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德运一边命人寻找洛如雪,一边张罗着丧事。全京城很快知道了洛家的事,亲朋好友陆陆续续上门。洛染见舅母过来了,忙出去迎接,正好王氏刚从马车上下来,沈聿知跟在旁边。王氏看见洛染一身孝服,忙快走两步迈过大门,道“不可!”大晋有规矩,出灵前戴有重孝之人不可离府。除非脱掉孝衣。洛染反握住王氏的手,道“舅母放心,我知道。”又对沈聿知点点头。沈聿知见她脸上虽然严肃,但并没有十分悲伤,心里稍稍放心,趁着旁边没人,低声问“请过太医了?”??.??????????.?????王氏也看着洛染。因为大家都没听说过老夫人病重的消息,这么突然间没了,难免会让人多想。尤其是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真若是以此做文章,也是一件麻烦事。洛染自是明白舅母和表哥的担心,道“嗯,下午的时候张太医过来了。”看了一眼身旁。又青春雨忙后退几步,并警惕地看着四周。一看两个丫鬟这样,沈聿知便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潋滟的桃花眼紧紧盯着洛染。就连王氏都忍不住担心,牵着洛染的手不觉用力。就听洛染低声道“是中毒。”王氏低呼一声“怎么会这样?”洛染总觉得祖母中毒而亡表面上看洛如雪所为,但背地里,肯定离不开太子或者三皇子。所以她没有隐瞒,就是为了让沈家也提前有个准备。真是太子和三皇子任何一方,他们既然敢对洛家下手,沈家怕也无法置身事外。沈聿知很快明白洛染的意思,点头低声道“你放心,回头我会跟父亲讲。”洛染道“事先防范总是好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王氏也跟着点头,又问“可有证据?”洛染摇头“现在都只是猜测,一切必须等找到洛如雪再说。”几人说着话,便来到灵堂。王氏和沈聿知分别上前祭拜后,沈聿知去了前边,王氏留下来帮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入夜,前来吊唁的人也都离开了,接下来几日人可能会更多。又青扶起双腿跪得有些发麻,险些站不起身的洛染,低声劝道“王妃,如今没有外人,您快歇歇,不然后面几日您可怎么熬过去啊。”洛染将半个身子压在又青身上,来到旁边的厢房,打算缓缓再回去。紧皱着眉头道“刚刚你没看见梅姨娘盯着我么。洛如雪一刻找不到,那些人的眼睛就会盯着父亲不放,我不过是多跪一会儿,没关系的。”说起梅姨娘,又青就忍不住道“二老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样的日子竟然让一个姨娘过来,也不怕让人笑话。”春雨从外面小跑着进来,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一进来就将东西拿出来,道“王妃,您快坐下。这是奴婢让厨房刚刚炒的粗盐,您敷膝盖上,会好受些。”一边跪着掀起洛染的衣裙,将装满粗盐的护膝敷在她的双膝上,一边接着刚刚又青的话道“他能怎么想?反正现在面子里子都没有了。老夫人这一走,二房肯定是要搬出去的,他不如明目张胆地过来找茬。”又青冷哼一声“还真是不要脸了。等找到二小姐,看他们还有什么说的!”滚烫的盐透过厚厚的锦缎,一点点传到膝盖上,没一会儿,果然感觉舒服多了,双腿终于是自己的了,洛染试着活动活动,低声道“好了,都别胡乱猜测了。王爷呢?”又青忙道“在前院,跟侯爷在书房说话呢。”此时傅今安确实是在洛德运书房,但书房里却寂静一片。洛德运站在书案旁,双唇紧抿,绷着脸,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傅今安却慵懒地坐在对面的圈椅里,手上把玩着茶盏,不慌不忙。过了半晌,傅今安才放下茶盏,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缓缓开口“事情真相我已经跟岳父讲得清楚,岳父如何决定,我都没有意见。”洛德运一双虎眸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就想知道,王爷事先可是知道洛如雪会给我母亲下毒?”傅今安低垂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接着抬起头,目光坦荡,摇头“并不知晓。”又道“洛如雪回京,我倒是有所怀疑,只是我担心她会对染染不利,所以便派了人保护染染,却不知她……”这一点,洛德运倒是没有怀疑。因为他也没想到洛如雪会对老夫人下手,所以他嘱咐了袁书宜看好内院,却唯独将老夫人忘记了。他就算再不喜欢老夫人,那也是他母亲。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