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一点红进屋的时候,他的双眼就被一双柔弱无骨般的手给捂住了。
他早
不过,他还是稍微的侧了一下身子,叫挂
李鱼
中原一点红作为一个从来没谈过恋爱的死直男,要是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要怎么迁就她,那才奇了怪了。于是他就只是停住了脚步,乖乖被她捂着双眼,嘴中道“怎么”
李鱼嘶了一声,
一点红“”
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不过一点红还是如她所言,稍微蹲了一下。
这样,李鱼的胳膊总算不必那样困了。
李鱼轻轻地
李鱼又道“你把眼睛闭起来好不好”
一点红声音沙哑“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不好”
李鱼
一点红皱了一下眉,居然没听明白她
他正要再问,却听李鱼忽然趾高气扬地命令道“你把眼睛闭上。”
一点红“”
他只好道“嗯。”
李鱼的手就从他的眼睛上挪开了,一点红站直了身子等她动作。下一秒,忽然有冰冰凉凉的布料覆盖上了一点红的双眸,这布料丝滑,似是昂贵的丝绸,又带着一股暗香,那乃是李鱼身上的味道。
李鱼把这布料
做完这一切,李鱼又伸手拉着了一点红的手,牵着他的手朝床榻的方向走去,一点红的嘴角忽然浮出一点笑意,道“今日要这样”
李鱼道“今天你要听我的。”
一点红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另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剑柄,把那薄剑从腰间抽出,扔到一旁去。
薄剑落地,
而他同时,被李鱼推了一把。
所以这轻轻一推,仿佛也有千钧重量,他的身体完全放松,直直的向后倒去,倒进了一片带着暗香的布料之中。
李鱼笑道“你怎么和没有骨头一样”
一点红倒也不恼,只是缓缓道“我有没有骨头,你不清楚”
小公主笑着往他怀里一摔,大笑着说“我不清楚”
一点红只是被蒙上了双眼,却并没有被束缚住手脚,当然可以顺手就搂住公主,他侧过头,正欲说话,却又听公主道“你知不知道我是用什么东西蒙住你的眼睛的”
一点红道“什么东西”
李鱼轻轻道“我的腰带啊。”
一点红的手瞬间紧。
腰带里衣,这乃是贴身的衣饰,以腰带蒙眼,这其中那种微妙的意味,简直不要更明显。
李鱼又道“只是我又要借你的腰带一用。”
一点红没有说话。
公主已毫不犹豫地伸手捏住了他腰间的布条。
一点红从前只听说过,男人做的最快的事情,就是去女人的衣服,如今他方才知道,把这话翻个个儿,好像也是奏效的。
不或许,这天下之间,也没有几个像李鱼一样的女子吧。
他只是稍微恍惚了一下,就
一点红“”
一点红嘶哑地道“你就是这么对你的俘虏的叫他自己乖乖听话。”
他已看出了公主的意图。
公主一点都不羞臊地回答道“对呀,毕竟我说什么,你都会乖乖听话的,对不对”
那得分什么事儿了
若是关乎她安危的大事,无论她怎么说,他都不可能放任她陷入危险的。而如今这种事,这种“大事”,他倒是很无所谓,随便她想怎样都可以。
他懒得说话,直接把双臂举过了头顶,然后立刻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束缚
屋内炭火安静的燃烧,偶尔会有细小的火星迸出,
失去了视力之后,他的其他感官倒是真的变得更敏锐了一些。
公主的吻落
这些象征着他伤痛的伤疤,好似对公主有着无限的吸引力。她对它们几乎是充满了怜惜的,每一次他们拥抱之时,她都会用一种柔软的、奇特的眼神去看他身上错落狰狞的疤痕,用最温柔的手段去对付它们。
而这种怜惜对一点红来说,有致命的作用。
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而他的双臂上的肌肉,也都一条条的凸起这倒并不是因为他无法挣脱双手的束缚,而是他的理智
公主身娇体弱,一点红时常觉得,那一截细腰随时都有可能会被他直接捏断。他对公主当然也是充满怜惜与爱情的,所以自然会体恤她的感受。
杀了柳妃那日,一点红的确没太注意敛。不过
公主又伏
那是当然。
早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嘶哑地道“你究竟”
公主打断了他,带着促狭的笑意道“我究竟要做什么,我只是想问你这样子握剑好不好看呀”
一点红浑身一僵,所有的声音忽然都被压到喉咙里了,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角青筋爆出。
公主的花梨木最后还是直接被他给捏碎了,因为他实
银州如今快要入夏,晚上的天自然也没有之前那样冷,不过饶是如此,公主的房间里还是每日供着炭,她身体不好,还是得好好养着。
炭盆之中的银炭又已烧成了白烬了。
中原一点红搂着李鱼,不住的用手轻拍她的背,好叫她快放松下来。他有些无奈,沉声道“你不该逼我。”
他本是个像狼一般充满野性的人,看到不喜欢的东西要冲上去撕扯杀死,看到喜爱的东西也要用一种很极端的方式去确认自己的拥有。
这是埋
为了李鱼,他辛苦的压抑着这种残忍的天性,自
他也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功亏一篑,因为李鱼
他一进门,她就想好了要怎么对付他,而他毫无自觉,只觉得她想怎么样都无所谓,不料事情最后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公主呜咽的靠
一点红侧过头去看她,公主把头埋
公主期期艾艾地咬了一口他的侧脖颈,道“不许说。”
一点红就闭嘴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陆小凤叫你小鱼。”
公主吃吃地笑道“难道你
一点红忽然嗤笑了一声。
他很少如此嗤笑,这一声笑之中,仿佛带了无的讥诮与不屑。
一点红道“不管他叫你什么,如今抱你的不还是我”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
李鱼前世今生,一共谈了四五个男友,也唯有一点红这一个,叫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对待,一点红实
所以他们二人
一点红那时方才知道,她是因为是因为不想叫他受伤,才选择了玩浪江湖的陆小凤。
一点红心里不是不嫉妒陆小凤,只是骨子里的品德与自尊叫他不愿意说出此事,他一直沉默着,直到李鱼
自那次之后,一点红再看见陆小凤,哪里还会想起当时的那种嫉妒之心呢他一看到陆小凤,只觉得优越感爆棚好不好
所以陆小凤叫她什么称呼,又能怎么样呢如今李鱼全心全意都
李鱼却笑道“你若想叫,大也可以这样叫我。”
一点红“”
他倒不是没想过,只不过这昵称好像有些腻歪,钢铁直男一点红,试了好几次都叫不出来。
半晌,他沉声道“李鱼。”
公主
一点红的目光柔和下来,忽然又道“明天起得来么”
公主唔了一声,低低地道“我浑身都要散了”
一点红懊恼的哼了一声,道“对不住,我”
公主用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嘴唇,柔声道“你不要道歉,是我非要你这样的。”
她就是喜欢这样,能强烈的感觉到自己的存
一个人存活于世,好似总是要找一点和世界的连接的。她有银州,连接似乎已够多了,可是一点红呢
她喜欢这样,她满心自得,又满心欢喜。
她喜欢极端又强烈的爱,只有这样她才觉得安心。
一点红却还是懊恼,他道“明天我拿红花油给你揉揉淤青。”
小公主伏
第二天果然起不来床,日上三竿,公主的眼睛还睁不开呢,迷迷糊糊的睡着,足见昨天熬夜熬的有多晚。
紫杉今日本有事来回报,却碰上了如此状况,不由
不过她心里气势虽然很凶,一看见一点红那张冷冽的面容,顿时气性就全没了,一溜烟就跑了,跑之前不忘撺掇月云好好教育教育一点红什么叫为驸马之道。
月云“”
月云敢么月云也不敢好么
虽然说红先生对府中的人也没什么不好但那是因为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府里的其他人好不好这位主儿才是真正的目中无人,她也就敢打趣打趣了还是和公主打趣,要说教育,呵呵,谁不想活了谁去吧。
公主累的一直睡到下午才起来,一点红倒是很自觉主动,直接吩咐月云准备洗澡水,然后自己亲自去侍奉公主沐浴。
他看公主之时,那双永远冷漠的双眸,也带上了一种摄人的温度。
公主双手扶着浴桶,懒洋洋地说“我现
一点红也泡
公主道“浴桶太小了,腿都伸不直的说。”
只可惜公主府附近没有什么天然温泉,否则她还想去重温一下上辈子泡温泉时候的那种感觉呢水里放一个晃晃悠悠的托盘,上头摆上酒和瓜果,那感觉一定好的不得了。
她歪着头想了片刻,又对一点红道“而且我最近工作也很认真,成果也不少,应该可以奖励自己修个浴池叭。”
一点红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其实很多时候,她想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历史上多的是以一国之力奉养的公主,如今也有不少王公贵族不事生产不管民生却贪图享受,这些王公贵族自己觉得正常,世人也觉得这样的事情正常。
可是偏偏他的公主,想要让自己享受一番,却还得苦思冥想一个理由出来。
公主没看到他的表情,只是懒洋洋地靠
她抓起了一点红的手。
一点红的手掌很大,五指修长,指节分明。这是一双握剑的手,对力道的控制早已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他的手指与虎口,还覆盖着一层厚茧。
李鱼简直喜欢这双手喜欢的不得了。
如果修了浴池,地方宽敞些,想必一同沐浴也更方便了吧。
她的面庞也被浴汤蒸的
既然决定要奖励一下自己,那也不需要再拖,当天,她就把紫杉和丁夫人找来,叫她们二人全权负责此事。
紫杉如今历练的不错,已可以独当一面了,而丁夫人
把这件事派下去之后,她就又开始了每天的痛苦编教材。
不过今日她编教材的时候,一点红也
李鱼道“这是阿拉伯数字。”
古代中国倒是也有自己的计数手段,李鱼知道苏州地区的商人会用苏州码子来方便计数,不过这玩意李鱼只是知道,要说懂那是绝对不懂的。
想着既然是给小孩子学,那就直接一步到位,学阿拉伯数字吧,顺带着连希腊符号一起教了,以后总有人会学到高数的,拉格朗日啊洛必达啊,都
一点红道“这是阿拉伯商人流传的计数符号”
李鱼道“对啊。”
一点红见多识广,倒还真没见过这种玩意儿,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又道“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那神仙还教你这些”
这当然不是,李鱼轻轻一笑,柔声道“以后有时间,我都告诉你呀。”
这话之前她说,还得要思来想去很久,如今对着一点红,她却能很自然的说出这种话。
一点红微微一怔,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沉声道“你若不想说,就不要说。”
李鱼却侧过头去亲吻他的手心,闷闷地道“总有一天我会把秘密都告诉你的。”
曾经去窥探秘密、撕咬秘密的人如今放弃了探究,而曾经固执的把自己的一切都封闭起来的人,却开始主动向他人诉说。
人世间的这些变化,还真是奇妙的很。
感叹过后,还得跟数理化打交道。
痛苦的编了几个小时教材之后,曲无容求见。
曲无容一般没事的时候也不来李鱼这里刷存
李鱼立刻叫她进来,而她果然也说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翠浓受伤了。
事情其实很简单,翠浓下乡去扫盲班上课,前一阵子还好好的,结果这两天忽然有几个大姑娘闹着叫着要上吊,说自己竟要认一个伎女当先生,实
这一下子,可谓是点燃了众怒,乡村里的人一向凶悍,带上农具就去找扫盲班的麻烦,一开始是骂,后来冲上去就要打,被保护翠浓的几个侍卫给几脚踹了回来。
闹得鸡飞狗跳之时,翠浓也
伤不是大伤,事情却是大事。
曲无容聪明绝顶,立刻就意识到了其中有问题,于是马上就来找李鱼。
李鱼听完这事儿之后,也意识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
别离院,那都是三年之前的事情了,翠浓她们几个又不是什么名声动天下的名伎,怎么会叫人念念不忘
就算是有心人要打听,也只能打听道翠浓来自于银州制衣厂,从前是制衣厂的缝纫女工。制衣厂如今上千女工,来历杂的要死,怎么就能确定翠浓以前是做什么的呢
银州如今多少人外来人口又多,都忙着生计,谁会无聊到看见一个女先生就把她的底子全都扒拉开呢李鱼若还看不出这其中有阴谋,就算她这三年白干了好吧
她听说了之后,也并不生气,只是问曲无容“那些闹事的人呢如今怎么处理的”
曲无容道“都以聚众闹事的名义先行押了,捕房正
李鱼道“查查那些死书的酸秀才好了。”
曲无容道“嗯”
李鱼笑道“这些人,一个一个的自命清高,从前马空群
银州城内每次闹出舆论的事情,都有这群酸秀才掺和。当时她吃人心的谣言
石观音被天降神雷给劈死之后,他们这下消停了,许是吓着了。
不过看到如今翠浓这事,李鱼觉得,其中若没有这些酸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