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楼一百零八楼, 每一楼有一百零八高手,除去因李鱼设计而死去的两小队人马,剩余一共一万一千三百二十人。
等李鱼把一车一车的罪证拉到无情等三人的面前时, 他们才终于明白自己要加的是怎么样的班了。
饶是心里素质强如四大名捕, 看到那小山堆的工作量以后,也面如菜色, 仿佛被榨干了一样。
而李鱼呢,一点都不心软, 笑眯眯的给他们腾出了好大一间屋子,还拍着胸脯说没事没事, 你们的吃穿用度全包啦, 怎么样,高兴么
无情“”
铁手“”
冷血“”
有点想把远
三人就这么被推进了小黑屋里,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加班生活。他们三个还放了信鸽给神侯府, 又派了许多人来, 只为把这一万多个法外狂徒张三给悄咪咪地抓了打包带走。
而李鱼这几日也很忙, 因为秋天到了。
秋天乃是作物成熟的季节, 没有了万马堂的荼毒, 过去一年中,银州的农业和畜牧业终于走上了正常的
红薯、麦子、水稻、棉花等作物纷纷成熟,农人们开始忙碌的割。这其中, 摘棉花乃是一项大工程。
银州平坦的地也多, 如果是现代, 那就会很适合大型农业机械作业, 只可惜一口吃不成个胖子,跑步也进入不了工业革命。现如今还得全靠手摘。
摘棉花麻烦,废人力。李鱼当时费心思, 从丁家庄那里弄了三千人口来,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备着的。只可惜这摘棉花的效率还是不够高。
她倒是觉得雇佣人手也无所谓,顶多掏钱嘛,如果种植棉花的农户掏不起钱她可以帮着掏啊,算农业贷款,上来的棉花再算她一成就行。
但是银州城人口不多啊。
也怪李鱼,心急的很,摊子铺的太大,现觉得无法场了。
想来想去,她只能想到一个主意了。
于是,忙的昏天黑地的神侯府三兄弟,又被笑眯眯的公主殿下请过去了。
三兄弟“”
面如菜色的三兄弟现
冷血本来是个铁血男人,可以

果然,他们一去了公主的办公室,公主就直截了当地说了她的困境“银州今年的棉花地太多,实
无情“”
铁手“”
冷血“”
啥意思啊
摘棉花可不是他们分内之事吧这公主殿下是把他们当拉磨的驴使么
铁手的脸上还是带着那种和煦如春风般的微笑,只是那种微笑
铁手道“殿下,青衣楼之事还未了解,不知殿下打算叫我等做什么”
这算是变相的拒绝了。
公主道“我打算叫你们把青衣楼的人安排去做苦役。”
没错,这就是李鱼的计划。
因为她手握着青衣楼的名册与罪证,还知道了怎么联络青衣楼众人,已相当于是青衣楼的总瓢把子了,
大牢当然是关不下这么多人的,其实大多数的人还是关
给吃给喝的,养这些犯人也让李鱼出血了不少,现
她带着笑容说出了很可怕的话。
“我听说江湖上有那种穿了琵琶骨就可以让人武功全失的技术,还请神侯府的诸位加个班,把这些人全给穿了,这样的话也好叫他们乖乖的去棉花地里摘棉花去。”
反正她看过那些罪证,能进青衣楼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有看到家里妹妹美貌就上前奸杀的,有与嫂子通奸后杀死兄长的,有因为名声财权就杀死至亲好友的。
而且他们还都是一些伪君子,私底下坏事做绝,表面上却还维持着一副好名声,所以也因此被霍休拿捏住,做了青衣楼的杀手傀儡,最终落到了她李鱼的手中。
至于无情等三人,他们皆是江湖中人,也无甚人权的概念,听李鱼一说,也没什么反对之意,就答应去办了。
只不过加班的时间又变久了呢
而且穿琵琶骨穿的他们虎口都酸了,第一次知道原来穿琵琶骨还是个体力活儿。
接下来的几天,关押青衣楼众人的地方真可谓是地狱一般。
那些平日里
神侯府的捕快们这种事早见的多了,丝毫不以为意,只是顶着大黑眼圈不停的询问一旁的同伴“还剩多少人亲娘嘞怎么还有这么多老子手都抽筋了”
等到终于干完这份作业,他们就把铁链子一拉,把青衣楼众人跟赶牲口一样的赶到了棉花田里去,叫摘棉花去了。
琵琶骨一穿,饶是有多少神功,也使不出来的。若不好好干活,监工严酷的鞭子也就抽
他们这些人,从前因为犯下的罪行被霍休掌控,如今没了霍休,又因为曾经的罪行被公主所折磨。不过无论如何,这都是他们自找的,也怪不得旁人。
棉花不是李鱼种的,而是银州城里的农户们种的,李鱼的地租三成,再加上驱赶青衣楼众人去摘棉花,解了农户人手不足的困境,于是
剩下六成,李鱼也都要。对于农户来说,销路本也是个大难题,且零售打不过批
棉花摘下来之后,当然不是直接可以用的,得先用机器轧成皮棉,再梳棉,挑选,把打结的棉花解开,上纺纱机纺成线,再用织布机织成布,然后才能上缝纫流水线,把棉布做出衣裳,通过花家的销售渠道,卖到全国各地的大街小巷。
她之前就特地叫来了朱停,叫他改进织布机和纺纱机。朱停真不愧是个天才,鼓捣了半个月后就拿出了更好的方案,叫她厂子里的机器都更进一步。
当然了,这些机器可都是她的商业机密,宝贵的很。除了朱停之外,别人是严禁拆开机器研究的。
不过,如果缝纫厂里还包括了纺纱、织布等工序,那叫缝纫厂,似乎已经有些题不对版了,李鱼大笔一挥,把缝纫厂改名叫银州女子制衣厂,响响亮的名头,寓意也好。
如今的银州,因为
一般来说,这样的话一出,夫家的气也就该歇一歇了。
因为这制衣厂的后台乃是银州的主人安乐公主,公主最喜欢纵着女人了,只要是女人去制衣厂求庇护,那就没有不的。
不仅如此,前一阵子,银州还
制衣厂最开始的老员工,乃是公主从当时的妓馆别离院中解救出来的姑娘们,这些姑娘们大都
老百姓这种生物,通常是不好不坏的,看见有嫖客去纠缠前伎女,一般都是

可事情却偏偏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就说那日,原别离院的头牌翠浓与一年轻女子相约上街,路上便遇到了她从前的客人,那客人抓着翠浓的手不放,非要翠浓再陪他睡一晚。
翠浓哪里肯依,可是她本是个性格懦弱的,也说不出重话来,就站
那男人登时急了,嘴中就开始说一些污言秽语,大声地向周围的看客们描述翠浓
还是她身边的那个年轻女子,是个炮仗脾气,她身上带着许多金色的铃铛,便用那铃铛去打那男人,还专打那男人腹下三寸之地,那把男人打的是哭爹喊娘。
翠浓和那姑娘扬长而去。
只不过,那男人好像被打出了毛病,还是对男人来说很严重的、根本忍不下去的毛病。
几天之后,那男人跪
公道就是这男人被打了一顿板子,扔了出来。
听说公主还对此人说“翠浓是我救回来的,你的意思是说,我救得不对”
那男人吓得屁滚尿流。
不仅如此,那些从前的伎女们真是愈
银州百信咋舌从前娇弱动人的姑娘们,如今都哪里去了
从此,银州百姓就明白了,制衣厂的女人们是真的被公主纵着了,她们实
也因此,这城中敢打老婆的人也少了,因为老婆真的真的会跑。
最惨的一人,有一妻一妾,这一妻一妾被打的受不了了,竟然商量着一起跑去制衣厂了,那男人气的眼都红了,拿着大棒追到了制衣厂,竟要大闹一场,被公主以窥探商业机密定罪,判了三年苦役。
三年苦役,人很有可能
那一妻一妾也丝毫不为丈夫求情,反而说他是自找的。
所以说,女人并非是天生贱骨头,逆来顺受,只要给她们机会,她们会反咬你一口,把你咬到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一时之间,银州城里尊重老婆的丈夫居然肉眼可见的变多了。
而对于公主来说,这几个案件都是她亲自审的,原因一是为了震慑城中直男癌,二也是为了忽悠展昭。
没错,忽悠展昭,因为她
当hr当的好,当侍卫也当的好。干得了文书也干得了苦力,这年头的江湖侠客一个个都没文化的很,像展昭一样武力值高且文化水平也高的,还真是没几个。
李鱼的心态从一开始的“慢慢把他弄到手吧”就变成了“现
所以她就亲自受累审了许多民间纠纷案子,令展昭做文书,记录案由案件事实经过和处理结果。
展昭本来也习惯了帮忙,自然一口答应。
只是
只是他却看见了原本就身体不好的公主脸色苍白,拖着娇弱的身子整日坐着,听那些无聊的琐事,揉着太阳穴,非常疲惫的处理着事情。
处理完这些每日上诉的纠纷,她还要管城中各项大事,一天之中,竟是也得不出什么空来歇着。
娇弱女子,却要承担一城之事物,身边那赵四,又时常是个找麻烦的,展昭见了几次她对那赵四
一日,二人照例处理城中琐事,公主疲惫不已,揉着眉心,长叹一声。
展昭心中一紧,便问道“公主何故叹息。”
公主叹了口气,看了展昭一眼,并不多话,只是又埋头奋笔疾书。
这一日傍晚,公主病倒了。
因为是
公主身娇体软,抱
果然,温度有些不太正常。
展昭心中急切,立刻送她回房歇息,又去找了大夫为公主诊断。
诊断结果,那当然就是劳累过度。
再一想公主这几日的劳累,展昭心中便有些不是滋味。
他是一个好人,而一个好人的标志,就是总喜欢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
于是,他就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不能更多的帮一帮公主了。

紫杉姑娘和月云姑娘忙来忙去的伺候公主,展昭却站
而床榻之上的公主,则缓缓睁开了双眼。
不知为何,展昭立刻迎了上去。
他温声道“殿下只是劳累过度,只要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公主十分无奈地笑了笑,道“我这身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用,让展大侠见笑了。”
展昭含笑摇了摇头,道“若公主的谋略和见识都让人
公主浅笑摇头。
二人静坐片刻之后,公主忽然道“只是今日那些堆积的案件”
展昭道“若公主信得过展某,展某愿为公主分忧。”
公主道“我自是信得过你。”
展昭便笑道“多谢公主信任。”
公主又叹道“只是我怕是得卧病几日了,这几日的案件,都交给你,行么”
展昭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正要告辞,公主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公主的手,自然也是柔弱无骨的。
展昭好似被电流击打一般,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手腕处的神经末梢不停的往里探,只让他觉得连骨头都好似被摸了一遍。
展昭一惊,竟是瞬间甩开了公主的手,公主无力的手被重重甩
公主同时也
展昭顿时心慌不已,他慌忙上前来查看,嘴中道“殿下,展某一时”
公主却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道“不必如此,本就是我,伸手去碰习武之人,是我做的不对。”
展昭微愣,盯着公主苍白的脸看了片刻,不知为何,竟是觉得有几分
他还是道“展某冒犯公主了。”
公主勉强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展昭停了片刻,又道“不知公主刚刚是想对展某说些什么么”
公主道“我只是”
她顿了顿,道“我只是又想邀请你做我安乐公主府的长史,不知如今你可愿意”
展昭便抿着嘴不说话了。
公主苦笑了一声,道“我这里的确是忙不过来,才想请你留下任职的,只是你若实
展昭忽然道“展某真的不知能否能胜任”
李鱼心下一沉,勉强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当我没说过就是了,这几日仍是当做帮我的忙”
展昭那双清亮的水眸却忽然闪了闪,低低地道“只是公主厚爱,展某实
他就看到公主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
她猛地一下抓住了他的手,十分兴奋地道“真的么真的么你真的答应啦”
她显然是因为高兴而有一些失态的,也没有意识道到她握着展昭手的动作是多么的逾越。
展昭的脸却霎时间便红了,他的背部一下子僵的要命,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他心中本就因为刚刚的事情而愧疚,更不可能
公主的手,和江湖客满是厚茧的手不同,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柔弱无骨、十指如葱管一般纤细白洁。
过了好一会儿,公主才从展昭不自然的神情与僵硬的肢体中
展昭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也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那双温润如玉般的眼睛,也挡住了他的所有情绪,半晌之后,他才听不出情绪的说了一句“无事。”
然后,匆匆告别。
李鱼盯着他离开的背影,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总而言之,是留下了。
武侠世界里出现展昭,她还是挺惊喜的。那些金古梁温的她看的不多,可是她小时候,她爸爸最喜欢看台湾出的包青天七侠五义,一来二去,她对荧幕上那个绛红官服的身影也有了印象。
小的时候,展昭就是她心中正义的化身,一切牛鬼蛇神,见了展昭之后都得化为齑粉。
所以有的时候她会想,如果展昭真的存
长大之后,她早已想不起小时候幼稚的思想,然而来到这里,真的见到了展昭这个人之后,她便又回想起了小时候自己的那些童言童语。
她看着展昭的背影,莫名想到他果然还是穿红衣最好看。
于是隔了几天,走马上任的公主府长史展昭,就到了两套崭新的官服。
黑色官帽,绛红官服,名剑巨阙,长身玉立。
他换上这身衣裳之后来谢恩,竟还是有些羞涩的,脸上染上了一片薄红,说话之间,也有点不太自然。
李鱼倒是很满意。
没错,就是这个味儿,这味儿很正,这味儿真是太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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