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这要是换了别的时候,钦差们可能就真的捉了李皋回去交差就完了,毕竟抓来抓去太麻烦不是?
就干个活而已,干嘛让自己受这么大得罪呢?
可这时候,是朱元璋当皇帝,郭桓案还没完全过去,皇帝手里的屠刀血都还没有擦干净呢。
就问问你谁敢糊弄?
没办法,钦差们最后只能不断地拉开天罗地网。
最后这个潘富,就逃到了一个当地的富豪家中。
这个富豪叫做赵真,原本是做贩卖私盐的生意,积累了不少的家财,当然都是不干净的。
当官员们围了他们家的时候,赵真只不过拥有几百名家丁,居然敢和朝廷的官兵做起了反抗。
他把潘富藏到破庙里头,然后让家庭准备好刀枪棍棒,等钦差们一到,就对着他们下手。
可想而知,这就是纯纯的在找死。
这把老朱气坏了,老子派出去的钦差你们都敢杀,你这不是不拿咱这个皇帝当回事儿吗?
最后老朱下令,凡是在这个缉拿过程中帮助过潘富的人,全部都要进行诛杀,潘富他们也被诛族。
三百多家地主富户牵扯了进去,他们的财产也全都被充公。
这个案子很有意思,表面上看着是皇权更胜一筹。
可你们仔细想想看,整个大明有多少这样的人?
这样不把皇权放在眼里的地方地主,恐怕数都数不清。
老朱心里不膈应,他就不想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所以,顾晨敢断定,只要他在老朱最生气的时候添油加火,老朱和朱标绝对会下定决心改土地、斗地主的。
第二日,老朱缓缓地睁开眼,然后起来由几个太监伺候着穿衣,准备迎接忙碌的一天。
“陛下,昨日酉时末,顾大人给奴婢送来一份状纸,让奴婢今日一早再交给陛下。”
云奇把手里的状纸高高捧起,老朱也毫不犹豫伸手接了过来。
“为什么要今早给咱?”
昨日不行?
而且酉时也不算是太晚,他也不是来不及看。
云奇轻声道“顾大人说是怕陛下看了生气,晚上会歇不好,所以叫奴婢早上再拿给陛下看。”
他觉得顾大人说的有理,虽然早看晚看陛下都会生气。
可若是昨晚看了,陛下当场发作,那上至文武百官,下至他们这些做奴婢的,都别想睡个好觉了。
“他有心了。”
老朱语气温和了下来,自己对官员们确实过分严苛。
对顾光曦也没好到哪儿去,难为他还为自己身子着想。
可等他打开状纸一看,那抹温和就变成了怒发冲冠。
“简直岂有此理,郭桓的事还没完,菜市口天天血流成河,居然又出了这事,他们是打量着朕说要杀尽天下贪官,是随便说说的吗?”
“让都察院立刻派人,把这两人给朕捉进京来。”
“去啊,去啊!!!”
老朱没有想到,这些混蛋,居然就在这应天府,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敢干这种欺上瞒下之事。
“重八,大早上的,你怎么动这么大的肝火啊?”
马皇后带着女官,端着早膳进来,见他发那么大的火,便上前去,轻轻为他抚着背。
“前几日,你还说让光曦别气,气大伤身呢。”
“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又不知保养自己身子了?”
“来,坐,天大的事儿,咱们先把早膳给吃了。”
随后,她便扭头,对着一位才十来岁的女官温和道。
“善围啊,把早膳摆上。”
说着,顺便就把状纸拿过来,快速地看了一遍后叹道。
“这贪官,怎么就抓不完呐?”
还拿皇帝来做筏子,拐杖税?朝廷何时有过拐杖税?
这不搞笑呢吗?
“妹子啊。”
老朱把手搭在媳妇肩上,有些委屈地求安慰。
“咱……咱这心口上,有那么一点疼,还有那么一点儿闷。”
这些年,他在治理贪官这块,可以说是夙心夜寐地操劳,可是,怎么就是不能断根呢?
最后都察,派出的钦差,是范从文,还有他手下的几个监察御史,然后和应天府衙的官兵前往捉人。
顾晨咬着干草送他们出城,却根本没打算告诉老范。他们到了地方后会遇到什么情况。
对。
他希望钦差被那个潘富玩儿,玩儿得越狠越过。
玩儿得越狠,老朱就会越气,对改地就越发有帮助。
地改好了,国家就有粮,有粮就能打小日子。
原谅他,天天都想着打小日子,没一刻停歇的。
黄鲁暂时在顾家住下,家里的孩子对告御状都比较好奇,连平时不咋出闺房的顾舒宁都出来了。
得知事情经过之后,顾修首先抛出自己疑问。
“奇怪了,虽然这李知县也贪,可我瞧着怎么这潘富要更厉害一些,李知县也听他的话。”
“曾家哥哥,陈家哥哥,你们说到底是知县大,还是衙差大呢?”
他刚刚听人说了一通,听到的都是潘富如何如何,说起真正的管事人李知县,倒是没什么。
“自然是知县大!”
曾棨和陈海存异口同声地答道,只是说完后看了看对方,都有些尴尬,特别是陈海存。
他听爹娘说过,顾叔对自己有意,只不过当时……
他看了眼在旁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黄鲁的美丽、优雅端庄的女孩,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曾棨到底年纪要大些,懂事些,察觉出这位仁兄对自己有那么些不满,而且是因为大姑娘。
所以,两人在一块儿,多少是有些尴尬。
可顾修却看不出来,只缠着着那个黄鲁问问题。
“那为什么,那个李知县,如此听一个衙差的话呢?”
到底谁是上司,怎么好像被架空了似的?
“这都想不明白?我猜,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顾舒宁这时忽然起身,腰间的环佩跟着叮当作响,好不悦耳,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这个潘富,在当地树大根深,全县的地主富商都和他有些关系,人脉广,又有钱何必要当衙役?”
“只怕是,知县大人的年俸,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的吧?”
“他去衙门当衙差,肯定也不是正经想去干活的。。”
“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方设法把知县拉上贼船。”
“一县之长若是上了贼船的话,他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就必须得沦为傀儡,成为他们的保护伞不说,还得对他们言听计从。”
“因为他的官帽、身家性命,都被这个潘富捏在手心里了,所以他必须听潘富的话。”
“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黄秀才,历届的知县大人,对这个潘富,是不是都客气有加呢?”
黄鲁并不是秀才,叫他秀才,是古人对读书人的尊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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