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扑哧。
人群中发出一声响亮的爆笑声。
“笑死人了,堂堂侯府世子养外室租房子,竟然连租金都付不起。”
谢恒的脸如同打翻了染缸一般,青红交加。
他怒目瞪向人群,“本世子没养外室。”
吼完后看围观人群看着他神色各异,他又觉得悻悻。
和一群无知的百姓解释什么?
他转头看向顾楠,示意顾楠再拿一千两银票出来。
顾楠一脸为难,“今日出来的匆忙,我并没有带银票在身上,咦,婆婆来了。”
顾楠眼尖地看到人群后面的淮阳郡主和孟云裳,扬声道
“婆婆身上应该有银票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淮阳郡主和孟云裳。
孟云裳脸色一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张强满脸激动地冲过来,一把拉住了孟云裳的袖子。
“夫人原来在这里啊,世子和夫人住了我家宅子四年,却只付了两年房租”
孟云裳被突然凑过来的脸吓一跳,下意识甩开张强,尖声道“放开我,要房租你去找长明啊”
“云裳!”谢恒连忙喝止。
但为时已晚,孟云裳的话已经说了出来。
不仅堂上的人听到了,围观的百姓们也都听见了。
“原来租的房子里住的是今日娶进门的平妻啊。”
“刚才在侯府门口,文昌侯夫人不是说平妻是失散多年的好友女儿,才找上门的吗?”
“嗐,这话咱们听听就是了,这明摆着就是世子的外室,找了个借口接进侯府罢了。”
“只是可怜了世子夫人啊,听说是热孝中进门的,尽心尽力打理侯府,丈夫却在外面养着外室风流快活。”
众人的议论声传入孟云裳耳中,她惊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惨白地看向谢恒。
“恒郎。”
谢恒暗恨孟云裳没脑子说错了话。
周围人的议论声仿佛响亮的巴掌,一掌又一掌,刮得他脸生疼。
“世子,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顾楠走到谢恒面前,双眼泛红,指着孟云裳的手不停地颤抖。
“原来你们四年前就在一起了,所以她根本不是婆婆好友的女儿,也不是前些日子才找到侯府来的。
她就是你的外室,不过是找个借口哄骗我,把她接进府里做平妻,对不对?”
她脸色苍白,一脸伤心欲绝。
“自嫁入侯府后,我自问没有任何差错,世子,你为何要这样骗我?
四年前我们还没成亲呢,未婚就养外室,无媒苟合,还生下庶子,你你”
“我没有。”谢恒矢口否认。
他绝不能认下未婚养外室,无媒苟合这些事,否则,整个文昌侯府的名声就完了。
“有租房契约为证,张强为人证,两者皆可证明你们四年前就在一起了。
如果她不是你的外室,那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世子,这里是京兆府衙门,有府尹大人在,世子定然不会欺骗我的,对不对?”
谢恒攥了攥拳头,只觉得喉咙里犹如卡了一块石子一般,生生卡得他半天蹦不出一个字。
他不能认下养外室无媒苟合的罪名,可要怎么解释他和孟云裳这四年的关系?
他咬紧了牙齿,只觉得后背冷汗淋漓。
“夫人,这是侯府的家事,我们回家去说,别在外面让人看了笑话。”
他低声哄着顾楠,看着顾楠的眼里带了一抹恳求。
顾楠心头泛起一抹隐隐的痛快。
谢恒竟然会恳求她。
前世不管是她掏银子为谢恒疏通官路,还是她三顾茅庐为谢瑞花重金礼聘名师。
谢恒最多也就是施舍一般温和地同她说会话,仿佛一切都是她应该做的。
可如今她不过刚开始揭穿他和孟云裳的关系,谢恒就怕了么?
她示意谢恒听外面的议论声。
“传闻谢世子才学敏捷,年少有为,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
“未婚养外室,又娶外室做平妻,勋贵世家做出这等荒唐事?”
还有一道义愤填膺的声音格外响亮。
“全家人联合起来欺骗世子夫人,以外室为平妻,简直等同于宠妾灭妻,今日御史大人们可有材料写了。”
谢恒脸色瞬间大变,他不能身败名裂。
顾楠咬着嘴唇,低声叹息。
“世子还不明白吗?事情闹到了公堂,又牵扯到拖欠人家的房租,就已经不是家事了。
何况今日侯府这么大阵仗娶平妻,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以外室为平妻,这事一旦传到陛下耳朵里”
谢恒惊出一身冷汗,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不是平妻,是妾。”
“恒郎。”
孟云裳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恒,眼中蓄满了伤心的泪水。
她为谢恒辛辛苦苦生下了儿子,差点连命都丢了。
到头来只换来一个妾的身份?
谢恒目光闪躲,不敢看孟云裳的眼睛。
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没法收回。
谢恒咬牙,坚定地说“没错,本世子今日是纳妾,不是娶平妻”
顾楠一脸茫然,“妾?可婆婆明明说的是平妻。”
淮阳郡主上前拉住顾楠的手,一脸歉疚。
“好孩子,这事是我做得不对,云裳确实是我好友的女儿,在外面租房子也是我的主意。
我出门不方便,便托恒儿多照顾她几分,谁知一来二去云裳便对恒儿生出了爱慕之心。
是我想左了,一心想多疼云裳几分,所以有了平妻这个想法,但恒儿根本没同意。
所以今日就是纳妾,不是娶平妻。”
见婆婆也肯定了妾的说法,孟云裳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先前在侯府门口,谢恒和婆婆都站在自己这边,当时孟云裳有多得意,此刻她就有多悲伤。
顾楠却觉得好笑,“既然是纳妾,她身上为何穿着大红嫁衣?”
门外传来嘲笑声。
“是啊,谁家的妾会穿大红色啊?”
“当我们是瞎子呢。”
淮阳郡主僵着脸,反手甩了孟云裳一个响亮的耳光。
“下作的东西,既说了为妾,今日却穿着大红色,你安的什么心啊?”
孟云裳狼狈摔在地上,脸上浮起五个血红的手指印。
她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却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是我错了。”
淮阳郡主拉着顾楠,“一个妾而已,别让她污了你的心,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去说好不好。”
今日的事闹得太大了,整个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若是顾楠再不管不顾地闹起来,儿子的前程就真的完了。
顾楠垂眸,遮住眼底的冷意。
她要的可不是孟云裳为妾。
抽回手,正要开口,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道嗤笑声。
她转头望去,恰好对上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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