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你们会来,没烧水……”他们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你们在这里……怎么生活?”问这话显然是多余的,外泊村山好水好,吃喝根本不用愁,种的稻谷用自己村里的种子还更健康,菜也有菜籽,水又有山泉水,就是取火不那么方便。
“我们……偶尔会采点东西到酒建村去换火柴换打火机换盐,其他都不用愁,你们看看坟右边那山脚下,还有小猪圈,有兔笼,有鸡舍……”
“酒建村的人不知道你们是外泊村人吗?”
“不敢告诉他们……那年出那可怕的事之后就没有人欢迎外泊村人,我们自然不敢告诉他们,就说是附近村的……”
大家可稀奇了,你一言我一语地问起来。
“全村人都搬走了,你们怎么就一直留下来?”
“哎,那事之后,有个道士找上了我们……他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外泊村的山树木被过度砍伐,水被生活垃圾污染,塑料袋堆积成山……山和水都被破坏,也就是风水被破,所以发生了那场灾难,如果不补救,外泊村将来会无一后代存活,他问我们能不能为村里人做点善事……我们问他怎么做,他就告诉我们,让我们留下来守村,住到坟岗上来守那些魂魄……我们原是不放心的,正好女儿在她姑家,想着真的离开外泊村也很难找到安生的地方,索性就瞒着孩子直接跟那道士跑这里来了。我们一直在帮村民向大自然赎罪……现在,村里的山,树木丛生,水,清澈见底……风水自然又好起来了。人哪,一定要尊重大自然!一定要敬畏大自然!”随后,他们就带大家去坟前面看,“这里,是外泊村的风水盘,原来垃圾成堆,这两个泉眼就是风水盘的眼睛,原来水都被污染了……刚才看到你们的时候,我们挺害怕的,很久没见过生人了……但是,想起道士曾经说过,二三十年后外泊村后代们会来看望我们,我们就不害怕了。原来他说的真准……”
这下,大家的恐惧心彻底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毛茵米、毛亮的敬佩之情。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随后几个长者先给他们鞠躬,晚辈们就跟着给他们敬礼……
这么说,外泊村的风水在意外之中变好,那是因为他们修来的……他们夫妻俩一直住在坟岗山上守候,并且年年植树……所以,从外泊村出去的人个顶个的优秀。
“我们一开始也是有私心的,道士说如果我们不守村,那么,我们的女儿也可能会像村里患病走了的人一样遭遇不测,因为全村人都会这样,她也很难幸免于难……为了保护孩子,我们选择了留下来。后来嘛是渐渐地爱上了这片森林爱上了这片土地,你看,这里要啥就有啥……原来我们都在这里守了二三十年了啊?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了。”
就在大家聊天的时候有人拿出手机试了一下,咦,在坟房子外面有信号?于是赶紧打电话让毛晶梅和她侄女到坟岗来。
“等等,让她们自己来坟岗,她们肯定害怕,我们去接……”有人想得周到。
“或者是毛茵米、毛亮……你们去村里?”有人想得更周到。
“好,我们去村里吧……”毛茵米和毛亮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就说。
毛茵米跟毛亮等大家都走出坟房后才两人一人拉一边铁门,把坟房铁门给合上……哈,这坟房还真的让人想起了《射雕英雄传》里姑姑住的古墓。
当我们把毛茵米和毛亮带到村里时,所有人都沸腾了。
毛茵米和毛亮看到这么多人,脸涨得通红,有点手足无措。
“毛晶梅……”随后,毛亮看到了自己的姐姐。
“毛亮……”毛晶梅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弟弟……
随后,毛晶梅和毛亮姐弟俩抱头痛哭。
“我们以为你们……那年,我们回来找过你们,可是,找不到,以为你们去了别的村或别的城,问了很多人,也还是杳无音讯,后来以为你们出事了……”毛晶梅且说且哭。
“我们也回村里找过你们……也试着在附近村庄找过……可是,我们压根不敢问别村的人,因为外面的人一听说是外泊村的人都会躲避……我们不想让人知道我们是外泊村人。”
“哎!”
毛茵米则看着自己的女儿不敢相认……
他们的女儿那年才七岁,现在已经是三十几近四十岁的人了,自然完全找不到童年的影子了。
不过,毛茵米跟毛亮可能是在山里生活,压力小,心态好,又不用管孩子,自由自在,看起来还年轻,所以,她们长得挺像,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是母女。
“您是……我妈?”毛凤翔离开村子的时候还小,对眼前的母亲印象是有些模糊的。
“嗯,你是……我女儿毛凤翔?”
“嗯……我……”
“长大了……真好,长大了……真好……”毛茵米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一个劲说真好。
母女毕竟是母女,很快就没有了隔阂。
“妈,你们住坟岗不害怕吗?”毛凤翔毕竟是知识分子,她显得比她姑冷静些。
“刚开始是害怕的,但是,后来嘛,房子被我们越挖越大,房门是铁门,房子四周是山墙,啥动物都进不来,处久了,那些动物好像也跟我们熟了,感觉它们还蛮可爱的。哦,对了,山里还有一个野人,她是外泊村早年失踪了的女孩,她跟我们不同,她是彻底跟动物一起生活了,她不会说外泊村的话,但她能听懂我们说什么……还帮过我们呢……只是,她来无影去无踪,她不主动上门,我们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
“野人?”我跟刘耀平面面相觑,这么说我上次在G城旅馆里看到的野人是真的了?天哪,如果真是她,那真的是神出鬼没,不知道的肯定以为那是鬼或者是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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