也我就说叔叔不像无福之人”
史鼏的“鼏”其义正是周易“鼎卦”“上九”的“玉铉大吉”。
这名字和今日化险为夷本是巧合,贾琼不过是高兴自己眼光没错,高兴湘云有了父亲。
史鼏不知该作何反应,贾琼又问道“你想起来了,怎么不回京呢。你知不知道表妹无父无母是什么感觉”
高氏不由得一惊,眼眶就湿了,说“熊大哥他原有妻室吗”
贾琼点了点头,说“表婶产后因为伤心过度,没有熬过去,表妹还
史鼏不由得红了眼眶“是我对不住夫人可我,我这回
贾琼暗叹造化弄人,说“你别激动了,养好伤再回京去见表妹吧。”
史鼏这才问道“你叫我表叔,那你是”
贾琼呵呵一笑“家父荣国府贾赦,字恩侯。我四岁那年与表叔有一面之缘,表叔送我和妹妹一块玉佩,不过我转赠给表妹了。”
史鼏才啊了一声“原来是你你是那个孩子,你居然还认得我”
史鼏想起十年前的前尘往事,如今亲戚相见,也不禁泪流满面。
“我记事早,没有那么容易忘记。”
史鼏又奇道“你一个女孩子,表兄怎么会放心你来青海”
忽然史鼏的一个高家舅兄说“这位贵人,您是一位王妃吗我听你的下属这么叫你的。”
“王妃什么王妃”
贾琼嗯了一声,倒没有故弄玄虚,他早晚得知道的。
“因为太上皇赐婚,我成亲得早。”
“太上皇”
“就是崇德皇帝,他今年禅位给太子忠义亲王后来复立为太子。我丈夫就是他的长子轩辕起。”
史鼏一听,连忙起身下床,高氏叫道“你小心扯开伤口。”
史鼏却挥开高氏的拉扯,贾琼也起身上前“表叔,你好好躺着就是。”
史鼏却单膝跪地,道“微臣史鼏参见王妃,”
高氏和她兄弟见史鼏行此大礼,忙也跪下来叩拜。
“父皇没有立太子,你不需跟我称臣,大家快起来吧。”贾琼叹了口气,上前扶他,他却避开了才自己起身。
“谢王妃。”
“我于医道,再给你看看伤。”
史鼏又退了一步 “不敢再冒犯王妃,下官身体没有大碍。”
贾琼表情无奈“我从前也给百姓看过病,
高氏担心史鼏的身体,扶着他说“熊大哥,你好歹要先养好身子,这位贵人是你侄女,她会看伤,你就让她帮着看看吧。”
贾琼为史鼏诊了脉,指点高氏给他清洗伤口、换了药,再招来周啸云、霍小燕给自己护法。
贾琼史鼏服了“雪参宝芝丸”后她运起内力为他打通阻涉的经脉和体内的淤血,驱了体内的风热邪气。
史鼏早
之后待她的真气盈满他的奇经八脉,他感觉自己像是没有受伤一样,灵药
贾琼了功,史鼏又要起身拜谢,贾琼
“表叔这时别
史鼏感激万分,可他是男子,又善做戏,只得说出老套的话来“王妃大恩大德,下官没齿难忘。”
贾琼又问“你伤好之后有什么打算”
史鼏沉默了好一会儿,竟然不知如何是好,说“我我这失踪失忆过了十年,我早是个死人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贾琼叹道“云妹妹是个十分出众的孩子,她与我们姐妹感情都极好。可她每每见到我们有爹爹,只她没有,总是伤心。她都九岁了,还能
此时恢复记忆的史鼏想起原配张氏,不由得泪流满面。史鼏的泪却让贾琼感动多了,觉得他不似贾赦那边一边纳丫鬟一边深情,他是重伤失忆没有家才另娶了高氏
当年他离京前还特意去荣国府托负贾母照看妻子,心中又怎么会没有她呢
“我对不住嫣然,她受苦了她果真给我生了个女儿吗”
“生
史鼏连说几个好字,一边落泪,一边喃喃“我得回去,给嫣然上柱香,也看看孩子。”
高氏抱着她的孩子,眼含着泪水“熊大哥,你去哪里,我去哪里。你不能扔下我们娘俩不管,总之我嫁了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贾琼看看高氏怀中的孩子虎头虎脑的,问道“这是表叔的儿子吗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史鼏不太好意思,没有回答,高氏急着说“是熊大哥的儿子,叫虎子,熊虎,七岁了。”
贾琼笑道“果然虎头虎脑的,来姐姐这里。”
高氏就怕贾琼让史鼏回家,然后抛弃她,这时忙放下儿子,将他往前一推“快给王妃磕头。”
儿子是傍身的根本,万没有喜欢了孩子就不要儿子亲娘的。
熊虎从小跟着父亲放牧打猎,其实已经懂很懂事了,但是不通贵族的礼仪,胡乱跪了下来。
贾琼扶起他笑道“小心地上脏。”
孩子都是颜狗,情不自禁地被她的颜所吸引,抬头呆呆看着她“你是雪山上的神仙姐姐吗”
贾琼哧一声笑“我不住雪山上。你亲姐姐习惯叫我二姐姐,你也叫我二姐姐吧。”
本来贾琼是荣国府嫡支的大姑娘,以她和贾元春的关系,万不用再照着她排行。但是贾琼做琼霄几千年,排行也是第二,她自己习惯了,而家里的姐妹也习惯了,就不多此一举了。
熊虎天真地说“二姐姐,二姐姐真好看,雪山上的神仙姐姐也没有这么好看。”
贾琼笑道“你见过雪山上的神仙姐姐吗”
熊虎摇头“没有。村里的叔叔说,娘像雪山上的仙女一样好看。雪山上的仙女是世上最好看的人。”
贾琼
因为她家、亲戚家的孩子多了,便让人打造了一些东西,以便送见面礼。这回出来并没有带别的,这个还是原来准备送黛玉将来的弟弟的,放
史鼏忙说“王妃不可破费,他是个野孩子,从来不戴这些的。”
“看得出来,虎子像表叔,将来也是一个英雄,定然是不戴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只我身上也没有旁的宝刀宝剑可送男孩,日后有机会再补上。”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史鼏看孩子已戴着那项圈,只好说“还不快些王妃赏赐”
贾琼略坐了坐,这才出了史鼏的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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