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瑾说的简单,沈独却心潮起伏,后怕,担忧,紧张,种种情绪涌上心头。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宋瑜瑾不过是一个从未面对过沙场残酷的柔弱女子,面对危险,她甚至没有自保的能力,但是她却能无畏地站出来配合萧曼,没有一句抱怨和不满。
“你很勇敢。”沈独按住她的后脑勺,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除了这一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连士兵,也会有胆怯害怕的时候,就算宋瑜瑾要府中的下人替她送命,也没人能说她做的不对,可她不但没有,反而把这种攸关性命的事以这么平淡的语气说出来,似乎
明明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宋瑜瑾却觉得脸有些热,埋
沈独笑了一声,宋瑜瑾贴
“睡吧。”沈独轻柔的声音
许久之后,门外传来文棋的声音。
“公子。”
沈家一日没有昭雪,沈独就一日不许他们改口,只准文棋他们称呼他为公子。
沈独悄声出门“何事”
“昨晚的伤亡已经全部统计出来了,大胜关的兵力不容乐观。”
文棋已经是说的好听了,北翟士兵有备而来,年关巡逻的士
兵又心不
即便如此,士兵还是死伤过半。大胜关守军本就不多,如今到处是伤员,萧元恺却随时能够调动北翟军队,要是他再来攻城,以他们现
“萧曼不是去联系父亲从前的旧部了吗,情况如何”
文棋低下头“愿意归服者,不过寥寥。”沈廷安的死忠都被杀得七七八八,剩下那些要么被贬,手底下什么也不剩,有心无力,要么已经过惯了安生日子,妻子俱全,不愿再碰打打杀杀事情,退避三舍,萧曼奔走了十几天,只有零星几个弱兵残将,还
沈独背
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私念的,有了家人,有了牵挂,自然生出了舍不得,也就不会再愿意为了别人舍生忘死了,这都是人之常情,沈独告诉自己,没有生气的必要,只是忍不住有一丝失望。
“那他们没有什么异动吧。”既然失了忠诚,也难保不会出卖他们,沈独小心惯了,特意提醒过监视萧曼去见过的那些旧部。
“大小姐很小心,并没有告诉他们你的消息,我们的人也一直观察着,暂时没有
“不要松懈了,今天那错能闯进来,就是你们的疏忽。”说起那错,沈独是声音冷了下来,“要不是听夏误打误撞,夫人会怎么样,你们有没有想过”
文棋羞愧“属下惭愧。”他们一直以为萧宅绝对安全,难免松懈了,也忘了夫人和他们不同,是个不懂武艺的弱女子,需要处处小心,那错的行为无异于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我信任你们才把保护夫人的任务交给你们,夫人如同我的
半身,以后不管任何人任何事,都要以夫人为先。”
“是”文棋坚定道。
“带我去见见那个胆敢劫持夫人的贼子吧。”
因为北翟突如其来的进攻,大年初一的大胜关毫无过年的气氛,整个关隘笼罩着压抑的气氛,谁也不知道下一场进攻会是什么时候,街上的行人时不时地抬头看看高高的城墙,眼底总浮着一丝忧虑。
张岚组织了没有受伤的士兵
萧曼组织了一批女眷帮忙看顾伤员,直到下午才勉强能腾出手来,张叔背着一箩筐从药店搬来的药材道“你回去休息会,剩下的交给我。”
萧曼累的眼冒金星,连停下来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嗓子都干哑了,也没有拒绝,张岚把她送了回去,正好赶上睡了一觉
神抖擞的陈白彦醒了,又把他揪去干活。
宋瑜瑾这一觉睡得很沉,还是被侍女进屋点灯的响动惊醒过来的,天边已经冒出了三两星子,檐下的灯笼氤氲着暖金的光芒,一闪一闪。
沈独坐
床边的响动逃不过沈独的耳朵,他一抬头,脸上就已经带了笑意“你醒了,先起来吃点东西吧。”
侍女端上吃的,宋瑜瑾问“你没有休息吗”她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并没有睡过的痕迹,所以沈独
“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沈独放下笔来陪她用饭,“你要是累了就再休息一会。”
宋瑜瑾不好意思“我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每个人都很忙的样子,她除了吃就是睡,实
“现
宋瑜瑾眼睛一眯,神情有些凶狠,声音不自觉地提高“找个伴,你想纳妾”
沈独没想到她能把自己的意思歪解成这样,咳了一声“你想到哪去了,我的意思是把马秀儿接来给你做伴,免得你无聊,你不是还是她半个老师吗。”
宋瑜瑾表情一松“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沈独也不瞒她“大胜关兵力不足,我想去平州招募兵丁。”
沈家旧部七零八落,现
下,他就可以大举募兵。离大胜关最近的平州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秦泰那一大帮子人能够去做匪徒,自然是有一些底子
“你不怕皇帝派指派武将领战吗”两国交战,赵敬光必然不会无动于衷,如果他直接委派朝中武将披挂,沈独的努力就全都为他人做嫁衣了。
“朝上还有几个能与北翟抗衡的武将。”一个个远离战场,不过都是些纸上谈兵的花架子罢了,沈独嗤笑一声,即使被任命为将领,沈独也有把握让他成为一个傀儡。
“临阵磨枪,能管用吗”萧元恺一副势
沈独道“自然要想个办法让北翟人没有空闲来找麻烦。”
“你有什么办法”
沈独夹了一筷子菜给宋瑜瑾,迎着她好奇的目光慢慢道“
他能往大胜关里安插探子,我自然也能,到时候就看看谁能棋高一着了。”
那错落
宋瑜瑾白天睡了太多,晚上反而睡不着了,沈独也不
这场战争,让一些尸位素餐的酒囊饭袋现了形,而另一些英勇杀敌的战士也凸显了出来,要把那些不能用的都撤掉,换上真正能做事的人,他的手下也被安插进去做了一个个的小头目,只等着以后拿了军功一步步的往上升。
还有制度和士兵的素养方面也有很多问题,赏罚不明,许多规令都被许远给废除了,士兵们缺少绝对的约束,巡逻的哨兵居然大意到北翟士兵到了眼皮子底下都没有
半夜的时候,房门被文棋敲响了。
“公子,那错都交代了。”
沈独看着门口一身是血的人,眉头一皱“不是说过让你换身衣裳再来吗”沈独私心并不想让宋瑜瑾看见黑暗的一面,
文棋哑然,沈独走的时候的确是交代了一句,可他以为是
“算了,那错都说了什么。”看他一脸苦恼,沈独也知道这人一根筋的性子,干脆换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