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我只想被我拯救过的反派抛弃 > 第 111 章 风月同天(六)
宴云笺从外面回来,将马交给门房门,眉眼沉静向里走。
屋里范觉听见动静,忙迎出来“公子。”
“嗯。”
因着范怀仁担心,便吩咐范觉去陪侍宴云笺。宴云笺得知后,也只是点头,也不多言。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住
“公子,下边的人又回报了一次,还是没打探出什么消息,毕竟姜大人之事不敢露丝毫风声,所以大家不能大张旗鼓的找,只能旁敲侧击,动作才慢了许多。”
“嗯。”
范觉看看天色,舔了舔唇“时候也不早了,公子先去用膳吧。”
“好。”
宴云笺应过一声,没再说旁的,踏上台阶转去偏厅。
范觉
他当然知道公子性格内敛稳重,绝不会
正常的吃饭,正常的休息,正常的参与朝政。
甚至于,他的状态与曾经姜家未出事那时,也没看出有多大分别。
他没少劝谏父亲,公子性格之坚韧,世所罕见。最痛苦的时候已经熬过去,过后便会渐渐淡化,直至痊愈,父亲无需太过担心。
可父亲从来不听,只是叹息。
范觉若有所思转身往回走,拐一个弯,正碰上管事,拦住他问“近来大人可有安枕夜里失眠之时多不多”
管事摇头“大人好的很,夜夜按时休息。”
“请脉的大夫也没说旁的吧”
“这不知,大人不太愿意让大夫瞧,不过大夫瞧他面色就说大人身体康健,又闻听他作息规律,这么些时日下来,的确连个小病小灾都没有。”
范觉嘶了一声“但是前阵子,他陡然清减,既然饮食规律,怎么还是愈
管事也不知道“许是大人脾胃失和哦,对了,近日大人似乎有些挑食呢。”
“挑食”
“嗯大人对每日的菜品只吃离他最近的那一盘,剩下的都不动一口。”
范觉琢磨这事透着古怪“离他最近的那盘菜是他素日里喜欢的吗”
管家道“以
“毕竟他日日忙碌,也许顾不上这些吧。”
日日忙碌,范觉回头向偏厅紧闭的门望去公子,他究竟
宴云笺
桌上摆好了菜,他也没注意是什么,拾起筷子,夹起什么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吞咽。
虽然垂着眼眸,目光却并未聚焦
中什么。
食物入口咀嚼,与此同时,腹中涌上熟悉的恶心感。
他面无表情,垂
咽下去,再继续。才吃两口,他额上已布满了细密冷汗。
执筷的手微顿,平复片刻后,他再次伸向瓷盘,
为何这般安静。
想了想,宴云笺起身去书柜中随意拿了一本书,折返回来,推开窗户。
料峭寒风猛的吹进来,将他额前碎
将书放置
宴云笺眉眼细致温柔,再次回到桌边坐下。
大开的窗户,吹进风骤然带走桌上饭菜的热气,蒙上些许细细灰尘。
他不
刚吃一口,宴云笺咀嚼的动作微顿,愣了一会复又慢慢品尝,旋即目光下移,看见桌上离他最近摆的是一道清蒸鲈鱼。
望着这道菜,他瞳仁几不可察微颤。
僵怔良久,他执筷去夹,剔下一大片鱼腹肉放
宴云笺夹起这片干净雪白的无刺鱼肉,轻轻放
他望着,唇边露出一点极浅的笑意。
这一顿饭,他始终摘着这道清蒸鲈鱼的鱼刺,摘好后便将鱼肉放
宴云笺放下筷子,呆坐良久。
直到落
他照常来到姜府,这里本就地处较偏,十分清静,因府邸查封,周围几户人家也搬走了,更是人迹罕至。
但宴云笺也无所谓是否有人,轻轻推门走进。
此刻已是夜幕降临,星空晴朗,姜府还是那个样子,荒草丛生,破落残败。
他向前走,任凭斜里刺出来的草杆划破衣衫,每一个房间都看过,静悄悄的,无事
路过正厅时,他望向台阶。
恍惚间,只见阿眠穿着一袭大红嫁衣,狼狈不堪地从台阶上滚落
宴云笺捂着心脏倒退两步。
深深喘息几次,他仓皇抬头,定睛才
宴云笺拾起来。
看了会,他仔仔细细温柔叠好,珍宝似的揣
做完这些,宴云笺
不知过了多久,府门沉闷一声响,宴云笺眼底骤然有光,扭头却见是范怀仁走来。
“公子,你果然
到他对面也与他一样轻掀衣袍跪下来,“我去府上寻您,范觉说您出去了,我便猜测许是来了这里。”
宴云笺静问“先生有什么事”
“清雅居那边一切就绪,局已布好,只等请君入瓮。”
“嗯。”
“公子”
“是不是有细节需要商议也罢,我们回去说。”
范怀仁拦住宴云笺要起身的动作“不是。公子,我”
“我只是看您日日这般难受自苦,心里实
宴云笺声似一声叹“先生,我挺好的。”
范怀仁道“怎么可能还称得出一个好字。”
宴云笺微笑“我哪里不好您让范觉跟
范怀仁仰头望了望天,沉沉叹气,双手合抱
“殿下是聪慧的人,万万不可钻这个牛角尖,此前种种皆非您之本心,乃是歹人所害,您已经自断一指偿还,没有人会怪罪殿下,就算乌昭神明
无需什么,那些字眼,其实他说不出口。
这一次宴云笺没有接话。
范怀仁又叹“至少也要抓住那个下毒的歹人,他尚
宴云笺想了很久,道“也许应该吧。”
“但我实
范怀仁眼眶一酸。
忍了忍情绪,道“公子,请您相信我,您真的是无辜的。”
宴云笺道“若是驱犬伤人,人的举止固然可憎,难道恶犬就可以被原谅,称之为无辜吗”
范怀仁难以接受这个比喻“怎么能”
“范先生,”宴云笺叫住他,双目稳静平和,“您不必再向着我说话。我能理解您,望您亦能理解我。不是难以原谅,是不可原谅。这是我的事情。”
他这样温和从容,说出的话,却觉眼前人远
范怀仁心中大恸,低声道“公子,您可知,张大夫日前与我夜谈,他说此毒没有解药,而您是自然而解,可称之为奇迹,能做到如此,当是爱念之情已到极致,生生冲破了禁锢。”
宴云笺淡淡道“那又怎样。”
范怀仁便知道,世间再无任何言语能劝得动他。
长叹一声,他摇头“既然这般艰难,你又何必日日来此处伤心怀念,本就难以支撑,如此下去,岂不更是自伤自毁”
“我来这里,并非唯睹物思人。”
“那是为什么”
宴云笺凝视地面石缝中摇曳的一株新芽。
为什么呢
为了告诫自己,坚持住,不可以死。
因为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没有完成。
“公子”
“回去吧。”
范怀仁还想说话,宴云笺已先站起来伸手扶他“先生与我同行吧,后面的事情,步步重要,绝不能出任何纰漏。”
一等多日,姜眠渐渐有些沉不住气。
按时间推算,那翠玉早早就进了宫,只要被人
要顺利的话,四五天应当就会有回音,就算出了什么纰漏,也就再延迟几日。如今半月已经过去,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有可能阿锦玩性大,那翠玉带了几日便丢到一旁,故而没人认出或者是运气不好,刚好捡到的人是低阶宫女太监,没机会接近公主,所以不认得那翠玉胆大些的,反倒自己了起来
无论怎样,现
当日从姜府家里带出来的银子大半给了陈大娘,这些时日,即便省吃俭用,也已所剩无几了。
姜眠习惯地揉膝盖,思索自己还能做什么才能攒些银钱再回家去拿,可是万万不敢了。
算来算去,她暗叹可惜,这里是京城,再是胆大包天,也不敢抛头露面做什么活计。
不然去给人喂马。或是到药铺里晾晒草药,应该不用见人
“咚咚咚”
正低头琢磨着,忽听宫城方向金钟撞响,姜眠心神一凛,怔怔听着,心中默数。
此钟响,当是正统皇室出殡所用,要送往皇陵。
七下。
姜眠嘴唇轻念“七下”
七之数,是皇帝的小辈才会用到。且是正统的皇族,只能是皇子或公主才有此待遇。
姜眠心中有些不安,无意识默默站起。
她也不知自己
街上的百姓无一不跪地俯首,灵车
姜眠亦混其中,缩成一小团,扯扯旁边老太的衣袖低声“奶奶请问,这是哪位贵人”
老太摇头含混不清“不知呀”
姜眠咬唇,微微抬头看,正待再问,忽然身边有人碰了碰她胳膊,是个年轻书生“你低头跪好就是,打听那么多做什么”他压低声音,轻的不能再轻,“是当今圣上的十公主得了急症暴毙,知道就是了,别再到处问。”
姜眠心神巨震。
呆呆怔怔的,连道谢都忘了
讲。
一切声音都混乱了,思绪全断成一截一截,她伏
是阿锦
竟真的是阿锦
阿锦身子一向康健,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暴毙她每日无忧无虑的。皇上和各宫嫔妃,都很喜欢她
方才的仪仗清冷寒酸,若非惹皇上不悦,阿锦的出殡皇礼绝不会这么简单。
姜眠死死捂着胸口,感觉一阵一阵
更有甚者,阿锦那么活泼可爱,怎会惹得皇上如此厌弃她能触怒皇上的,会不会是因为她、因为她的翠玉
如果,阿锦顺利拿到玉佩,却并未看清上面她留的绳结,莽撞跑到皇上面前求情,御前失仪,皇上一怒之下杀了她
会吗
阿锦天真单纯,不是没有可能。
姜眠唇被自己咬至泛出丝丝血丝,不敢
偏偏
偏偏她的翠玉送进了宫。
随之阿锦暴毙,且失了圣心,丧仪竟如此潦草。
这些事情撞
明明她了解阿锦性子的,她没那么细心,人也莽撞冲动,怎么就没有再深思,竟因一己私欲用那翠玉害死了她。
霎那间,脑中一根弦骤然断了。
辛苦了太久,也紧绷了太久,身体上的疲惫已不算什么,心理的折磨更残酷从下狱那天直至此刻,担心父母兄长,更不敢分神去想宴云笺,所有的希望都寄托
她没有做到想做之事。
却杀死了阿锦。
姜眠恍惚站起来,跟随赵锦的灵车走去。
原本街上的人就不多,听闻金钟撞响,能躲
有人跟车,随行的侍卫
姜眠没有动。
脑中嗡嗡作响,巨大的眩晕感让整副神思天旋地转,依稀看见面前的人脸扭曲变形,他嘴唇张合,却听不到他的声音。
侍卫正要上前,马车帘从里微微掀起。
“住手。”
侍卫回头,跪地行礼“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赶时间呢,纠缠什么”凤拨云有些不耐,漫不经心扫了外边一眼。
扫过那瘦弱之极的身影,目光微微一顿,细细探看后,陡然变得锐利。
她喃喃道“姜重山,我这运气真是”
忽而扬声“把这小丫头给我带上来。”
侍卫们面面相觑“贵妃娘娘,此人来路不
明,若与您同乘,只恐您凤体有失,卑职实
“带上来。”
这样的命令根本不容驳,侍卫们不敢再说第二遍,只好拿了绳子去绑人。
凤拨云看见了,道“不用绑,直接带到我这来。”
侍卫们虽觉不妥,但还是硬着头皮照办。
他们扭住姜眠手臂,将她押过来,动作实
地上铺着厚实的软垫,即便跌倒,应当也不痛。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摔,原本就神思恍惚纸片一样的人,就这样昏了过去。
凤拨云抬眸,目光凌厉。
侍卫心一突“娘娘”
“下去吧。”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凤拨云斜靠
贵妃仪驾,车厢空间自然宽敞。可她蜷缩
吃草根了吗瘦成这样。
凤拨云目光动了动,快冬月的时分,她身上衣衫竟如此单薄。
薄厚与否,与她有什么关系。
她微微闭目,转开头,轻掀车帘,看外边风景。
看了一会儿,凤拨云放下手,目光阴沉又转回来。
抚了抚眉毛,伸手去拉姜眠,将她扶起放到自己膝边厚实的软垫上。
顿了下,不大温柔地一把扯下一旁挂着的织金狐皮披风,随手一扔,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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