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毅交完费用, 就站
有助产士从产房里出来,他急忙上前拉住人家问道, “我可以进去陪产吗”
助产士瞅了他一眼,“不行,你一个大男人,里面除了你媳妇, 还有其他孕妇
宋毅只得坐回产房外边走廊的椅子上, 竖起耳朵, 仔细听里边的声响。
产房里,沈姣姣被抬到病床上, 来了一个助产士看了看她的宫口,“才开了三指, 你再等等。”
沈姣姣苍白着小脸点点头。
她摸着肚子,看了看左右, 产房里一共有十张病床, 左右各五张, 除了她以外, 还有四个孕妇也躺
她病床隔壁的那个孕妇已经开始生产了,助产士
“哎呀,好疼啊,我腰快断了。”
“你再加把劲,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很快就能生出来了。”
那孕妇细碎的痛呼声, 吓得沈姣姣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要是她高声尖叫沈姣姣还没那么害怕,可这样憋着,感觉吓人的很。
沈姣姣忍不住拉着负责她的助产士问了一句,“护士,生孩子很疼吗”
这话说的,助产士分神看了她一眼,这姑娘年纪轻轻的,一看就是第一胎。
长的又漂亮,就是白着一张小脸,鬓角的几缕碎
不由得心软了几分,回道,“痛是自然的,不过女人嘛,总得经历这一关。”
两人说话这会,隔壁的孕妇又闷声哼叫了几声。
沈姣姣吓得一个激灵,肚子越
听她说完,助产士看了看她的宫口,欣慰道,“开了十指了,能生了。”又安慰了一句,“你这胎位挺正的,以我的经验,应该很快就能生下来了,别怕啊。”
助产士一边让沈姣姣抓住用来借力的圆环,一边叮嘱,“等会你就跟着我说的做,随着宫缩用力,切记不要高声尖叫。”
说到高声尖叫四个字时,助产士看了一眼隔壁的孕妇,“不然会耗费你的体力,到时候没力气生孩子了。”
沈姣姣肃着小脸点点头,跟助产士保证,“我肯定不会高声尖叫的,护士你就放心吧。”
见她这么说,助产士稍稍安下心来,“那我们就开始吧。”
沈姣姣这会已经满头大汗了,她感觉腰几乎要断成了两半,肚子里的孩子拼命踢着腿,似乎想赶紧出来。
她跟着助产士的指导,咬着牙用力,可实
产房外,宋毅也急得满头是汗。
可产房里一直没人出来,他只得抓住跟他一起坐
那位大哥抖了抖手里的报纸,老神神
宋毅眉头几乎能打结了,他又从座位上站起,转了两圈,跑到人产房的门外,伏着身子贴着门,想听听里面有没有沈姣姣的动静。
大哥看他一米八多的大高个,缩着个身子贴
宋毅没回头,嘀咕了一句,“要是可以我还真想替她生。”
姣姣从怀孕到生产这段时间吃了多少苦头了,要是换做是他来生,他身子骨比姣姣强健不知道多少倍,孩子肯定到了时间就一骨碌生了下来,姣姣也不用这么受罪。
大哥摸了摸鼻子,继续看回手中的报纸。
产房里,沈姣姣越来越痛,反而比刚进产房的时候还要清醒几分。
一开始她还能忍着不高声尖叫,可实
助产士赶紧稳住她,“刚才不是答应的好好的嘛。”
沈姣姣眼泪汪汪地看着助产士,“疼。”
助产士给她这小眼神看得心底一软,“再加把劲,赶紧把孩子生下来就不疼了啊。”
沈姣姣胡乱点点头,双手用力抓着圆环,感受着身下的疼痛如海浪般一波一波地席卷而来。
“用力,用力,看到孩子的头了”助产士继续鼓劲。
她深知对照组的作用,故意道,“你看,隔壁孕妇都快生下来了,你也加把劲,不能输给她。”
沈姣姣觉得腰几乎要断成了两半,她打出生以来都没这么疼过,心里
又是一阵痛感袭来,沈姣姣实
不生了
听的助产士都傻了,还第一次有产妇生到一半说自己不生了的,说话都打磕巴了,“咋,咋能不生了呢。”
沈姣姣死死抓住圆环,汗如雨下,高喊道,“疼死我了,宋毅你个乌龟王八蛋”
“以后我再也不生了,谁爱生谁生”
县医院产房的门就薄薄的一层,她这一喊,走廊外都听见了。
宋毅心急火燎,想冲进去,又想起之前助产士说的话,急的抓耳挠腮,只能
“对,谁爱生谁生,反正生完这个咱以后就不生了”
这小两口一唱一和,一应一答,把产房内外的人都听傻眼了。
就连躺
沈姣姣迷迷糊糊中听到宋毅的声音,心底下一松,全身开始变得酸软无力,恍惚间听到助产士说了一句,“头已经出来了,快,快,再加把劲。”
她猛地睁开双眼,咬牙用力,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分离出来,然后就力竭昏睡了过去。
助产士用消毒过的剪刀把胎儿的脐带剪断,放
话还没说完,就见一阵风刮过。
沈姣姣躺
护士给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拍了拍胸脯才回道,“没事,她就是用力太猛,昏睡过去了,一会就醒了。”
闻言,宋毅悬着的一颗心才慢慢松了下来。
之前提心吊胆太久,他身上这劲一松,差点瘫软得摔坐
宋翠花带着宋大山急匆匆地赶到县医院,问了护士产房
助产士无语地看着宋毅,有这样当人家爸的吗,孩子都不管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丢下孩子就管老婆的男人。
助产士听见宋翠花和宋大山嘴里的姣姣两字,一听就是产妇家属,她想起自己的任务,重新扬起笑容,脆声道,“生了生了,产妇生了个七斤重的大胖小子,健康的很。”
说完,把小宝宝往宋翠花怀里一放。
宋翠花打眼一瞅,小宝宝的脸上和身上都糊着一层白色的胎脂,像是牛奶一样。
不过还看不太清五官,眼睛眯成细细的一条缝,两只手放
宋大山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一边跟护士连连握手,一边不住地回头瞅小宝宝,“幸苦了,同志,辛苦了。”
病房里,沈姣姣睁开眼的第一刻,就看到了宋毅,对方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得跟个大傻子似的。
沈姣姣忍俊不禁,也弯起嘴角,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赶紧伸手捂住脸,“别看,太丑了。”
她刚生产完,头
宋毅笑着拉开她的手,“瞎说,你什么时候都是最美的。”
小两口腻歪内样看得宋翠花一阵哆嗦,她挤开宋毅,端来一碗米汤,米汤上面还结着一层米油,看着香喷喷的。
沈姣姣生了这么久,肚子也饿了,接过米汤,一口喝了下去。
肚子有东西垫了,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身上也有劲了,“宝宝呢,给我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
宋大山将襁褓里的宝宝递了过来,笑的牙不见眼,“是男孩,还是个大胖小子。”
沈姣姣接过襁褓,看了一眼,宝宝身上的白色胎脂已经掉了,露出来的肌肤黑红黑红的。
而且瘦瘦小小,脑袋上只有短短的、稀疏的一层胎毛,不由得失望道,“不是个大胖小子嘛,我还以为很白呢。”
宝宝身上的包布已经从医院送的换成了宋翠花带过来的,浅蓝色的襁褓,衬得他肤色又暗了几分。
宋翠花接嘴道,“刚出生的娃儿七斤算胖的了,小孩都这样,宋毅刚出生那会,比宝宝黑多了,慢慢养着,张开了就好。”
几人又围着宝宝逗弄了一会,突然想起来还没给宝宝取名。
宋大山看向宋毅,“你是孩子的爸爸,你说,给孩子取啥名字。”
宋毅挑了挑眉,“小名就叫崽崽吧,大名还没想好,要不就叫宋沈算了。”
宋大山真想踹他一脚,他也真这么做了,骂骂咧咧道,“有这么给孩子取名的吗,宋沈宋沈,咋这么敷衍呢,你就不能用点心。”
“当初你刚生下来的时候,头上光秃秃一片,你爸给你取名叫宋癞痢,我都死命给他拦住了,要不你现
宋毅眼疾手快得躲开了宋大山的踢脚,解释道,“我咋就不用心了,宋沈,刚好是我跟崽崽他妈的姓,有寓意的很。”
沈姣姣也是一阵无语,又开始庆幸,还好是个男孩,要是个女孩,取了宋沈这个名字,长大后还不得找她哭。
宋毅到底是崽崽他爸,拥有最终决定性命名权。
七斤的男宝宝崽崽
沈姣姣用食指轻轻捏了捏崽崽小小的手指,你堂爷爷给你争取过咯,以后要怪就怪你爸啦。
红旗公社的大榕树下,农闲时的社员们围坐
张婆子吐掉瓜子皮,转了转她那浑浊的眼珠,抬高了声音道,“你们听说没,沈知青进医院啦”
蔡大婶做她的捧哏,故意一惊一乍地道,“真的假的,进医院流产啦”
张婆子故意斜了她一眼,“呸呸呸,说什么流产,那沈姣姣肚子都老大了,进医院是要生了,还流产,你乱嚼舌根不怕宋翠花回来拿大棒子抽你啊。”
这是记恨之前宋翠花拿石杵吓唬她跟蔡大婶的事,故意提上一提。
“嘁,抽就抽呗,我怕她啊,有本事她就来,我非得把她的头皮揪下来不可。”蔡大婶双手叉腰,壮着声势嘁了一声,不过说完她立马缩了缩脖子。
两人说了几句,就把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宋毅是大队长宋大山的侄子,沈姣姣又是漂亮的知青,两人一向是公社里时兴的谈资,一听到有关他两的八卦,大伙纷纷竖起耳朵,凑了过来。
“我呀,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宋毅带着沈姣姣,坐了老孙头的驴车,一路出了公社,往县城那个方向去了,看着就是要生了。”张婆子一边说,一边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比划着自己的眼睛。
蔡大婶咂咂嘴,“生了就生了呗,全公社哪个女人不会生孩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就是。”别人附和道。
有那跟蔡大婶交恶的故意嘲讽道,“谁说的,蔡银不就是那不能下蛋的老母鸡,蔡银,你是自己不能生,羡慕人沈姣姣能生吧。”
蔡大婶闻言瞬间炸毛了,指着那人大喊道,“你瞎说什么呢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张婆子咳嗽一声,看了蔡大婶一眼,蔡大婶打了个激灵,这才不情不愿地哑了声。
见大伙的注意力又回到她身上,张婆子这才神秘地笑笑。
“你们这就不懂了吧,沈姣姣是知青,现
好像有点说头,原先还心不
被众人的目光聚焦着,张婆子满意地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黄牙。
她指了指空了的搪瓷缸子,祝家媳妇撇撇嘴,还是给她满上了一缸子凉白开。
张婆子不紧不慢地喝完凉白开,吊足了大家的好奇心,才心满意足地道,“我估摸着,沈姣姣生完孩子,就回去跟宋毅离婚,参加高考了。”
说完,又伸着脖子,压低了声音,“我就跟你们说,别出去乱传啊。”
她瞪大了浑浊的眼珠,“今天沈姣姣去县医院之前,我正好经过她家,隔着门缝看见了,沈姣姣
当然,那也是张婆子自以为的压低了声音,她嗓门极大,周围一圈人都听见了。
众人哗然,纷纷道,“不可能吧。”“别瞎说,离婚可是大事。”
这八卦堪比十级地震,原先和社员们分坐两地,泾渭分明的知青都凑了过来,装作不经意似的
一向跟宋翠花交好的王红燕听张婆子越说越过分,忍不住上前一步道,“你别乱说,翠花跟宋毅不是那样的人。”
被人质疑了,张婆子心虚的同时心头涌起一阵不爽,“怎么不可能,你们自己好好想想,那沈姣姣跟宋毅结婚,除了
这社员和知青们面面相觑。
王红燕皱着眉头,“没扯证又怎样,你跟你家男人扯证了你们不也没扯证,那你还不是跟你家男人过了大半辈子。”
“再说了,咱们红旗公社结婚的哪对夫妻专门跑去县城扯结婚证的,咱乡下地头人家,过了聘摆了酒住
这话听的社员们纷纷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
可知青们又是另一番想法了,他们跟社员不同,他们从大城市里来,深知结婚证的重要性。
可以说,没有结婚证,从法律意义上来讲,沈姣姣跟宋毅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刘璐璐喜极,不嫌事大地跑到人群中央,抬高了声音道,“噢噢,我说呢,沈姣姣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就跟蔡大婶做张婆子的捧哏一样,张曼雪也来做刘璐璐的捧哏,“怪不得呢,沈姣姣就是贪图人家宋家富贵,宋毅能帮她干活,等利用完了人家,就一拍两散了”
“就是,没有结婚证算什么两口子,结婚证的重要性,宋毅不知道,她沈姣姣一个知青能不知道吗。”周敏阴阳怪气地道,“哎呀,沈姣姣好深的心机啊,把宋大山两口子和宋毅都骗过去了。”
张婆子功成身退,她徐徐地喝着凉白开,看着刘张周三个女知青的眼里划过一丝满意。
王红燕咬着后槽牙,恨声道,“你们几个人空口白牙地造谣,不怕半夜鬼上门撕了你们的嘴,沈姣姣要真像你们这样说的,那她干嘛要怀孕,干嘛要给宋毅生孩子。”
刘璐璐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那我怎么知道呢。”
她灵机一动,突然道,“不不,我知道了,你想啊,上大学要学费要路费,沈姣姣哪有钱,宋毅就不一样了,他天天跑县城摆摊做小生意,赚了好大一笔钱。”
“到时候沈姣姣把孩子往宋家一扔,找宋毅要钱,一身轻松地跑去城里上大学,因为她是孩子的亲妈,宋毅还不能不给,不然她回来抱着孩子一闹,啧啧啧。”
刘璐璐一边说一边拍手鼓掌,“高啊,实
张曼雪越听眼睛越亮,扫了一眼周围的社员,“你们不是天天说我们女知青钓年轻社员,让他们帮我们干活,怎么换了沈姣姣你们就想不明白了,这不一个道理嘛。”
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宋翠花性子硬,
有社员和知青想替小两口说话,又怕别人说他们是想攀附宋大山这个大队长。
一时间只剩下张婆子、蔡大婶,还有刘张周这三个女知青
一会说沈姣姣说不定刚生完孩子,
一会说是宋翠花推的沈姣姣,沈姣姣早产孩子没活下来,几个人现
一会又说沈姣姣不可能跟宋毅分开,还要借着孩子捞老宋家好大一笔钱,要是生的是个男孩子那场面就更好看了。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往好的地方去猜测。
她们这么一说,原先觉得小两口恩爱的人,都有些心里打鼓了。
就比如之前卖给沈姣姣小鸡仔的赵婆子,她现
沈姣姣好端端的买什么小鸡仔啊,哪家新媳妇买的不是抱窝的母鸡,这沈姣姣,说不准一开始就没抱着跟宋毅好好过下去的心思,买什么不是买,买两只小鸡仔就随便充数了。
等大伙七嘴八舌地讨论完,张婆子才心满意足地高吼道,“你们瞧着吧,宋毅跟沈姣姣那两口子,肯定要分手。”
有人看不惯她的做派,隐
张婆子哼哼两声,“就算现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码得快,就提前更新啦
以后更新时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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