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云剑有些不解,前几日还让他把尸体掩埋了,如今怎么却又恰恰相反了。
可真是愈发搞不懂殿下的想法了。
想归想,云剑很快去照办。
翌日。
薛妤依旧未见到江许泽,只以为他又上山采药去了。
直到天边浸染着晚霞,不远处传来几道步伐纷乱的声音,夹杂着几声悲痛,入了薛妤的耳中。
“不好了!江郎中出事了!”
薛妤听出了来人的声音,是小河村中几个时常上山的猎户,因经常受伤,便常来家中找夫君包扎,所以她才认出。
几个猎户看到薛妤身侧的男子,俊美不凡,绰约挺拔,一看便知不是小河村的人。
皆是怔愣了一瞬。
薛妤神色惶惶,捏紧木棍,“发生何事了?我夫君怎么了?”
为首猎户来不及再去想,看着薛妤那张妍丽白皙的脸庞,眸子因担忧润着水意,虽是有了身孕,却依旧楚楚动人,有些不忍心告诉她,犹豫半晌还是说了。
“我和几个兄弟在山上打猎时,无意看到江郎中被野兽咬得不成样,若非身边的药篓子,我怕也是认不出来”
薛妤听完前半句,后面的话什么也听不进了,几乎不可置信站了起来。
“不可能,明明今早他还好好的,怎么会被野兽咬死呢,我不信”
薛妤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手颤颤巍巍的摸上江许泽的尸体,冰冷僵硬,沁透骨髓的冷。
此时此刻,薛妤不得不信了,夫君真的死了,了无声息。
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充斥着四肢百骸,几乎让她想要昏厥过去。
“节哀。”为首的猎户轻叹一声。
如今尸身已送了过来,他们也不好再待,很快离开了。
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薛妤的身子微动了一下,嗓音哑到极点,“抱歉,卫公子,家中可能无法招待您了。”
卫景沉看着那张满脸泪痕的小脸,眉头蹙的愈发紧了,心尖也仿佛被人用鞭子抽打了般,泛着疼。
明明不过是个伪君子,为何她还那般伤心?!
卫景沉却也不着急,假模假样道了一声,“江夫人,请节哀。”
这时,江家的人来了。
刘氏看到江许泽的死状惊骇吓人,遍体鳞伤,身子剧烈的抖了抖,痛哭流涕,“我的儿啊!你怎么死得那么惨!许泽!你怎么抛下娘”
江大力等人看到了,纷纷眼角湿润,皆是一脸悲色。
刘氏恶狠狠瞪向薛妤,“都怪你!是你克死了许泽!若不是你的话,许泽又怎么会去上山采药,你还我的儿子!”
薛妤咬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婆母说得不错,夫君本是不用采药的,是为了她和孩子的生活更好些才会去上山的。
若不是因为她
夫君也不会被野兽咬死。
刘氏见薛妤不吭气,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我当初就不该同意许泽娶了你!你就是丧门星!克死了你的义父,还克死了我的许泽!”
薛妤的身子微颤,摇摇欲坠。
江大力看不下去了,连忙阻拦,“娘,别怪三弟妹了,她自也不想的,她如今还怀着三弟的孩子,万一出了什么好歹”
刘氏如今只知晓她的小儿子死了,恨不得将薛妤噬其骨肉,抬手朝着她那张脸掌掴!
下一秒,手腕陡然被人扣住,如同垃圾般扔开,刘氏险些摔倒在地。
卫景沉上前挡住薛妤,神色冷寒。
虽未说一句话,身上的气势却威严凌厉,排山倒海般朝着他们压了过来,喘不过气。
李氏见薛妤虽死了一个江许泽,身边又多了一个如此维护她的俊美男人,心中有些怨怼。
“三弟妹!三弟才刚死,你便又勾搭了一个野男人,若是三弟在九泉之下知晓,定是不得瞑目的。”
话音刚落,卫景沉的目光朝着李氏扫视了过去,如同利剑,几乎刺痛了她的皮肤。
“前一段时日是江郎中救了卫某,是卫某的救命恩人。”语气淡淡。
李氏还想说什么,对视上男人冰冷的视线陡然闭嘴。
江大力开口,“娘,如今我们还是先把三弟安葬,且三弟妹现在还怀着身孕,需要好好休养。”
李氏只好收起情绪,操持起江许泽的丧事。
江家等人离开后,夜色也逐渐暗淡了下来。
卫景沉凝视着她,声音清凌,让人听不出情绪,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
“卫某可以带你离开此地。”
薛妤原还沉浸在江许泽意外逝世的悲痛中,忽而听到男人的话语,脸上闪过一丝愕然。
以为他是在担忧她的安全。
“卫公子,婆母虽说话难听了些,想必看在腹中骨肉的份上,不会对妾身如何的。”
卫景沉扯了下嘴角,嗤笑一声。
“江许泽在世时,江家依旧敢欺你,辱你,如今他去世了,只会变本加厉!”
薛妤从未听过男人如此带着锐利的语气,含着不屑和愤怒,如同撕去了一层温文尔雅的皮囊,露出内里,一时怔愣住了。
眼前又是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无依无靠,心中不由升腾起一股警惕感。
薛妤紧握着木棍,语气疏离极了,“这些皆与卫公子无关。”
卫景沉一直压抑着的怒火汹涌喷出,面色冷寒至极,“薛妤,你难道还听不出我的意思吗?”
薛妤身子微颤,神色惶惶,“你这话是何意?”
“我会给你一个名分。”
男人的目光陡然变得具有侵略性,如影随形笼罩着薛妤,声音更是掷地有声,透着浓浓的占有欲。
让薛妤几乎都不可避免的面对他的视线,也不得不明白那一次卫景沉与她说与夫君和离,并非玩笑。
薛妤勉强平息下情绪,面色冷淡防备,“卫公子,还请您自重,另外请您尽快离开,这里不欢迎您。”
卫景沉没曾想薛妤竟没有丝毫犹豫便拒绝了他。
看似怯懦胆小的女人,面对他却以一种几乎冷情的态度,对他下达了驱逐令。
卫景沉是金尊玉贵的太子,何曾受过如此屈辱,音色冰冷到极点。
“我倒是要看看你一介盲女如何在豺狼虎豹之下保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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