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晏云漪面上浮出些许愠怒神色,起身拂袖离开。
晏语欢说的这些晏云漪又怎会不懂,只是晏语欢也明白,这一时半会,想要晏云漪低头太难。
午后,春桃来禀报,说是奚尧泽闹腾了好些天,说是已经读熟了百家姓,想要见晏语欢。
“罢了。”晏语欢倚在小几上将剥好的橘子塞进嘴里,清甜的汁水浸润着舌头,晏语欢的原本烦闷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大手一挥道“把他和百家姓一起带来见我。”
不多时,奚尧泽便捧着百家姓端正的跪在地上,十分恭敬的行礼。
“郡主毋恙。”
晏语欢瞧着眼前人似是脱胎换骨了一般,算了算日子不过四五日,到是下了苦功夫了。
“听说你将百家姓已然读熟了?”
奚尧泽微微颔首,将百家姓捧过头顶“郡主可随意挑选一页。”
春桃上前将百家姓接过,递到了晏语欢面前,晏语欢哼笑了声道“倒也不必,如今看你规矩礼节周全,便知这几日是下了狠功夫了。”
奚尧泽闻言一喜,险些又露了狐狸尾巴,连忙又跪好,笑着道“那奴是否还能继续留在郡主身边侍奉?”
晏语欢心中清明,如今不是遣散男宠的时候,晏云漪这几日都不大理她,想来也是在生气。
晏语欢揉了揉额角,疲惫道“不知怎的,这额角突突的跳,疼的睡不着。”
奚尧泽向来会看眼色,心中窃喜这是个好机会,面上装的焦虑又担忧道“奴会些按摩的技法,不如让奴来给郡主按一按吧?”
有眼色的奴才,主子们都喜欢,晏语欢也不例外,闭着眼睛享受的时候,心中便开始谋划着,如何将这一潭死水盘活。
春日里,花开正盛,晏云漪坐在净初亭下,临着净初池水,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慧娘在一旁奉上茶盏,笑着道“夫人,喝口茶吧。”
晏云漪发着怔,半晌才转头看向慧娘,开口问道“慧娘,我是不是逼他太甚了?”
慧娘跟随晏云漪多年,不必细问,也晓得这个‘他’说的是谁。
“夫人,当初您原配发妻却要被迫让位,委身为妾,伤透了心”
慧娘自小伺候晏云漪,是和晏云漪一同长起来的,从将军府到东宫,再到离开那个伤心地,一路走来晏云漪的痛楚心碎是她亲眼所见,无人比她更心疼晏云漪,此事即便说破了天去,她也绝不会说李徵半个好字。
晏云漪将手臂搭在石栏上,惆怅的望着净初池里的红鲤,说道“这些日子,我常常回想往事,或许欢儿说的对,倚靠着李徵的愧疚之心,何尝不是给了李徵弥补的机会,我若是真的想惩罚李徵,就该与他死生不复相见”
慧娘一怔,问道“夫人您是说,您并不想惩罚他?”
晏云漪苦笑道“我其实,从未怀疑过他对我的爱,我一直明白,我明白他爱我,也明白他的无奈,他的苦衷,他的大业,更明白他必须要娶盛家女,才能坐稳那个皇位,可我那个时候太年轻了,即便明白这些,但心中的那道坎儿,总是过不去的。”
只是如今,过不去也得过去了。
慧娘比任何人都明白,这须臾数十载,晏云漪始终是爱着李徵的,所为爱之深,恨之切,否则也不会到了如今,还忘不掉那些前尘往事。
“我娘入宫了?”晏语欢听了春桃禀报的话,顿时就来了精神,坐起身盘腿在榻上,问道“我娘入宫时穿的是什么?戴的是什么?”
春桃回想了一番,道“是当初皇后崩逝一年后,陛下想要迎夫人为继后,命人送来的那套凤冠凤袍,那时夫人痛恨陛下,不肯答应,陛下便非要将这凤冠凤袍留在晏府,等着夫人回心转意。”
晏语欢挑了挑眉“这是答应了?”
后又觉得不太对劲,摇头道“不,不对,我娘可不是什么纸老虎,这冷了这么些年,怎会因为此事就服软回去做皇后,难道是”
春桃不太明白的歪了歪脑袋,晏语欢猛然拍腿,将春桃吓了一跳。
“我知道了!”
春桃惊魂未定,也不忘了捧哏“怎么说?”
晏语欢有时候是真的爱死春桃了,就算是自己掉地上,都不让她的话掉地上。
晏语欢勾唇道“我娘这是去宫里给皇帝上眼药去了,要让皇帝记住,她还没答应回去做皇后呢,皇帝对我娘无有不依的,见了那身皇后衮服,还不得乐开花,届时拿到这许可文书,可谓是易如反掌了。”
春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晏语欢心里却搁下了一块大石头,盐庄恢复正常,佃户有了生路,这比赚多少钱都要有意义的多,更何况盐庄的生意可是最赚钱的,这相当于两全其美。
这盐庄的问题解决了,就该肃清晏府内部的问题了,若是一直用人唯亲,有能力者便吃不上饭,晏语欢并不反对裙带关系,但必得有真才实干方可行。
傍晚,晏云漪才从宫中回来,晏语欢捧着一碟子酥,谄媚的凑到了晏云漪跟前。
“娘亲~~~”
晏云漪正在摘卸凤冠钗环,瞥都不瞥晏语欢一眼,语气也冷冰冰的。
“如今合你心意了,你还来做什么?”
晏语欢笑眯眯道“哎呦我的亲娘啊,您大人有大量,先前是女儿说话难听了些,让娘亲心里不痛快了,女儿这不是来跟娘亲道歉了吗?”
晏云漪摘了耳环,冷哼一声道“你这是眼见着盐庄许可文书拿到了手,这才来哄我高兴的吧?”
晏语欢向来厚脸皮,即便是被看破了,那也能面不改色。
“娘,女儿所说的那些,话虽有些粗,理儿却不粗啊。”
晏云漪闻言转头剜了晏语欢一眼“你今日到底是来道歉的,还是来气死为娘的?”
“道歉道歉!”晏语欢赶紧回话,笑的眼角弯弯,声音也软了八个度道“自然是道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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