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琉璃世界开始碎裂的时候,问事倌和国师,还有青衣,三人等在沙漠深处。一直盯着,等待着问事倌口中,所谓的决战来临。可三人既没有等到青城的剑仙,也没有等到梁镇长的后手,他们亲眼看到了,在沙漠尽头,那把支撑天地之间的巨剑消失在了七层琉璃塔顶。这一刻,仿佛所有的剑意,剑气,剑威都被徐东风的道身吸收,整座青铜古塔,忽然间一寸寸出现裂纹,开始崩裂,坍塌。国师和青衣再不敢看,支撑这天地的巨剑消失,琉璃世界穹顶必定会压下来,狂风从白色沙漠的四周开始卷了起来,形成无数道龙卷风,从边缘开始卷起。国师开始狂奔,头也不回往沙漠的边缘跑。天穹之上露出一道道巨大的裂缝,无数道红色血气从裂缝中喷发而出。风沙漫天,吹起的白沙移动着前进,彻底将青铜琉璃塔埋没。天上的穹顶掉了下来,将风沙淹没。这个琉璃世界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国师出来的时候还是站在白玉棺前。白玉棺材已经碎成了粉末,徐东风的人皮遗蜕也烧成了灰烬。国师一下子愣住了,明白不过怎么回事。问事倌,呆呆地看着这堆灰烬,心里满是疑惑,自己的父亲明明修出了三世身,引发了天地异象。难道……难道真的是白日飞升吗?他激动地朝着遗蜕磕了三个头,随后走出了长长的甬道。这甬道出口已经彻底被洪水淹没。他们进来时,河流还是清澈无比,连脚脖子都触不到,此时却不知道哪里来的浑浊污水,将整座河谷淹没。所有之前的一切草地,森林,茅屋都被淹呢,而洪水还在不断的上涨,不到片刻功夫,甬道里的水就到了齐胸之处。望着漫山遍野的洪水,国师绝望地叹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那个琉璃世界一坍塌,连外面的世界也被淹呢,咱们出不去呢。”青衣浮着身子,从洪水中取出一个瓷瓶子,忽然叫道:“不对!”立刻又捞出一断木梁。国师立刻叫道:“这是外面的东西,古墓之中不可能会有。是梁镇长那个王八犊子!”青衣点了点头,这古墓之中的河道与渭河相接,梁镇长的后手不是对付徐东风的,而是对付他们的。他肯定在古墓深处找出了接口,渭河水位高,一旦倒灌,这里必定会被汪洋淹没。“这狗日的,我看他是想将所有人都埋在这里。”问事倌呆呆的不语,这和他的料想出入的太大。本来以为,梁镇长借了青衣的阴身,将镇子上七千活人血祭在墓中,是为了对付自己的父亲和那青城的剑仙。谁也没想到,梁镇长是想让所有人都死。此时的水位越来越高,这甬道之中是待不下去呢,青衣拉着国师,找了块飘着的船木,顺着下游而去。二人飘出好远,国师突然惊叫道:“前面是条十几公里的山洞,水进得去,却没有落脚之地,咱们肯定会被淹死在这里!”他猜得一点没错,二人漂在水面上,远远地看到洪水在洞口被堵住,洪水流量大,洞口水越聚越多,形成无数的大漩涡,所有水面上飘着的东西都被漩涡漩了进去。国师忽然生出一种无力之感,人在大自然的力量跟前真的太渺小。忽然,青衣指着不远处的悬崖惊喜地叫道:“棺材,是棺材!”说是在悬崖上,其实是他们漂在水面上视界不宽,这并不是大墓中的悬棺,而是他们从锁龙井中坠下来时的七具青铜棺材。棺材中空,密封极好,竟然都飘在水面上,随着铁链一晃一动,铁链很粗,棺材也并没有被卷入漩涡。二人惊喜过望,在将死之际见到这些棺材,无异于溺死之人抓住一根稻草。他们手脚并用,终于爬上了青铜棺材顶,抓住铁链喘息。国师叹道:“果然是先秦时代的神物,镇守这座大墓,怪不得徐东风在此地设置了锁龙井。”二人本打算攀着铁链上去。没想到洪水来得很快,很快涨了上来,在洞穴口越聚越多,将这些棺材托了上去。国师紧紧地抓住锁链,俗话说越老越怕死,仗着对危险灵敏的嗅觉,他无数次出生入死,都活了下来,倚仗的就是自己这个鼻子。在即将进入锁龙井时,国师忽然问道:“你说……那具煞尸鬼母会不会还在井口等着咱们?”不用他们说,两个人同时发现,这铜棺,并不是被水漂起来的,而是有东西,不断地在上面拉着铁链,将这七具棺材拖出了身。国师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而且更让他吃惊的是:两人的人头刚刚浮出水面,十几道绳索甩了过来,套住他的脖子,将他们拉了上去,对付青衣的手段更是简单得多。青衣被污水呛着的眼睛还未睁开,腥臭的狗血就迎面喷在脸上。不少人在旁边大喊:“快绑住他们,这是起煞的死尸,要吃人的!”还有人拿着桃木剑,在二人身上刺来刺去。国师甩干头上的狗血时,身子已被五花大绑了起来。眼前几乎有上百人,密密麻麻地站在眼前,有大有小,有老有少,全都是破旧的庄稼人衣裳,有人头上还蒙了头巾。少女们眼神恐惧地躲在大人后面,偷偷的打量他们这两个‘煞尸’。国师吐出嘴里的狗血,愤怒地骂道:“他妈妈的……”这是葬云古镇之上,上几百号的村民,也不知道听了谁的蛊惑,爬上了神仙峰,在此地挖宝贝。周围的人群脚下,有不少的青铜镇龙钉,被用钢钎,铁锹挖了出来,扔在地上。这里只有蒲阴阳,梁寻国师和他们两来过。青衣只说了一句:“坏了!”梁镇长并没有死,更没有进入墓中,他早已在将这些人骗入墓中之后,蛊惑镇子上剩下的人。来此处找‘煞尸’。而国师和他,此时就成了害死无数人的凶手阴邪。将他们污蔑成了妖邪鬼物之流。两个人同时对看了一眼,问事倌没有跟来,显然早已知道,这里有陷阱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