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赵大海呆愣住了下。
他知晓东宫即将迎来一位女主人,虽是良娣,却也是东宫的娘娘,太子的枕边人。
没想到太子竟如此看重这位良娣娘娘。
只因凌华院是后院里占地最广,离太子的书房最近,按惯例来说,凌华院本该是太子妃入住的地方,如今却被太子轻飘飘的一句话,指给良娣娘娘了。
显而易见,还未入主的良娣娘娘在太子的心中怕是有些份量的。
卫景沉并不知赵大海的想法。
他的脑海不禁浮现薛妤那张云鬓花颜,水眸泛着湿润的媚意,勾人心弦,唇角逐渐浮现一丝柔和的笑。
周身冷冽的气质都散去了少许。
赵大海看呆了。
心中暗暗想着,等良娣娘娘入主东宫后,他一定要好好抱紧这条大腿。
赵大海压下思绪,连忙应了一声,“奴才知晓了,一定让手底下的奴才们好好修缮一番,好迎良娣娘娘。”
卫景沉缓缓颔首。
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下人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身边的魏嬷嬷来了。”
卫景沉的眉心隐秘蹙了一下,很快舒展开来,声音极淡,“让她进来吧。”
魏嬷嬷身着一身石青色衣裳,花纹简单,隐隐泛着光泽,朝着卫景沉略微屈膝行礼,“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却迟迟未听到动静。
背脊僵硬了许久,双腿因屈膝微微打颤,偏偏不敢多说什么,强行撑着。
卫景沉放下折子,似乎才察觉到魏嬷嬷,懒散的看了她一眼,“起来吧,母后让你找孤有何事?”
魏嬷嬷如得到大赦,连忙站了起来,忍着身体的不适回道,“回太子殿下的话,皇后娘娘让您进宫一趟,说是有事与您商议。”
赵大海心里有些为太子抱不平,往日太子出京办差,皇后娘娘从来没有送过一句关怀,哪怕派个人做样子都不愿。
如今有事,倒是想起太子殿下了。
可他作为一个奴才,皇后又是太子的生身母亲,自然也不好说些什么。
卫景沉眸底毫无情绪起伏,依旧冷厉冰寒,“孤知晓了,明日下了朝会自是会去坤宁宫。”
魏嬷嬷到底不忍心看到皇后娘娘和太子闹矛盾,明明是母子,却偏偏有着隔阂,轻叹一口气,“太子殿下,皇后娘娘也是担心您呢”
卫景沉抬手打断,“魏嬷嬷无需多言,赵大海,送魏嬷嬷离开罢。”
翌日。
皇宫,坤宁宫。
卫景沉身着一袭明黄色朝服,腰系玉带,面容冷峻,身姿挺拔,朝着座上的皇后行礼。
“儿臣见过母后,不知母后召儿臣有何事?”
皇后见太子来了,放下茶盏,端庄从容的脸上带着几分慈爱,“太子,如今你也到成婚的年纪了,你来看看有没有满意的太子妃人选?”
说完皇后又让宫婢把画像呈现给太子。
太子看都未看一眼,眼神直视着皇后,带着冷刀出鞘的锋利,“儿臣的婚事无需母后操心。”
皇后下意识捏紧手帕,背脊微绷,可一想到卫景沉是她的儿,很快又挺起胸膛,胸有成竹道,“母后听说你曾在陛下面前给一位民女求来封为良娣的圣旨,母后知晓她对你有恩,我也不阻拦,但你的后院必须要有一位太子妃主持,不可交给一个民女,若是天下臣民知晓了,该如何取笑你?”
卫景沉垂下眼睑,里面几乎毫无波动,周身气息愈发冷冽。
这时,一道娉娉婷婷的身影走了过来,脸庞秀丽,气质娴雅至极,端着放了些糕点的瓷碟。
看到太子挺拔的身影,忍不住羞红了脸,“姑母,这是清儿刚做的桃花糕,您尝一尝。”
皇后见魏清来了,脸上带着几分笑容,拉过她的手,“太子,清儿自小体弱,刚从江南养病回来,清儿,还不快见过你表哥。”
魏清看着卫景沉俊美的脸庞,脸颊泛着潮红,嗓音有些怯怯,“清儿见过太子表哥。”
她知晓,姑母宣她进宫是有意将她赐给太子表哥为太子妃。
如今她一定要给太子表哥留个好印象。
卫景沉如同没看到般,眉眼冷峻,嗓音透着彻骨的冷,“放肆!谁允许你这般喊的,魏家的贵女便这般没有教养吗?”
魏清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太子竟如此羞辱她,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起来。
卫景沉目不斜视,看向皇后,语气冷淡至极,“母后,若您找儿臣只是为了选太子妃一事,那便罢了。”
“还请母后勿插手。”最后一句话饱含警告。
太子拂袖离开。
皇后看着卫景沉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透着冷清和无情,心脏狠狠抽了一下,更多的是怒气汹涌席卷而来,将茶盏往地上猛摔了过去。
“好一个孽子!本宫明明是太子的母后,他怎么敢?!”
坤宁宫的声响与动静清晰传入卫景沉耳畔中,心底却没有丝毫的起伏,无动于衷。
面色愈发凝寒。
天边逐渐被黑夜侵袭。
卫景沉出了宫后,登上马车。
回到东宫时,天色晦暗沉沉,让人看了莫名生出一种惧意。
云锋见太子回来了,连忙匆匆上前,“太子殿下,属下有事禀报。”
“何事?”太子语气冷沉。
云锋小心翼翼觑了一眼太子,只觉得太子自进了宫一趟,面色愈发阴沉了,但还是尽心尽职的说道,“属下已查清是何人在大皇子背后指点,是镇北侯世子林靖珣。”
卫景沉略微挑起眉梢,眼底划过一丝诧异,“镇北侯世子?大哥身在京城,甚少出京,而镇北侯世子远在边疆,是如何认识大皇子的?”
“你继续派人追查”
就在此时,赵大海急匆匆走了进来,“太子殿下,云剑说有事要禀报!”
太子下颌微绷,云剑此时不应该在淮阳郡吗?怎么会到京城了,不知想到什么,面容愈发紧绷冷寒。
“让他进来。”
云剑一进去,便听到太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冷得彻底,“谁允你回来了?她现在如何了?”
云剑扑通一声跪倒在太子面前,头颅紧紧低垂着,好半晌才道,“殿下,薛夫人薛夫人她趁着您回京时,带着宝儿少爷离开了郡守府!”
卫景沉面容错愕,紧接着眸底掀起一阵惊涛骇浪,阴冷至极。
“你说什么?!她怎么会?”
云剑几乎不敢对上卫景沉的视线,战战兢兢将薛夫人给他和碧水下药的事说了。
云剑瞬间感到太子的目光变得阴沉骇人,翻腾着浓浓的戾气,如排山倒海般朝着他压了过来。
只觉得周身冷寒逼人。
卫景沉眸子深沉似墨,仿佛裹挟着暴风雨的暗流,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冷冷吐出一句话。
“薛妤,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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