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我在宅斗文里当咸鱼(穿书) > 050(面子工程做得还不够好啊...)
“休休书”
汀兰院, 陈氏拿着傅堂容递给她的这一张薄薄的纸张,看着上面那大大的“休书”两字,呢喃了许久, 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卧榻多日,身子早就一日不入一日,到了今日, 病至深处,一双眼睛深陷下去, 整副面容瞧上去少了人的生气, 容姿憔悴,眼窝深深,甚至有些像骷髅的眼睛。
再加上她那惊恐的神态, 让此刻的她显得十分难看且瘆人。
傅堂容双手背
说完便要走, 步伐急促,仿佛这汀兰院是什么狼窟虎穴一样。
傅堂容都送上门来了,陈氏哪肯让他走当下从床上扑腾起来,一把拽住傅堂容的袖子, 谁也想不到,看上去如此瘦小的陈氏, 爆
她手腕上青筋暴起, 抓住傅堂容的袖子的动作又快又狠,将傅堂容拽得猛一趔趄,正往外走着的身形一顿,差点扑倒
这一扑,陈氏的指甲扎进了傅堂容胳膊的肉里,甚至自己都觉得疼了,可她也丝毫不松开,而傅堂容更是疼得面色大变,表情霎时变得有些扭曲。
剧痛之下,他也顾不上什么夫妻情分了,回过头去,狠狠将陈氏推开“你这是干什么”
陈氏踉跄倒地,眼中含泪,控诉地抬起血红的眼睛,瞪着傅堂容“我干什么你写休书的时候
傅堂容板起脸,神情肃重地说道“你我已不是夫妻,不要再拉拉扯扯,纠缠不清了”
“不是夫妻了”
陈氏重复着他的话,喃喃了两声,狂笑道“哈哈哈哈,你我这么多年的情意,结果你说,这就不是夫妻了。”
“你甚至甚至都不和我说一声,就给我一封休书就说要断了你我的夫妻情分”
陈氏的目光露出一种近乎哀凉的狠色,面上神情疯魔起来,笑得有些癫狂,紧接着,语气恶狠狠地痛骂道“傅堂容这封休书,我不认,不你凭什么休我凭什么”
“我要去官府告你,我没犯什么过错,你凭什么休我”陈氏狠狠揪着傅堂容的手臂,恨不得揪下来一块肉来才好,也让他尝一尝她此刻到底疼成什么样。
她踉踉跄跄爬起来,想梳妆,想打扮,想要去官府,状告一下这个薄情寡义,不讲道理情面的臭男人,可是,病了那么久的身子实
陈氏索性放弃挣扎,伏
此时,傅堂容寻隙将自己的手从她那用力
刚才那冷冰冰的几句话,就已经算是傅堂容他念着多年的情分,对陈氏难得的温存和情面了。
休掉与自己同榻多年的妻子,傅堂容当然觉得尴尬,怕陈氏控诉他无能。可此时陈氏
傅堂容也开始不客气起来“既然你说你没犯什么错,好,今天我就好好和你掰扯掰扯,看看你都犯了哪些弥天大错”
陈氏不看休书,傅堂容自个儿倒是捡起来,展开,一字一字,缓缓起来。
“今欲休妻。吾妻陈氏,其错有四。”
“其一,多年无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傅堂容顿了一下,冷冰冰的眼睛直视着陈氏,“多年无子,是你无能。既然你无能,不能为侯府添丁,开枝散叶,就没必要霸着这个位置不放了啊。”
这话简直如同一把刀子往陈氏的心上插,当初她
而她也就此落下病根,伺候难以受孕,连能有傅明珠,都是多方调理下的结果。
可她
待等到将傅明珠生下,她的身体已成了强弩之末,即使经常吃着草药调理着,也再也没能怀上孩子,甘郎中告诉她说,她的身子早就坏了,这辈子恐怕就傅明珠一个孩子了。
可这是她的错吗这分明是傅堂容的错
还不是傅堂容没本事,安置不好家中的原配,才让她迫不得已,剑走偏锋,
傅堂容却无视着陈氏眼中的哀色,冷漠无情地继续念道“其二,嫉妒成性,毫无容人之度,许多年来,不肯点头让妾室进门,导致我侯府人丁稀少,你让我有何颜面,去面对我傅家的列祖列宗”
“其三,水性杨花,红杏出墙。你既已嫁为人妇,就该知道要和外男保持距离。可是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事情和甘贯轩白日成奸,众目睽睽之下被抓了个现行,我嫌丢脸”
说到这里,傅堂容停下来,深深的吸一口气,显然是气得狠了,面上一片青紫,分外难看。
陈氏深深一愣。
其他几桩罪名她可以认,可与甘郎中白日成奸
“你血口喷人”
然而这还不算完,傅堂容根本不理陈氏的控诉,继续数落第四条。
也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导致陈氏直接被休的一条,其他的,不过添头而已。
“其四,贪心不足蛇吞象,妄想侵吞不属于自己的财物,贪赃枉法,给傅家,给家族蒙羞”
“如今周家已经把事情告上官府,你私卖光茹铺子的丑事已经昭告天下,我自然没本事替你善后,你好自为之”
傅堂容不留情面,把陈氏不愿意面对的那些事情,全部摆
陈氏红着眼睛,咬牙切齿,想哭哭不出来,傅堂容压
“可是、你可是你不看僧面看佛面”
说到后边,陈氏的尾音颤抖,有种杜鹃泣血的哀戚,声线颤颤,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看
“成亲时,你说要与我共白首,你说要与我同榻眠,难不成,这些都是你骗我的吗你都忘了吗”
陈氏哭着,语气哀戚委屈,想让傅堂容对她多几分怜悯,好回成命。
至少不要
这回,她是真的摊上事了
“不就是五千两吗砸锅卖铁侯府还拿不出来吗这明明是甘贯轩的错,是他敲诈勒索
明明还没有走到绝路,明明还没有
陈氏不甘心,一声声地质问着。
傅堂容冷冷瞥了她一眼。
因为他和老夫人私底下已经商议过,哪怕再不忍心,此时也只能断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傅堂容心里掂量清楚了,他是个孝子,答应了老夫人该做的事情,不会乱。
“你扪心自问,果真是甘贯轩的事情吗”傅堂容语气冷硬道,“若是甘贯轩,为何周家要连你一并状告公堂”
多说已是无意,只留下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傅堂容遍离开汀兰院,任凭陈氏
而傅堂容一走,陈氏面上的委屈、哀怨,数消失干净。
像是大雪落后的大地,她眼中一片空茫茫的,只有空洞,其余什么神色都没有。
大难当头,陈氏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怎么、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呢
明明她算无遗策,前些年都顺风顺水地过来了,怎么如今这么快,一切都崩塌了
傅堂容走后不久,又有一个管事妈妈带人过来,闯进了陈氏的汀兰院,也不通报,来势汹汹,一副要抄家的架势。
进了内卧,管事妈妈看着躺
“侯爷说了,休书已经给了,您便不再是侯府里的夫人了。”
“您既然不是这府里的主子,就不能再住
陈氏听了,气得胸口疼,血气一阵翻涌,差点呕吐出来,让她生生忍住了。
这近二十年的夫妻做下来,她早就知道了傅堂容是个靠不住的。可她没想到,傅堂容虽然没什么本事,却是个狠心至极的角色
他的心里,可以装着侯府,装着老夫人,唯独没有她的位置。

没得商量,没有余地,就像寒冬腊月中刀刮一样的冷风,一样无情,一样冷如骨髓,是一点的情面、片刻的温情都不给她留啊
这便是当年她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好夫君这便是她当年辛苦谋划、给自己谋划出来的富贵前程
多年经营,转眼之间成了空,陈氏哈哈大笑“好,好哇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这个宅子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竟是我自个儿眼界小了,手段低了,技不如人,才落得如此下场只是 ”
她长长的顿了一下,喘口气,有点续不上,缓过气来后,陈氏狠狠摔了床头的灯架“只是傅堂容,你如此薄情寡义,你也终将不得好死你枉为人夫,你愧为人父,你该死你不得好死”
说到后面,已经是毫无意义的咒骂和诅咒了。
管事妈妈见她形容疯魔,疯疯癫癫,一副要毁天灭地、将自家侯爷生吞活剥的架势,怕殃及自己,不敢多做停留,只含糊吩咐道“总之,你好自为之侯爷说了,他不会贪图你从娘家带来的嫁妆,今夜就留给你拾细软,明日一早,便走吧。”
管事妈妈着急到连尊称都不用了。
说完,急匆匆离去。
细软哪还有什么细软她哪儿有什么嫁妆
娘家人穷,靠不住,还指望着嫁入侯府的她给他们谋划些好东西,如今眼见着她落势,有哪个能帮得了她的没有啊
陈氏伏地痛哭,只觉得头昏脑胀的疼,浑身没一处是好的。
天都要塌下来了。
次日一早,陈氏贴身的婢女帮她简单的拾好行囊,只带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不值钱的东西,和换洗的衣物,就被人粗暴的推搡着,离开了侯府。
陈氏回头看着侯府高悬的牌匾,一时间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一双哭至干涩的眼睛早已有些肿胀,已经开始落不下泪来。
想当初,她嫁进来时,张灯结,红烛摇晃。
当时,她是新妇,是被人瞩目的美娇娘,还抱有憧憬,想着自己嫁进了侯府,便彻底抛弃了过往比下有余却比上不足的出身,人生新上一个台阶,成了堂堂正正的侯府夫人,也算尝风光。
而如今,她独自离开,形单影只,萧瑟冷清,这些年谋划积攒的一切,都成了镜花水月般的一场空。
今日的她,是被夫家休弃的女人,是下堂妇,未来悲哀的人生是可以预见的凄惨冷清。
陈氏满目茫然,不知她的归途能
“夫人我们是要回娘家,还是要先去哪里呢”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婢女问她。
“先去找间旅馆下榻再说。”陈氏低声道。

还不如先找一间旅舍下榻,将这阵艰难的日子度过去,再找回转的机会。
陈氏脑子里乱哄哄的,一时半会,也想不出自己之后要怎么办。
主仆几人,就这么悲伤茫然地往京城的旅店行去,只是还没等到她们到达,半途上,就被忽然出现的一队衙役拦住。
“站住。”为首的捕头腰间别着刀,手中拿着一副画像,对着陈氏上下打量几眼,确定之后,说道“可是傅家陈氏有人一纸诉状,将你状告公堂。本差役将你带去等候审理。”
“夫人,请吧。”公事公办的话,措辞还算客气,但是手已经按上了刀柄。
陈氏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差点吓晕过去,装傻充愣道“你们、你们不会是弄错了吧”
可陈氏这装疯卖傻的手段,衙门派出来的捕头早就见多了,当下也不管陈氏看上去多可怜多柔弱,直接将人给带走了。
衙役常年奔走,陈氏总觉得,他们身上有股子难以言喻的汗臭味,洗不掉清不掉。若是以往,她定然是不会拿正眼看他们,也不屑于与他们说话,可如今
她只能被押着走,毫不客气。陈氏本还想斥责他们无礼粗俗,可此时心中升起不安的感觉,让她只能暂时压下这种不满,转而全副心神都用来应付即将到来的升堂。
很快,衙门到了。
因为周家与王家两家人都早早来了衙门这击鸣冤鼓,鼓声震天响,延续了不短的时辰,衙门附近游走的百姓听着衙门上头响彻的鼓声,便知道衙门这要升堂,都凑过来看热闹。
鼓声响起来没多久,衙门外头,就聚起来一群人,乌压压的。
被衙役带过来的陈氏看了衙门外的人山人海,便忍不住腿脚一软,打了一个寒颤。
方才
“威武” 台阶两边,立着许多面无表情的衙役,手中拿着升堂用的长板,敲击着,
陈氏被迫下跪,脑袋重重磕
她如今不是侯府夫人,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更没有脸面只是一个待审的犯人,若是真出了什么事,谁能护她帮她
陈氏低着头,眼前又是一黑,绝望到几乎连气都喘不上。
“陈氏,你可知罪”府尹大人惊堂木重重一拍,把游神的陈氏惊醒过来,一张口就是一声惊天噩耗,“那甘贯轩早就把你们合谋之事和盘托出,如今你可知该当何罪”
“什么”陈氏脑子嗡的一下,懵了。
招了,居然招了
这个蠢货
陈氏感觉自己掉进了惊涛骇浪中,而周围并没有可以救赎她的浮木,眼睛一眨,眼泪竟是被吓得哗哗流了出来,开口时喉咙里嘶哑无比,竟像是哑了一般,连一句替自己申辩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府尹大人经验老道,审理案子非常迅速,不过半天时间,就把事情审理清楚了。
他先诈了陈氏,然后再审甘贯轩。
第一次,陈氏还死不认账,就是不认,但是再审第二次,府尹大人拿到甘贯轩的口供之后,旁敲侧击,把事情推理了个八九不离十,再用惊堂木一逼,各种高压之下,陈氏便撑不住心理压力,认了招了。
十四年前,陈氏找来甘贯轩,与他合谋,给月子中的周光茹下了慢性的毒药。
产妇本就虚弱,生了孩子后,身子亏损,若是状态有些萎靡,别人只当她是生孩子累着了,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异状。
可等看出来后,已经是病入膏肓、药石罔医。
此时请再好的大夫来抑制,也都来不及了。
大好年华的姑娘,还没来得及抱几次自己刚生下的孩子,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陈氏一招,那就好办多了,府尹大人将两人分别监,分开判案。

至此,尘埃落定。
衙门的看客也都摇着头散了。
“这些贵人老爷们,一个个光鲜亮丽的,暗地里,都是干这些勾当。”
“呵,修桥铺路无尸骸,杀人放火金腰带,这样的事,不少见啊”
“谁能想到一个柔柔弱弱的夫人,居然也干得出这种杀人放火的勾当呢可惜了前一位夫人,就这么被奸人害死了。”
“她是哪家的夫人啊这也太骇人了些”
“我从头看到了尾,一开始府尹大人说了,是傅府的吧”
“呀,哪个傅府”
“不管是哪个,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太可怕了。”
围观了全程热闹的百姓们,一边交头接耳的交流着,一边八卦着走了。
他们身边,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女子,头戴着长长的幕篱,将自己罩得严严实实,顺着四散的人流,也离开了府衙门前。
秋风一吹,掀起裙角,露出了幕篱底下的脸,端的是眉目昳丽非常,只是目光略微流露出近乎怅惘的哀伤。
“姑娘,落案了,监了,咱们走吧”青桃侧目看了她一眼,低声问。
“走。”傅莹珠起眼中情绪,伸出一只手来,压低了幕篱罩住了脸庞,低声说道“侯府如今乱的很,不是能回去安稳度日的时候,你我暂时且不要回去了。”
“青桃,你找个人回侯府,提前称说我生病,说要
青桃点了点头“婢子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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