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言语,简娘心中的隔阂似乎又少了些,红着脸,揉着自己的肚子,幻想着等孩子出生之后能跟这个男人平稳的生活下去,就算少一点感情也没什么,谁说女人对男人就要爱得死去活来呢?林晚节也逐渐适应了跟简娘在一起这种淡淡的滋味,虽然是被孩子牵连到一起的两个人,但简娘在林晚节心中的地位也在一点点攀升。更何况,简娘这容貌就算神仙见了也要羡慕的,当自己的小妾那是赚大了。酒庄内还有些工人在帮忙,他们看到简娘的神情就说明了一切,有人家的夫人也来干活,看到自家男人盯着主家夫人流口水,非但没有打骂,反而跟着一起看,也都失了神。这二夫人是过分地好看了些,连女人都会看痴迷。“夫人,你还是回屋休息吧,你在外面,我们请的工人可没心思干活。”林晚节轻声提醒,简娘自知缘由,但凡有自己露面的地方,就会引起所有人的围观,所以见怪不怪了,便悄悄回到了姐姐所在的地窖里。酒庄外面的建筑工作终于恢复了正常。当林晚节准备回到地窖的时候,一个人拦在他的面前。“林晚节,我师父呢?”“婉儿?”陆婉儿不知什么时候混在了酒庄之中,居然没有人发现。对方的声音有些冷淡,但林晚节并没有在意。“我师父呢?”陆婉儿再问。林晚节知道她心系师父,便带着她去了秦怀柔昏迷的地窖中。看到师父的伤势,陆婉儿瞬间泪珠在眼中打转。她还是头一次见师父受如此重的伤,趴在床边,小声喊着:“师父,师父,您能听见吗?”林晚节站在陆婉儿的身后,叹了口气:“哎,别喊了,仙子现在深度昏迷之中,听不见的。”“我师父到底还有没有救?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师父的功力高深到已经超出了寻常人的范畴,以寻常人的医疗经验无法作用在你师父身上。只能说一切皆有可能……”“一切皆有可能!”陆婉儿感觉到不妥,林晚节可从来没有说过如此含糊的话。连林晚节都这么说,证明师父真的很危险了。忽然,陆婉儿顺手拿起了床边的秋水剑,架在了林晚节的脖子上,命令道:“我不准你再治疗皇帝!”陆婉儿身子小小的,可现在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也是第一次用命令的口吻跟林晚节说话。林晚节皱了皱眉,但是对陆婉儿有种说不出来的亲近之感,当然是生不出来气的。陆婉儿却沉寂在对皇帝的仇恨中,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是敢跟狗皇帝治疗,我现在就杀了你!”说完,似乎为了增加自己话语中的可信度,又补充了一句:“你要相信我,我是会下手的!”林晚节却反问:“你怎么知道我给皇帝治疗?因为民间的传言?还是你本身就牵涉其中?”“这些你不需要在意,反正你不要给狗皇帝治疗,让他去死就够了!”陆婉儿知道,林晚节一定会救皇帝,就算皇帝没有去请他,他也会为了那句什么“医者仁心”和“天下大义”去救皇帝。毕竟陆婉儿现在的性格中带着部分悲天悯人的情感,都是受到了林晚节的影响。陆婉儿的善恶观已经不再那么绝对,她是受到林晚节现代思想影响最深的人,所以她认定林晚节一定会去救皇帝。但这一次,陆婉儿还真就想错了。林晚节说道:“如果我放任不管,皇帝肯定是会恢复的,虽然时间可能长一点儿,但你也应该知道,武帝之所以被称作武帝,是因为他是有史以来最强的皇帝,他号称不死不灭,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我不管,反正你不准去救他!”陆婉儿这语气有一种女友撒泼打滚的味道了,不需要理由,反正就是不允许。“为什么?”“没有理由,因为是我说的!你要还认我这个朋友,就不准插手!”“你想要为你师父报仇,还是因为想要得到什么?”“当然是为师父报仇!”“在此之前,白莲教又想得到什么?”陆婉儿稍作犹豫:“现在白莲教被朝廷通缉,失去了根基,想要卷土重来太难了,只有新皇继位给白莲教正名,才有可能有新的发展。但我不在乎这些,我只在乎师父。”“看你还算坦诚,那我也跟你坦诚一次。”陆婉儿皱眉,听不出林晚节的画外音。林晚节接着补充:“你怎么就肯定我是你在救皇帝呢?”“你一直说的医者仁心,你是大夫,救人治病是你的天职,你不去救皇帝还能做什么?”“医者仁心……没错,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但凡事都有例外,我也有不能忍容忍的事情,也无法克制心中的仇恨。为了玉娇儿,我宁可放弃所有的原则。”陆婉儿脸色骤变,忽然明白了什么:“为了三夫人,你会放弃自己的底线单纯为了泄愤?”“不行吗?明明你也一样,其实你也不想皇帝死。可见到自己的师父重伤如此,也会放弃原则,不顾皇帝死后的一切变故。”陆婉儿承认,当她看到师父奄奄一息昏迷不醒的时候,终于对皇帝生出了绝对的杀心。可是林晚节不一样,在陆婉儿心里,这大个子是活得最清醒的人,秉持着心中的正义和正确,让人由衷敬重。现在却因为一个死了的女人,突破自己的底线,改变所有的原则,这跟俗人有什么不同?至少陆婉儿心中的林晚节不是这样的。杭州一别,所有人都变了,连林晚节也变了。物是人非,陆婉儿心中莫名有了股苍凉感,忽然又希望林晚节别去害皇帝了。就在陆婉儿纠结拧巴的时候。林晚节眼底闪过一抹狠辣:“回去转告背后操纵的人,这天下除了我能杀死皇帝,没有第二个人。这天下最厉害的大夫才能制造出最无解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