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慈宁宫,陆沅沅没一会儿也过来了。将青宁和景行留在慈宁宫陪太后,洛染和陆沅沅一起往凤栖宫去,路上正好遇见岳婉禾。陆沅沅嘴快,行了礼后问道:“婉姐姐怎么这么晚才出来?”岳婉禾上前扶起两人,道:“早些时候我来过了,只是东宫有些事,又回去一趟。正好遇见你们,走吧。”什么事会让怀有身孕的太子妃从东宫出来到了凤栖宫,再从凤栖宫折腾回东宫?虽然都是在皇宫内,可是凤栖宫和东宫,一个在北,一个在东南,就算是腿脚快的宫人,一来一回也得大半个时辰,更何况还是怀有身孕之人。洛染与陆沅沅对视一眼,见岳婉禾没有要说的意思,两人便也没问。几人来到凤栖宫的时候,一些夫人跟小姐们都已经在了。因为只是个中秋,所以就算皇上答应,皇后也没请太多的人,都是平常比较熟悉的一些夫人们。当然,包括荣国公府和康乐侯府的人。柳贵妃一看洛染跟太子妃一起过来,捏着帕子咯咯直笑,大家目光都不自觉看向她。柳贵妃挥了挥帕子,笑道:“哎呦,本宫一时没忍住,让大家见笑了。”皇后正在跟别人说话,闻声转过头来,问:“柳妹妹在笑什么?”正好这时候洛染与太子妃进来行礼问安,皇后笑着叫两人平身,一手拉着一个,倍显亲昵。柳贵妃忽然看着一旁的陆沅沅道:“郡主刚刚是跟太子妃和宣王妃一起过来的?”陆沅沅坐下刚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见柳贵妃竟然跟自己说话,一激动葡萄差点卡在嗓子里,咳得小脸通红。洛染忙过去帮她顺气,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道:“怎么样?要不要请太医?”陆沅沅趁机摆摆手,咳够了,又喝了一盏茶可算平复过来。柳贵妃皮笑肉不笑道:“郡主这可真是吓坏本宫了,本宫不过是跟你说句话而已。幸好大家都看着呢,不然本宫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是不是啊,庆王妃?”“咳,咳。”庆王妃原本身子就不好,听到柳贵妃的话也轻咳了两声,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儿,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转身对柳贵妃道:“贵妃娘娘这东一下西一下的,刚刚就不知道你在笑什么,皇后娘娘问您您也没说,这转过头就问沅沅,这大家都看见的事您还问,别说沅沅年纪小,就是臣妾也被您吓了一跳呢!”庆王妃虽然身子弱,但性子一点都不弱。庆王年轻的时候也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再加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陆久臣,爷俩简直就是京城的大小纨绔,即使这样,庆王府内院却从来没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陆沅沅更是被养的天真善良。可见,庆王妃根本就不是个好惹的,加上庆王妃出身世家,从小也是个性子高傲的主,根本不把柳贵妃放在眼里。果然,柳贵妃被庆王妃几句话一呛,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转头对皇后道:“庆王妃这话提醒嫔妾了,嫔妾刚刚笑是因为看见太子妃和宣王妃有说有笑,关系融洽,忽然就想起京中那些传闻果然不可信。”“哦,京中有何传闻?”皇后微垂着眼帘,淡淡地道。柳贵妃看了看洛染,刚要开口,就听庆王妃又说话了。“贵妃娘娘还真是耳聪目明,臣妾整日在京中,也没听说什么有意思的事。娘娘在宫里就听说了,果然就像人们说的……”学着柳贵妃刚刚的语气。“说什么?”柳贵妃不自觉接话道。庆王妃子将帕子抵在唇边,道:“人们都说柳家二爷守城门守得好,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依臣妾看,柳家不但守门厉害,传消息也快呢!”柳贵妃脸一白,内外串通可不是小罪名,干笑两声道:“庆王妃这话说的,本宫也没说什么事呢,怎么就惹来您这一大堆的话,本宫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了。”“不知道怎么接就不接。”庆王妃干脆道。不怪一直安静的庆王妃今天带着怒气总是怼柳贵妃。别以为她不知道柳家现在打的什么主意。听儿子说,柳贵妃竟然在皇上跟前吹枕头风,想把沅沅许配给柳子墨。哼!也不看看他们柳家祖坟冒什么烟,竟敢打她沅沅的主意。庆王妃如何忍得了。洛染还不明白庆王妃这股气从何而来,陆沅沅却知道。拉着母亲的手安慰:“娘,太医说您身子不好,不可动气。”皇后这时也赶忙出来打圆场:“大家都是闲聊,当不得真。好了,今日请了戏班子在御花园,时辰差不多了,咱们都过去吧。”一行人起身往御花园去。另一边,皇上还在御书房接见大臣。眼看着事情也说得差不多了,李宝林进来道:“皇上,皇后与各宫娘娘还有夫人们已经去了御花园。皇后差人来问,皇上要不要去,今日请了赵家班唱戏。”皇上看了一眼,基本上都是熟悉的几个老臣,便问道:“各位爱卿若是没什么事,就去看看吧,权当放松了。”“多谢皇上。说起来,臣还真是有些日子没听戏了,耳朵确实有些痒痒了。”徐邦达率先站出来笑着道。其他几人跟着附和。谢航站在人群中没有说话。皇上环视一圈:“既如此,那就走吧。”皇上率先出去,傅今安和太子一边一个跟在后面。御花园中的戏台是临时搭建的,宽大的舞台,下边用屏风隔开。皇上一来,皇后忙带着大家起身问安,等皇上落座后又坐回去。洛染转身的空档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悄悄抬头去看,果然见某人冲自己微微一笑。洛染脸微红,忙转过身回到座位上。陆沅沅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刚探过身要去笑话她,就听见锣鼓忽然敲响,吓得陆沅沅手上的茶差点打翻。洛染忍不住笑,低声道:“快坐好,小心一会儿呛着!”陆沅沅知道她在笑话自己刚刚差点被葡萄噎住的事,刚要说话,见洛染的笑容僵住,眼睛直直盯着戏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不觉一愣:“怎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