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简单但味道不错。
“晚饭咱就将就着吃吧,实在难为情,这里都没菜市场,只能吃些自家种的蔬菜了。”她说。
“好吃,好吃,姐的厨艺真好!”刘耀平赞不绝口,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吃,吃……”老人话不多,大概是普通话听不太懂或者说不怎么来,就使劲劝我们多吃,还用筷子夹菜往我们碗里放。
刘耀平有些不习惯,我是知道这是老人的好意,便直说谢谢并坦然接过她给夹的菜。
“妈,城里人不喜欢别人夹菜的,他们自己会夹的。”大姐悄悄附在老人耳边说。
老人果然停止了夹菜,但嘴里依然劝着,真是热情得不行。
刘耀平嘴巴也响,阿姨阿姨叫个不停。
老人大概寂寞很久了,家里这样热闹让她很是开心,那脸上堆满了慈祥的笑。
“我弟妹一年就过年回家一次,我弟弟也就插秧和收割稻谷的时候回家几天,我过年得回婆家,就五一回来。”大姐也把我们当外人,自顾自说着家事。
难得这样在异乡,在没有亲戚的地方做客,我跟刘耀平的感觉蛮新鲜的,自然就不去看手机了,陪着老人和大姐一起边看电视边聊天。
白天村里人都不乐意谈及外泊村,晚上肯定更不乐意,所以我们就只字不提外泊村。
刘耀平虽然平常也到处采访,但像这样没有采访任务却住在陌生人家里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这才是真正的面貌,没有特意安排采访内容,没有剧情,让他接触到了真实的乡村生活,这样烟火味十足的生活他还是挺喜欢的。
大姐又跟我们聊了很多酒建村的事,比如村里现在还有多少青年,田地荒了很多,不过,也有很多人开始种水果……唯一不变的是,酒建村依然家家户户都会酿酒,有几个年轻人还做起了收购村里的酒去城里卖。所以,村里种得最多的还是糯米,用来酿酒的糯米。
“明天给你们带瓶去喝,我们村自酿的酒很干净的,没有添加剂。”
“那……太谢谢姐了……”刘耀平很是感动。
“明天早上我蒸糯米给你们吃,糯米我已经泡下去了,我们自己种的糯米可比外面买的好。”
“糯米饭?太期待了。”我笑着致谢。
我跟刘耀平心里都在嘀咕,他们都进城打工了,这田谁来打理?
“这几年大家都在城里上班,我们家的田种的全都是糯米,现在种田比过去轻松多了,村里有公路,收割稻谷又有收割机,除草也不用像以前一样弯腰去一棵棵拔……”大姐似乎看懂了我们心里想的。
“间苗和收割那几天比过年还热闹吗?”
“是啊,那几天在县城里打工的都回来了。当然,有些人家去远的地方打工,路远又不好请假,索性就不种了,家里老人能种多少就种多少。”
“你们自驾车来的?刚刚邻居说的,看到你们的车停在村头的路边。”
“是的,姐什么时候返城?如果明天回去要不跟我们一起回?”我是了解乡村人的,能节约点路费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
“好啊,要不你们再在这里呆一天?后天回去?这边乘客车是不那么方便,一天就一班车。”
“明天我们先把被子洗了再回城里吧,免得老人家忙活。”我说。
“现在村里每户人家都有洗衣机了,不打紧的,你们再在附近玩个半天,我们下午回城好了。”
“那感情好……”
到了九点,大姐就带我们到楼上客房,她边走边说:“我妈身体还好,人勤快着呢,一天到晚在打扫院子和房间,你们就放心住吧。”
大姐下楼后,刘耀平笑着问我:“咱们这样是不是过分相互信任了?那大姐对我们不设防,我们对她们也不设防。”
“哈哈,这你不懂了吧,到一个村庄,一户人家值不值得信任是有条件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信任。第一,要先看这家人的卫生情况,家里花草多的,干净的,养了小动物的,人品差不到哪去,第二,她们都是女性,看那老人的笑容,那是装不了的,第三就是看她们谈起家里时是不是幸福,如果一见你就诉苦,就说家里人这不好那不好,那就不太值得信任。同样,她们看我们那就更有经验了,她们凭直觉也该知道我们本性不坏。你看,你说话彬彬有礼,我懂乡村的人情世故,先把礼品奉上,倒不是他们贪,而是这是向他们表诚意。”
“呀呀呀,看不出来嘛,雯这么懂人情世故。”他笑起来。
“我们好睡了,老人家喜欢清静,明天还要出去爬会山呢,晚安。”我也笑着跟他道晚安。
大姐第二天早上果然蒸了糯米饭,加上赤豆,味道真是好极了,刘耀平说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糯米饭。
“姐,索性你们到城里卖糯米饭得了,早餐吃这个的人肯定多,比上班自由。”刘耀平认真地说。
“呀,这想法可以,我回城后问问他爸。”大姐笑起来。
“姐,我们出去转转,要不我们互加一下联系方式?”
“好啊!”她掏出手机,很干脆地报上大名和手机号,“微信也加一下,这边信号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也是可以用微信的,我的微信号就是我的手机号。”
从大姐家出来,刘耀平还是有点想不通,为什么那大姐对我那么信任呢?就不怕我们是骗子?
“对他们来说,有车一簇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大可能会是骗子。农村人确实缺少防范心理,不过,加个微信也不用害怕什么,发现不对劲可以拉黑的。”
正这么说着,我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一看:是陌生号码。
接还是不接?
刘耀平冲我点了点头说接吧。
“喂,你欠我的钱好还了……”这……我看看刘耀平,不知该如何回答好,我没借过谁的钱啊。
“你哪位?”他拿过手机问。
“你同学啊,你借了我的钱难道忘记了吗?”
“我同学很多,你叫什么名字?你连我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哪来的借钱?”说完刘耀平就把电话挂了。
“你看,这种……他们就不怕遇上这种骗子?万一真借有别人钱,那就被套话了。”
“呀,骗子真多,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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