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雨一直没有停。
学校里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
姜珥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无数异样的眼神。
论坛上同样讨论得热火朝天。
“啧啧,她看上去多清纯啊,谁知道背地里玩儿这么花,估计比文惜月还不如。”
“还有那个傅听寒,他们两个很明显不对劲啊,卧槽,他不会被姜珥给包养了吧!”
“反正离他们远点吧,社会姐咱惹不起。”
……
姜珥觉得有点好笑。
宋妄或许不知道,这招对现在的她已经不管用了。
她早就不是原来那个姜珥了。
只有他,还留在原地。
夜色漆黑。
姜珥站在窗前赏了会儿雨,拨通那个陌生号码。
对方很快接通。
电话另一端的雨声格外大,似乎手机的主人此时正站在雨中。
“珥珥,我就知道你会找我。”宋妄含着笑的嗓音徐徐传来,“猜猜我现在在做什么?”
姜珥懒得和他兜圈子,直奔主题
“你看见我回的消息了吗?”
宋妄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笑意更甚
“看见了,你连骂人都这么这么可爱。”
姜珥冷笑,“可爱是吗?”
她深吸一口气,在接下来的两分钟内把平生听过的所有脏话通通对着他过了一遍,末了,又问道
“还可爱吗?”
对面沉默下去。
这次轮到姜珥笑了。
她道“宋妄,我不是从前那个姜珥了,我不会再因为被人无视、疏远、嘲笑就害怕了。”
宋妄气息不稳,“珥珥……”
“回头看看才发现,你真的很幼稚。”她语调平稳,“幼稚到可怜。”
“不要再说了。”宋妄语声艰难。
姜珥嗤道,“宋妄,你就是个可怜虫,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阴魂不散,我真的会——”
话还没说完,电话骤然挂断。
偏僻的巷子里。
一名保镖为宋妄撑着伞,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宋妄垂眼看着手机,微弱的光亮反映在眼镜镜片上,遮住眸底情绪。
对面,傅听寒全身湿透,背依旧挺得很直。
原本在手上拿着的伞被折成了两半,凄惨的躺在地上。
几名身形高大的保镖将他团团围住,进退无路。
宋妄抬头,语气没什么温度
“刚刚的话,都听见了?”
傅听寒掀起眼皮,“听见了,她说你是个可怜虫。”
宋妄咬牙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不会变成这样!”
傅听寒平静道“自作多情。”
宋妄眉间爬上一缕阴鸷,“自作多情又怎样?她只能是我的!”
傅听寒眼里闪过几分了悟
“看来你也有心理疾病。”
宋妄静了静,倏地笑了一声
“你应该跟着傅明河回帝都的,只要一个肾,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不就都有了?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来呢?为什么——”
他语气陡然狰狞
“一定要缠着我的姜珥呢?”
傅听寒“你病得不轻。”
宋妄冷笑连连“既然你这么不识趣,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他转身向巷子口走去。
“留口气,别打死了。”
*
“傅听寒真的请假了?”
早操结束,操场人声鼎沸。
姜珥和小胖裹挟在人流里,艰难挤回教室。
“对,听老王说是生病了在家休息,请了好几天呢。”小胖道,“咱们放学后去看看他吧?”
姜珥心里总觉得不安,拎起书包就走,“我现在就去,你们晚点来。”
小胖“哎”了好几声,“你没请假条怎么出去啊!”
姜珥头也不回“我有我的办法,绝对出得去。”
小胖“什么办法?”
姜珥“翻墙。”
小胖“……?”
熟练的翻出围墙,姜珥直奔傅听寒家,拿出备用钥匙,轻手轻脚的开门进去。
——她给他发了一早上的消息都没回,估计人还没醒。
果然,屋子里黑漆漆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也无。
她开了两盏壁灯,踮脚往卧室走去。
门没关,半掩着的。
里面同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她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小心往里照了照。
床上的被子里拱起一个弧度,仿佛有人蜷缩在里面。
姜珥动作放得更轻,走到床边,一眼就看见傅听寒露在外面的半张脸。
脸上还有着不正常的潮红。
她心里一紧,忙伸手去试他的额头。
滚烫。
这人发烧了。
姜珥忙伸手开了床头灯。
柔和的光线霎时笼罩整个房间。
床上的人毫无所觉,一动不动。
姜珥推推他,“傅听寒,醒醒,我们去医院。”
他双眼勉强睁开一刹,很快又阖上。
她只得放下书包,先外卖点了退烧药,又去洗手间接了盆凉水,拧干毛巾搭在他额头降温。
“生病了也不知道去医院,”她守在床边,一面更换毛巾一面小声念叨,“全靠硬抗是吧?回头给你烧成智障,看你怎么办。”
傅听寒眉心微蹙。
“睡着了也皱眉?”姜珥伸手拂平了他的眉头,转身去倒已经温热的水。
有人拉住了她的衣襟。
“你醒了?”她高高兴兴的回头。
傅听寒却仍旧双眸紧闭,只是无意识的伸出手,不让她走。
姜珥叹口气,放下盆,想要把他的手掰开。
凑近一看才发现,他指节上全是细小的伤口。
——像是挥拳打中了什么硬物。
她呼吸顿了顿。
“姜珥……”
忽地,他发出一声梦呓。
姜珥忙凑近去听,“我在呢,你说。”
傅听寒低声呢喃
“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姜珥怔了怔。
他又道“我赢了。”
语气带着孩子般的炫耀和骄傲。
赢了?
姜珥不解,“你赢什么了?”
傅听寒却不再开口。
门铃突兀地响了几声。
手机上发来一条提示,药送到了。
她只好先去拿药。
等热水的期间,她顺手洗米下锅,打算熬点清淡的白粥。
卧室里时不时传来几声咳嗽。
姜珥脚下的步子越发快,最后几乎是小跑着过去。
“傅听寒?”她放下杯子,拍拍他的脸,“别睡了,起来吃药。”
一连好几声,少年漆黑的睫羽终于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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