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严琅坚决表示自己对那个新来的女知青没有意思, 连昨天反常的情绪严琅都说是自己每个月都要来那么几天。
当然,这个理由成功的换来了张大梅同志揪着耳朵的暴打以及严胡兰早饭时懒得给他舀饭的冷漠对待。
严全奎从自留地里回来吃早饭的时候也被严琅郑重其事的说了自己对人家没那个意思的话, 严全奎看严琅是认真的,虽然心里暗搓搓的有点失望,却也实事求是的教训严琅, “虽然这些知青最后肯定是要走的, 但是咱也不能传出那些意思,让人家受些闲言碎语。特别是这容知青还是个姑娘家, 一会儿你去给人家郑重的道个歉解释解释。”
严琅也知道自己昨儿是过分了点, 虽然对于要跟容倩接触有点不情愿, 却还是点头表示答应了。
“那要不要送点东西”
张大梅插嘴问一句, 被严全奎瞅了一眼, 明白老婆子这是还有那个心思呢。
别说,就连严全奎也不是一点那个心思都没有。
家里三个孩子,大儿子二闺女当初他跟老婆子都是操心两个孩子别
当时还被严全奎找来父子俩好好谈了一番话,说了男人的责任跟这世道对女人名声的严厉,最后问严卫国是否已经做好了要跟对方结婚过一辈子的决心。
严卫国认真的想了一天, 又去学校跟那姑娘认真的商量, 结果倒是把那姑娘给吓得忙不迭的就分了手, 这事儿也就算是这么完了, 严卫国自那以后也成熟了很多, 明白了何为责任。
二闺女呢因为怕闺女吃亏, 老婆子时不时的就嘀咕一声, 二闺女也就毕业以后回家偷偷喜欢过隔壁村一个知青,却也就是写了一封并不准备送出去的信就没有后续。
后来那个知青跟隔壁村的一个姑娘结婚,二闺女还高高兴兴的跟着老婆子去喝了喜酒,瞧着是真没放
不管谈过对象的大儿子还是喜欢过谁现
可再瞅瞅小儿子,整天不着家也就算了,遇见对他有意思的姑娘他还吊儿郎当的根本就不当回事。
当初上高中遇见给他写情书的,他更是当作不知道咋回事似的,直接问人家有什么话想跟他说就直接说,为啥这小子嘻嘻哈哈的直接说自己懒得看信
可把人给气坏了,严全奎跟张大梅
那时候也不好多说,总不能鼓励孩子荒废学业去搞专心对象吧
现
所以也不能怪严全奎张大梅严胡兰他们三个之前反应太大了。
严全奎心里想着这些,正
这话
严琅嬉皮笑脸的用脚去踩严胡兰坐的那张条凳的一端,“姐,我还是个正
严胡兰气得抢了严琅碗里的一块红薯,“长身体是吧抢了你的红薯看你咋长,一辈子就这么高点儿吧”
严琅抿唇做憋笑状拿眼睛去瞅严胡兰的腿,严胡兰顿时被戳了痛脚。
严家的基因好,不说严琅他们三个,就是大伯家的俩堂弟也是长得很好的,严胡兰肖似张大梅,可那双腿却也学了张大梅的,虽然够匀称,却有点短,堪堪一米六不到,严胡兰可是做梦都想再长高一点。
当初年纪还小的时候严全奎跟张大梅这对当父母的还骗他们说吃红薯能长高,那时候严胡兰咬牙吃了一年的红薯,吃得张大梅都不忍心看了,只能说吃红薯能长高都是骗小孩儿的,为的就是让他们别闹着要吃大米。
从此以后严胡兰就消沉了下去,结果今天亲弟弟居然用这个来戳她,简直太可恶了
看这姐弟俩又吵起来了,严全奎稀里呼噜喝完了米少红薯多的红薯稀饭,放下碗筷一擦嘴巴,“好了别闹了,赶紧吃,吃完了还要去粮仓那边称粮食。”
称重也就留下几个人就行了,有看热闹的也就是中午工以后趁着午休时间过去看,毕竟这山上田里的活儿可不少,一年也就下雨天跟过春节全大队会休息几天。
严琅逗得二姐气红了脸也就不逗了,缩着脖子被严胡兰没用多大力的捶了两拳头两姐弟的战争也就算是过去了。
张大梅也吃完了饭站起身去拾家里家外,刚才喂了鸡鸭鹅又赶回了笼子里圈着,院子里的粪便食渣都还没扫呢,猪圈也要
虽然家里养了家畜,可一家人都是爱干净的,谁有空了谁就会去打扫,也没规定是谁的活儿。
不过张大梅总会抓紧时间争取干完这些脏活儿,让闺女儿子都能干净一点。
严全奎顺手了自己跟张大梅吃空的碗筷,一边叮嘱严琅,“别忘了找人家道歉,要是让我知道你敷衍了事,看我不拿牛鞭抽你。”
严琅哼哼一声,拉长了调子回了声“知道了”,态度一点不端正,换个人保管以为他这就是敷衍。
严全奎却知道只要是严琅嘴上答应了的事儿,就没有言而无信的。
严全奎站起身背着手出门了,他还要去看看新来的那几个知青昨晚过得怎么样,另外还要简单说一说干活的事。
如今已经是初冬了,要是再不抓紧时间下地干活,就算是他这个当队长的想给他们多批准一点提前领的口粮都没办法。
今年春耕秋都已经过去了,过一阵子要分的粮食那都是如今的知青跟社员们努力劳动了一年的成果,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分一部分给新来的五个知青。
不能说你是知青就该让人自己吃亏都要来帮助你,世界上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严胡兰也没耽误多久,严琅想着早道歉早了事,干脆也跟着严胡兰一起去了晒场。
晒场就
打地主都打了好几次,那地主被打了一次又一次,本来家产啥都没了,跟大家伙一起种地,可谁让他们那么倒霉,又遇上赤卫队死了心的要革他们的命呢。
于是已经种了好几年地的地主一家三口,又被揪出来当典型,要送去劳改。
这事儿也是严全奎给活动了一番才把人给留下的,要不然按照别的大队,那都是直接送去采石场林木场之类的地方劳改。
其实说是地主,到了建国之后也就是稍微富裕一点的农户罢了,更别说这家地主还是已经什么都没有跟大家一起种了许多年地的人,可大趋势如此,谁也没办法。
好
每天社员们要下地的时候都要先来位于村子中间位置的晒场集合,听严全奎的安排,然后
平时要开会要分红,都是
几年前严全奎这个生产队队长还得早中晚三顿的趁着这个机会给大家上思想教育课,那时候严全奎成天想稿子想得
好
毕竟早上也就算了,中午下午工回来一个个都要累死了,还必须要站
这至少半个小时也不是严全奎喜欢说,而是人家公社给的硬性规定,哪个生产小队的不及格,只要有人举、报了,那可是要被撸了队长职务的。
严琅跟着严胡兰一路去了晒场,路上遇见不少社员,看见严琅一个个都笑着开他玩笑,大概就是好几没见咋突然要来晒场了,还有问严琅是不是准备下地挣工分的。
严琅也是个没脸没皮的,跟谁都能笑着说几句,被问到下地的事还直说自己身体不好,一下地就要头晕。
这瞎话谁信啊不过这么十多年了大家也都习惯了,笑话一句也没啥恶意,就像是见面问一句“吃饭了吗吃了啥”之类的,纯粹就是看见严琅他们只能想到这点话题。
刚开始张大梅严卫国严胡兰甚至大伯母他们还生气来着,严琅让他们别生气,原谅别人语言的匮乏也是一种大度,惹得一大家人笑得够呛。
之后家里人再听到村里那些个闲言碎语,一想严琅说的那个话,果然就不觉得生气了。
有时候同一种语言你用不同的态度去面对,结果往往就会有所不同。
像是严家这样不生气甚至还笑着附和的,村里人多说几回也慢慢的觉得没必要说那些话了,偶尔说也就是个习惯问题,并不再带有嘲笑之类的恶意情绪。
可若是严家的人格外
多复杂的情绪不情绪严家人不懂,反正那么处理之后大家也就相安无事的处着了,甚至村里人习惯了严琅的好吃懒做,偶尔谈论起严琅来反而会突然想起严琅的好,比如这人脾气好会说话等等。
可以说严琅这个懒汉二流子,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