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马衔铁针带上,五爷一来就喊头痛,连牙都痛上了。”顾娟说。
连着针灸了一段时间,五爷的三叉神经痛已经好很多了,怎么今天连牙也一起疼上了
林白青还没洗脸,匆匆忙忙洗了把脸,赶紧回老宅给五爷扎针。
眼看着她给五爷把针扎上,三爷总算松了口气。
兄弟这种关系,小时候会很亲密,长大后会为了争夺有限的家庭资源而变的疏离,但到了老年,尤其兄弟一个个走了,深下的就弥足珍贵,也就又会重新变得亲密起来。
到了老来,他们就会成最关心彼此的人。
顾培还没来,三爷就跟林白青先说起了老宅“这屋子你将来是准备住,还是锁了”
顾卫军端早餐进来,说“青青肯定要住楼房,这四合院上个厕所都不方便。”
林白青却说“要住的,到时候装修一下,把马桶什么的安上就行了。”
上辈子她买了半个南支巷来做灵丹堂医院,这辈子当然也要。
一个人的力是有限的,将来城市会变的很堵,林白青也不想为了住楼房,就把能用来工作的时间用
三爷正想说什么,林白青说“我还是住西厢,这正房给您和五爷留着。”
三爷没说话,但心里高兴,他暂时还不回首都,也不想住楼房,想住这儿吧又不好开口,林白青这样一说,他就觉得,没白为了她跟小辈们翻脸。
他说“卫军要还不走的话就去灵丹堂帮忙,今天进工人吧。”
敖武已经回首都了,顾敖刚说是过几天也要走。
蔡三婶天天打电话,说
但顾卫军还等着围观小叔的婚后呢,他说“我现
“白青,你出来一下。”顾敖刚
这孙子,事情没定的时候不努力,现
顾敖刚抓耳挠腮一点私事,我们私下聊。
婶婶小侄子的,什么事要私下聊
三爷也说“进来说,什么事我们帮你保密,不跟别人说。”
顾敖刚一时结舌了,好
“你还叫他哥”三爷生气了。
林白青改口“我跟敖刚私下说吧。”
灵丹堂成了个大工地,大清早开来几辆大土方车,工人们扛锤的扛锤,扛锹的扛锹,卸沙子的卸沙子,正忙的不亦乐乎。
这么大的阵仗搞装修,邻居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且毕竟是装过广交会的工人,一进门就透着专业性,也不骚然邻居,干的第一件事是先围墙,把施工工地挡起来。
桑园里,顾赦刚正
“我爸那人就是个老糊涂,没什么见识,他说了什么你别往心里去,不管你跟顾家的谁结婚,我都赞成,我也永远是你的六哥,我爸那儿,就麻烦你多容忍着点吧,他人也不坏的,就是有点太护短,还有点自私。”顾敖刚又说。
凡是个人,谁还没点见不得人的阴私。
林白青不是什么大善人,但也不会因为顾怀尚,就去张扬顾敖刚的隐私。
她说“跪到你们顾家列祖列宗的灵前认错去,也给我师父认个错。”
看顾敖刚从皮包里掏了五万块出来,她问都是你自己的钱
“我只带了两万块回来,我妈有存着三万块的家底,一早取出来全给我了,剩下的五万等我回到de国后给你转外汇。”他说。
林白青数了四沓出来,装到了自己的背包里
“你只欠四万,给我四万就行。”
“不不,我说了给十万就是十万,你就不要推辞了。”顾赦刚还要塞,林白青止住了他的手“剩下的留着给孩子做手术吧。”
顾敖刚点头,信心满满我家很保济堂是亲戚,我现
又一个要去借金针的,林白青也寄希望于他,但愿到时候能一借而医俩。
突然有人于高处喊“你俩凑那儿说什么悄悄话呢”
其实他们刚刚来,但顾赦刚紧张的不行他们会不会听见咱说的话了
林白青了解顾敖文,是个大乍呼,要真听见早就喊出声了,她说“不会的。”
“你俩
林白青示意顾敖刚先走,瞪顾敖文 “你要帮忙就帮,不想帮就走,别一天闲着没事干就管东管西,大人家的事小孩子少操心。”
顾赦文跟
林白青正要回答,正好看到顾培的车停
她径自说“顾培同志,你陪我去趟对门吧,我有点事得先办一下。”
顾敖文一惊,心说她咋直呼小叔的大名,正愣着,顾卫军拍了一把“刺不刺激,以后咱们见了林白青,都得喊她叫小婶了。”
顾敖文悄然大悟,怪不得林白青说话语气都不一样了,人家长辈份了。
“你不也得喊她叫婶子。”他问“你有啥幸灾乐祸的”
顾卫军正帮工人搬沙袋呢,嘿嘿笑“那怎么能一样呢,你跟他们低头不见抬头见,天天要喊,但等他们结婚的时候我可就出国了,我不用喊。”
顾敖文更颓了听起来确实,他最吃亏了。
本来林白青是想, 赵静要钱, 她要园子, 大家都很着急, 当场给钱, 她把园子扩进来, 直接修建就行了。小儿童
但顾培听她讲完,却问“青青你想过吗,如果没有合同,
林白青都撩理
这就得说她为什么上辈子会被顾卫国欺骗了,她是个医生,也是个只对自己的专业感兴趣的人,信任谁就会无条件信任,也总喜欢帮助别人。
邻里之间,如果价格不飞涨,园子就是她的,赵静也不会说什么。
但从现
人都是会被利益所诱的,交往深的都会翻脸,更何况萍水相
逢者
林白青冷静了下来,转念一想,说 “那今天我就先不给钱了,麻烦小叔再帮我拟份合同吧,我们去房屋管理局办理这件事。”
重生不意味着长脑子,这是个教训,她太不会提防人了,很容易吃亏的。
顾培说“你还是叫顾培同志吧。”又说“那样更好听。”
她都帮他降辈份了,他居然还觉得挺好听
林白青声音轻轻的“顾培同志。”
“你请的装修队很好。”顾培说“一看就很专业。”
“真的”林白青有点吃惊。
顾培说“我看了他们带来的所有工具,全是国标的,安全帽也有,这能大大降低施工风险。”他再说“你做得确实特别好。”
其实顾卫国嘴巴也可甜了,当然,他也很大方,有钱嘛,什么名牌包,名牌表啦,各种奢侈品,据另一个二奶后来上门抱怨,说他但凡买奢侈品,总是给林白青最贵的,给俩二奶买平价的。
为什么林白青能将近二十年察觉不了顾卫国养二奶。
就是因为他嘴巴甜,会夸,而且虽然他总
满大海人却态,说她右人会
但顾卫国独独
很久以后林白青才知道,让一个男人夸一个女人漂亮很容易,因为他们乐于物化女性。
但夸她有能力就很难,说白了,那依旧是种ua。
就为顾培能这么坦然的肯定她的能力,林白青都觉得选他是值得的。
清晨,小巷朝阳初升,顾培应该是为了今天的事而刻意穿了外套,
林白青有点不好意思,刻意押后一步,但顾培执意等着她,要跟她并肩走。
三爷五爷还不知道顾培有没有同意,见他来,自然还要劝他。
什么单身不单身的都是屁话,人到了一定年龄,肯定得结婚。他说
。
五爷也说“
顾培还没张嘴,窗外响起顾怀尚的笑声来“三伯,爸,小培能不同意吗,就不说结婚了,离婚的事都计划好了,这要不同意,不成个笑话了。
三爷和五爷对视,都替顾培尴尬。
前天他据理力争,逐字逐据挑遗嘱,现
也正是因此,顾怀尚才要刺激他,就是不想他答应。
顾培侧眸,定定望着林白青。
他是连两个女人碎嘴聊闲天,都能听出机锋来的人。
林白青先拿敖刚虚晃一枪,
不过顾培答的很干脆承蒙青青垂青,我是愿意的。
就这样,一桩连离婚后的财产归属都已经敲定的婚事终于定下来了。
他又说既然婚事定了,青青可以搬回来住了,这是她的房子。
三爷说“你们先拿结婚证,公证,再去过户土地证,然后我们就把地库的钥匙交出来。”价值百万的地库,那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五爷也是这个意思,但他估计儿子心里不甘,还要闹事,正头疼呢,就听顾怀尚说 既然小培都说了这是白青的婚前财产,那就应该先过户再结婚。”
这事是顾培自己起的头,但两位爷不可能同意,就问顾培你的意思呢
这就好比赌,顾怀尚架起竿子逗猴,就想看顾培这只猴要不要爬到顶。
但顾培还真就爬了先过户吧,她还小,我们晚点再结婚。
顾怀尚目瞪口呆所以灵丹堂成林白青的婚前财产了
他气的要死,说你们把我那么优秀的儿子从de国喊回来,,总不能只放个屁就让他回去吧,来回机票六千,他一月月薪八千,这损失总得有人担了吧。”
三爷反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顾怀尚说“既然是给灵丹堂招夫,这笔钱从灵丹堂的公账走。”
大便宜占不到他也得占个小的,一万四
这是顾家人自家的事,肉烂
她就想跟顾培说一声,提前走。
但这时顾培忽而问她“你来搞过字画的卫生”
林白青说“没有。”
顾培手指“很奇怪,这字画突然变得很干净,特别干净。”
林白青顺着顾培的目光一看,
墙上挂的中堂因为许久没拾过,本来有很多吊吊灰
顾培是个特别爱干净的人,而且环境里某个地方脏,会让他觉得很不舒服,看别的地方都有灰,字画没有,就会觉得奇怪。
而林白青,要不是经他这一提醒,得错过一件事儿。
四合院的堂屋照例要挂中堂的,一大两小四副平堂,当然得是名家真作,挂中堂,字画挂的越串重,用东海人的说法,越旺家族,而顾家墙上挂的是副刘学询的字。
刘学询倒不是知名书法家,但是东海解放前的巨富,而且后代特别兴旺,那种巨富写的中堂本身就自带着财气与旺气,本身不值几个钱,但人们都喜欢。
上辈子论完婚事后,是顾卫国
狡猾的顾卫国眼珠子一转,就知道是顾怀尚换的。
他笑呵呵杀上门,打开箱子当场翻出字画,闹了顾怀尚个没脸。
林白青并不知道顾怀尚是什么时候换的字,她也不懂书法,看不懂做不做旧,遂
不过因为字画一直是没被换掉,她关注了几天也就不关注了。
但这事跟上辈子一模一样,
那当然是顾怀尚调换的,她甚至知道他把字画
其实现
但他们都是八旬老翁了,而老人是需要小辈来照顾的。
可小辈没占到便宜,就会不甘心,就要抱怨
老人,还会用各种方式闹腾,让他们日子不好过。
林白青可以直接把顾赦刚的事说出来,说他有个ri本小崽,那能闹的顾怀尚从此连爬都爬不起来,但那个消息估计也能当场把三爷五爷送走。
她不能为了顾家的一点家务小事就搞的那么极端。
但要不管吧,三爷五爷以后
而她突然
想到这儿,她说“敖刚来回一趟确实花了大钱,灵丹堂是该给他报销。”
顾怀尚正欲点头,林白青又说“但老宅花销也不小,光茶杯就摔碎了好多。”
顾怀尚想要机票钱,真以为林白青只损失了几样小东西,花公中的钱不心疼,立刻说“不就几只茶杯嘛,公账上赔吧,赔你三倍都行,给你买新的。
几个茶杯确实不算什么,三爷也说把这屋里所有的小物件全换成新的,暂时灵丹堂没钱,这笔钱我掏。”
林白青先问顾怀尚“你们叔伯辈同意的吧”
“这算什么,老宅里损坏了什么东西,照价赔就是了。”顾怀尚才说完,林白青伸手指画给他看“这字画原来可是真的,但不知道被谁换成了副假的,刘学询的字呢,现
顾怀尚反应格外激烈“白青你可别讹人,这字天扶着,你凭什么说字画被人偷了”
林白青反问“怀尚叔你是不是心里有鬼,我什么时候说字画被人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