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事倌没有回声,也没看他,呆呆地盯着棺材之内。
蒲阴阳忽然道:“可是,我们镇子上那么多失踪的人呢为什么梁寻的爹在这里,其他人都没看见”
青衣不屑地道:“你没看到,那死人手里握的东西么有了那东西,他的身子进不去冥殿,所以魂魄进去了,人却留在了这里!”
“你……你是说……那七千多人,都进入了壁画之中”蒲阴阳简直不敢相信。
青衣冷哼了一声:“不然呢,你以为所谓的兜天七秀绝户阵法中最后的煞尸,是用来干嘛的他的厉害就在勾魂,勾无数人的魂,给这棺材中的主人做嫁衣!”
这墓已经到了尽头,再无别处可去,十三具青灯依然在燃烧。
也不知道徐东风去了哪里,青城的剑仙去了哪里!
‘这些魂魄的归处,或许才是徐东风修长生的地方。’白色玉棺周围是水晶墙壁,墙上荧光流动,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几个人正在细细查看。
梁寻却紧紧地握着自己父亲的手。
父亲的手里,握着的是一个和当初自己在镇子上时,青阳子师傅给的石头一模一样。白皙,晶莹,像是白玉做成。
唯一不一样的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青阳子的点化,融化在手心。
而父亲的就这么握着。
杜方轻轻的将那颗石头取了出来,一取出来,那石头就融化在自己的掌心,和之前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
梁父的身体也开始消失。
杜方呆呆地看着,自己父亲的尸体转瞬就消失在自己眼前,他麻木,呆滞,忽然间爬起身,提着刀,将所有的周围水晶墙壁,砸了个粉碎。
他恨透了这里的一切,刚想去砸那玉棺。
梁寻整个人忽然僵住:
在碎裂的墙壁之下,水晶墙里面的液体流了出来,缓缓在地上聚成了一面镜子,将白色玉棺托了起来。
白色玉棺一浮起来,青灯熄灭,十三点‘鬼刃’没入液体之中。
国师指着逐渐清晰的镜面液体,突然颤抖着身子,乱叫道:“沙……沙漠……”
果然——
在这具镜面液体之上,倒映出一座宏伟,巨大,无边无垠,广袤连绵的白色沙漠,沙漠之上正有九轮太阳,炙烤着烈焰白沙。
这一切和国师之前所说的一模一样,九轮太阳,九龙月亮,一片黄沙。
每个人的耳边,忽然同时响起了问世倌说过的话:
问事倌之前进墓的时候,说过,兜天七星绝护大阵,是和他们一起才碰到的,他一个人进来的时候,一路全是木头桥,铁索桥,藤桥,走的都是水路,在桥的尽头,他看到了一片白色沙漠
而这片沙漠之上,九轮月亮,九轮太阳,不断轮转。
太阳出来的时候,温度高达上千度,人几乎不能踏入,而且将烧伤的脚露了出来。
此时每个人的眼神都看向问事倌,等待着他一个解释。
没想到问事倌轻声说了句:“终于到了,走吧!”
身子忽然倒仰,跌入了银白液体之中。
他的身体一跌入,就仿佛跌入了另一个世界,消失在众人眼前。
国师立刻身子激动地将脚踩了上去。
下一刻,他的整个身子同样消失在众人眼前。
沙漠之上突然多了一具人影,正是国师站在上面,回头微笑,向着他们招手。
蒲阴阳和青衣惊魂不定,犹豫着要不要踩上去。
这一幕简直太匪夷所思,闻所未闻,人踩上画面消失,然后出现在画中的世界。
梁寻却没有一丝一刻的犹豫,他早已恨透了制造这大墓的主人,就算他在天涯海角,自己也要将他找出来,碎尸万段,为父亲报仇。
下一刻,一模一样的神色,梁寻踩在了沙漠之上,见两人无恙,蒲阴阳和青衣终于犹豫着踩了上去。
下一刻,他们五个人都出现在了画中。
国师激动地挥舞着双手,朝着沙漠中央的一棵巨树在挥手。
那是一棵几乎长达上百丈的巨木,一道苍龙,昂首向天,唯独和之前屏风不同的是,下面没有宽阔的平原,也没有祭仙台,更没有古鼎与盘膝而坐的道人。
几人适应了周围环境之后,都是狐疑地看向问事倌:
问事倌曾说过,
他遇到的沙漠中九轮太阳,温度高达几千度,能将人融化,可现在周围除了难堪的燥热,并没有灼热的将人烤熟的温度。
蒲阴阳颇为寻味的说了句:“这里好像和先生之前说的并不太一样,敢问徐先生,你是在什么时候进的这大墓”
问事倌沉吟了好久,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蒲阴阳又道,“刚才在血池之前,我看你突然间泪流满面,跪在那两个琥珀包裹的人中间,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没给咱们说,刚才我看你有难言之隐,没有问,但现在必须得问出来了。”
“国师曾经问你,你是不是徐家后人,你没有否认……”
问事倌终于打断了他,自从断臂之后,他一直沉默寡言,不怎么说话,这时终于说:
“不错,我就是徐家的后人,我们这一姓已经传承了两千多年,刚才那两个被封印的人,就是我的儿子,徐东风就是我的父亲……”
这一句话说出来,如惊涛骇浪,砸在众人心头,所有人都被震慑得说不出话。
“父亲……”
“儿子……”
这怎么可能
徐东风的儿子还活着,他是不死之身么活了近两百年而更奇怪的是,他的儿子,怎么会被封印在墓中的琥珀之中。
青衣刚想出声,问事倌忽然止住了她,看着梁寻和蒲阴阳,问道:
“两位是本地人,本地的县志应该有记载,两百六十年前,清兵打过来的时候,烧烧抢掠,将陇西徐家的人奸的奸,杀的杀,徐家几十口一夜被灭门,为了问出徐家财宝的所在,鞑子兵四处追寻一个叫徐春风的商人”
梁寻摇了摇头,这事情,蒲阴阳却听同行说过。
刚要搭嘴,国师忽然问道:
“徐东风,就是出自这陇西徐家,对么”
“对!”问事倌面无表情。
“那就怪不得了,他要投降皇室,编造谎言,就是为了给自家复仇……”
青衣冷笑道:
“我看他不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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