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宪珂话一出,便有人嗤笑,这殷老头是被打击傻了还是怎地,蔡氏都拿出鸣冤玉牌了,再怎么样皇帝都得听听她的冤情的。他以为他那张老脸能比太祖的鸣冤玉牌值钱
闹到这一步,君景颐微皱,有点怀疑暗地里与殷家的合作是否是正确的选择了。本来殷家很适合作一颗关键却又不惹人注目的棋子,之前也表现得极好。只是
眼前这一出,不管结果如何,殷家的声誉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一个世家,最重要的,莫过于声誉了。它是凝聚人才的向心力,如果声誉被毁,吸引不了人才,那么这个家族也差不多要走下坡路了。一想到此,君景颐都有点想放弃殷家了。可是一想到要舍弃智计百出的殷慈墨,他还是觉得不舍。
“本来这是你们的家事,朕也不想管太多,但她既然拿得到了太祖的鸣冤玉牌,那朕就姑且听上一听。”周昌帝转过头来对蔡氏说道,“蔡氏,你说殷慈墨谋害你一双儿
女,可有证据”
“如果没有,便速速退下,否则,休怪朕赐你一个诬陷之罪。”
周昌帝刚说完,便有人小声地劝蔡氏,“妹妹,你三思而后行啊。须知如今的殷慈墨已经算是朝庭命官了,而不是记
这时,殷慈墨也附和地拉着蔡氏的手往座位上走,“母亲,皇上的意思是答应了不追究这事了,你就别闹了,女儿没做过的事,你如何找得到证据若是你怕祖父怪罪,回去女儿和你一起求情就是了。”
蔡氏甩开殷慈墨的手。
“母亲”殷慈墨叫道,神色仿佛对她的执迷不悟失望了一般,不住地摇头。
“禀皇上,臣妇不是那等信口开河之辈,证据,臣妇自然是有的。”蔡氏恭谨地说道。
闻言,殷慈墨莫名的心一紧,随即一松,她刚才已经把蔡氏有可能找得到的蛛丝马迹都抹掉了,她不信蔡氏手中能握有什么重要的证据。
“哦,什么样的证据”周昌帝沉声问。他此时也想起了几个月前
儿女确实为殷慈墨所害,那么这是否间接证明了殷慈墨与那些个黑衣人有某种关系
一想到那群身份未明却武力高强的黑衣人,周昌帝便神色凝重。
“皇上可还记得那次几位皇子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他的几个儿子差点就交待
蔡氏此言一出,大半的人神情都专注起来。
毕竟好些家族的子孙们
周昌帝点头,道,“继续说下去。”
“臣妇的两个孩子正是死于这些黑衣人之手,臣妇对他们是恨之入骨,所以一直没有放弃追查他们的下落,幸得老天开眼,臣妇手下不负所望,捉到了一个。”
众人对她的话并不十分信。以她的能力,要捉到黑衣人,并不容易,要知道先前皇上下令,都捉不到他们。而蔡氏又何德何能,如果不是她手上有一支让人不可小窥的力量便是有人
只是此时此刻,大家都选择性地忽略这个问题。他们此时只是想知道,蔡氏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殷慈墨听到蔡氏说的是人证,而不是物证,殷慈墨心中没由来地松了口气。
谢意馨秀眉微皱,看着殷慈墨若有所思。
”怎么了“旁边的汤静尘问她。
谢意馨摇头,并不答。从刚才谢意馨就一直
“你确定你捉到的那个与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要知道那些黑衣人一旦被捉,全部都自了,你捉到的这个凭什么是例外”殷崇亦步步紧逼地反问蔡氏,“莫不是你为了诬陷墨丫头诬陷殷家,随便找了一个人就说是黑衣人吧”
殷家的人不傻,不管这事与殷慈墨有没有关系,此事都要否认到底。
要不然想到那些死
“你放心,我既然说得出,就能拿得了证据来证明他与
黑衣人确实是一伙的。”蔡氏一字一顿地说道,“皇上,请允许臣妇让人把他带上来再说。”
“准”
那黑衣犯人是由四个孔武有力的侍卫押上来的,整个人昏迷着。
蔡氏解释道,“为了预防这个人自杀,我们的人一抓到这人就卸了他的下巴,取出了
周昌帝点点头。
“现
不少人点头,有兰花印记的事他们隐约知道,只是长什么样的,他们就没几个人见过了。更何况事隔那么久,就算见了也忘得差不多了,光凭这个,恐怕难以说服众人啊。
“大家看,这个黑衣人的肩胛骨处,也刻了一朵兰花。”蔡氏示意一下,便有侍卫动手。
只见嘶的一声,黑衣犯人的上衣被撕开了一些,露出的
肩胛骨处确实有一朵繁复的兰花。
就知道他们最有可能因为这个而暴露,殷慈墨叹气。
接下来,蔡氏没有说话,把这一切都交给了周昌帝。
周昌帝凝视着那枚兰花印记,唤了一声,“刑部侍郎,你看看。”
刑部侍郎孔佩金出列,手拿着几张图纸。孔佩金的手脚还是挺利索的,从一听到那兰花印记时,他便让人回刑部将先前从黑衣人身上拓下来的图纸拿来。
只见孔佩金前后左右对比一番后,朝皇上肯定地点点头。
殷崇亦的心一紧,道,“皇上,这样子做不得准吧万一之前有人照着这个印记刻
“殷崇亦,你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们刑部泄露么我告诉你,自从这兰花印记拓下来,就好好保存
他最恨别人质疑他的能力以及刑部的能力了,尤其是
“而且你自己不会看啊,新刻上去的和以前刻的能一样么这兰花印记刻
殷崇亦语塞。
周昌帝果然召了一个擅长外伤的太医上来,那太医一看那刻
此人的身份已被证实,确实与那些黑衣人有关系无疑。
“来人,把他泼醒”周昌帝吩咐。
那黑衣犯人被泼醒后,看到大殿那么多人,有一瞬间的迷茫,只是很快便清醒过来。他浑身无力,为了让他能好好说话,李德很有眼色地着人搬来了一张椅子让他瘫
“朕问你,五月份城煌庙那次刺杀,你可有参与告诉朕,幕后主使是谁你是否还有其他同伙”
那黑衣犯人低着头,没有说话。
先前押他上来的人踢了他一脚,“没听到皇上问你话呢我劝你还是老实配合得好,先前你不也是硬骨头嘛,最后还不是招了。现
黑衣犯人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谢意馨有点紧张了,毕竟他们这边牌都打出去了,成败就
就
这个请求并没有不合理,遂周昌帝一挥手,准了,“准”
“你看着我”
那黑人原本低着头的,此时却听话地抬起头,注视着她。
殷慈墨目不转睛地看着黑衣犯人,缓缓地说道,“照实回答皇上的问题,不得有一丝隐瞒包庇知道吗你放心,这是皇宫大殿,最是公正严明不过的了,没有人敢屈打成招的。”
那黑衣犯人听到最后,竟然呆呆地看着殷慈墨。
“皇上,臣女的话说完了,您可以继续审问了。”殷慈墨说完,退到一旁。
“朕问你,五月份城煌庙那次刺杀,你可有参与告诉朕,幕后主使是谁你是否还有其他同伙”周昌帝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啊啊啊,我的头好痛啊是他,是他,指使我的人是他”黑衣犯人通红着眼指着一个人大叫着。
“我”被指着的那人大吃一惊,瞬间被吓得屁股尿流,跪
“你确定是他”周昌帝问。
“不是他,不是他,是谁”犯人抱着他的头,眼神疯狂,
可一会,他又大叫道,“不,不是,不是他,是谁”
看着那个疯狂找寻什么的犯人,殷慈墨眼中划过一抹遗憾。可惜了,当着众人的面,她不敢有太大的运作,如今只是诱导出了先前给他下的一些暗示而已。要不然,她就能将计就计,除掉一两个劲敌也好哇。
此时众人也看出那犯人不对劲了。
他这是疯了谢意馨的心一沉,她料到了所有的情况,独独没有料到会是如此这般。谢意馨把前前后后的过程想了一遍,若说有什么不妥之处便是殷慈墨与他说话了,可谢意馨回想她所说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难道殷慈墨还会某种秘术不成
“疯子,这是疯子”有人叫道,“赶紧把他捉起来”
“太医,看看他是真疯还是假疯”周昌帝道。
那个犯人很快便被制住了,几名太医轮番上阵,一致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个犯人心智混乱,疯了。
犯人疯了,此事自然是不了了之了。
“什么啊,竟然找了一个疯子来做证人。”有人抱怨。
随后,那黑衣犯人自然被押了下去。
“不,他不是疯子,他怎么可能是疯子进宫前他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
“你怕我揭穿你,对,一定是这样”
殷慈墨无奈地说道,“母亲,别这样好吗你不能老是因为一些风吹草动就怪到我身上来,你这样,让我很难做。”
经过刚才的事以及宴会以来殷慈墨一如既往的态度,众人心中其实已经偏向殷慈墨这边了的。再加上蔡氏再怎么说也是殷家的媳妇,她这样闹,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都很难被人打从心底里接受。
“苍天不公啊,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都是骗人的骗人的”蔡氏哈哈大笑,没一会,却笑出泪来,“既
然老天爷你不开眼,那你就把我这条命也去吧”说完,蔡氏迅速地冲向了旁边最近的石柱。
“不好”
“不要”
人群惊叫,反应快的人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衣袖,可惜蔡氏一心求死,拉她的人只撕下了她袖子的一块布料。
只听见砰的一声,蔡氏倒地不起,血流如柱。
旁边的一男子迅速地走到她旁边,伸出手,“还有气,太医,快来”
蔡氏艰难地转过头,“我以,我的性命,诅咒,殷慈墨所出的孩,孩子,生生世世,不得好死”说完这句,蔡氏眼睛定定地看着殷慈墨的方向,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殷慈墨不舒服地后退了一步,心中更是升起一股凉意。
谢意馨叹息地看着这一幕,进宫之前,蔡氏便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可惜,她没能亲眼看到殷慈墨以后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