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走了。”楚春亭说的很费劲,但目光灼灼。
林白青说 “就
老爷子说话费劲,也说不了太多,但林白青看得出来,他想知道细节。遂又说“是癌症,治不了,但走的很快,没受过太多痛楚。”
楚春亭陡然一颓,侧首看枕头下面,有半张斑驳的黑白照片,露了一个女性的两只眼睛,那是一双瞧上去格外温柔的眼睛。
林白青善解人意的说 “您是想看枕头下面的照片吧,要看的话我给您拿。”
结果楚春亭一下就生气了 不咳不。
“我知道您想看啥,我给你拿。”林白青知道他是
他有痰淤,一口喘不上来就得咽气,林白青赶忙拍着顺气“好好,我不。”
其实林白青看过那张照片,它
这几天来帮忙治病,老爷子睡着的时候她专门翻出来看过。照片上的女人,林白青
她的名字叫姜云婉,父亲是当年李鸿章送出国留学,后又归国的留学生之一,姜家也算书香人家,而姜云婉,用顾明的话说,跟林白青一样,能尝药辩药,是个天生的中医大夫,因为本身爱好,小小年纪主动跑到灵丹堂学医的。
但就
用顾明的话说,虽然姜云婉也有中医天赋,但她没有林白青能吃苦,也没有林白青
林白青头一回看到照片,是
林白青看了一下照片,上面的女孩子跟她说像也不太像,因为对方是个纯粹的圆脸,特别圆,但她是个鹅蛋脸,也可能是化妆的关系,对方是个樱桃小嘴,但林白青不是,她的唇要厚一点,饱满一点。
林白青挺好奇这女的,遂问顾明那是谁
。
顾明于是略略跟她讲了一下姜云婉的事自己一辈灵丹堂的小师妹,有点天赋,但不太能吃苦,当然,那时候大户人家的女孩子也不需要吃苦,后来就嫁人了。
其实顾明救她,跟楚春老爷子的爱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有时间就会去山里采药,碰见那些住
真有心的,逢年过节送点花生啊,红薯啊,就行了。
她只是其中一个,而之所以他把她留下,也跟照片上的女孩子也没有任何关系,纯粹是因为她小小年纪肯吃苦,能打得了坐也能扎得了马步,也有学医的天赋。
但林白青估计这楚老爷子有点误解她师父了,想解释一下。
可被她治到好起来的老爷子特蛮横,几番她想拿照片,都被他挥手挡开了。老爷子喘息良久,又说 “针金针”
“您都病成这样儿了,咱先不说话了吧,您口水都喷我脸上了。”林白青说。老爷子再喘息 “保济堂,哼,趁我病”要我命意思是不止她想要金针,保济堂也想要呗。林白青不但想要针,还不想让保济堂拿走它。
因为针
但身为医生,治病救人才是关键,她遂又说 “楚爷爷,我确实想要金针,但这跟给您治病没关系,关于针治好了咱们再谈,只要您能开价格,我接就是了。
“名字,白”老爷子又说。
“林白青,您肯定知道我呀,毕竟您那么关注我们灵丹堂。”林白青笑着说。
虽然两家没有任何往来,但楚春亭很关注灵丹堂的。
但凡政府想给灵丹堂点荣誉,他一听到风吹草动,就会立刻找关系施压,所以很多年了,给顾明
哪像保济堂,自八十年代以来,什么广省第一,全国十佳,拿奖拿到手软,那也全是楚春亭一力捧着的。
那么关注灵丹堂,他能不知道她
给林白青灼目盯着,楚老爷子别过了眼,眼底有几分苍凉。当然,顾明捡了个病孩子的事他
早就听人说过,听完他笑了一句妇人之仁。
但岁月荏苒,恍惚间,楚春亭记得自己听说这事的时间并不久,却不想顾明捡来的病孩子已经长大了,还会行医了,而且她,她居然那么像他的妻子
老爷子鼻子里往外哼着病兽一般的咆哮。
要不是他病倒床榻,奄奄一息,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顾明抚养的孩子竟长成这般模样。
保姆听到声音进来了 “我听见有人说话,楚大伯是不是能说话了”
林白青本想跟保姆说能的,但楚春亭紧攥了一下她的手,她只好说 “是我
保姆见楚春亭眼角有泪,拿手绢替他揩了,又念叨说 “这老爷子可倔了,躺了快四个月愣是一滴眼泪没掉,今儿你瞧这哭的,他是不是快死了
于临终之人,人们总爱问个大概日子。
“他活的久点你工资也拿的久点,现
石大妈连忙摆手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主要是怕”怕病人咽气。没经历过生死的人不懂,看着一个陌生人
更何况楚春亭那么凶,看面相都让人觉得,他死了会变成恶鬼。
试了几天林白青也试出来了,这保姆是个踏实人,遂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药给了她,说“一天三顿,饭后喂,咱们争取让老爷子多活一段时间吧。
肌肉方面可以推拿,而她开的药是活血化淤,搜风通络的,针灸可以扶正去邪,但真要把体内的痰毒和淤毒全去掉,还要兼顾脾胃,营养跟得上。
林白青想把真相告诉保姆,毕竟她才是贴身伺候的人,能给老人供得上营养。但她尝试了几番,楚春亭都会用咳嗽,或者摇她的手来打断。
林白青无奈,只好每天去针灸的时候给老人带点桂花糕,马蹄糕一类的点心。老爷子咀嚼还有点困难,但吃的特别卖力,仿佛把点心当成仇恨一般。而楚三合,因为要疯狂倒卖古玩,倒也顾不上他。保姆是贴身照顾的人,应该已经察觉什么了。
但楚春亭是个很可怕的老头,气场摆
看他越来越神,倒没敢跟楚三合告状,反而伺候的愈
林白青只提过一次金针,见楚春亭不愿意谈,也就再没提了。
她还觉得,他应该误解了顾明抚养她的初衷,当然,他应该还
转眼就是整整一周了,老爷子自己肯努力,愿意吃,肉都长了不少,口齿也很清楚了,不会像原来一样乱喷口水了。
中风属于,越晚治效果越差的病,所以林白青也该进入下一个阶段的治疗了。
而要进入下个阶段,她一个人治不了,得喊穆成扬来做辅助,还得把顾培喊来,用西医的眼光判断,看这老爷子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引起的中风。
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让他站起来。
但想要进入下一阶段,前提是老爷子得把楚三合处理掉。因为楚三合每天都会来,迟早会
万一他心黑点,
第二天来做治疗,揭开衣服一看,林白青笑了 楚爷爷昨晚下过床吧
这小老头儿得很,能挪能动能下床了,硬是瞒的滴水不漏。就连晚上陪他睡觉的保姆,都不知道他已经能动了的事。
老爷子平常不说话,怎么问都不答,但这回答了 “你
拍了拍他干柴的屁股,她说 “瞧瞧,屁股磨红了一大片。”
楚春亭大概没想到这小姑娘会拍自己屁股,身体一僵,毛
但林白青是老人带大的,天生喜欢老人,并不怕他,看他生气了,干脆再拍几巴掌又揉揉“这就对了,不要那么懒,有机会就多动一动,有助于恢复。
这回老爷子没再生气,反而有点颓丧,拍大腿它,动不了。他能控制胳膊,继而挪动身体前行,但腿没有知觉,纹丝不动。林白青
不了”
陆庆坤就是保济堂东家的大哥,也是林白青所知道的,医术能跟顾明比肩的老大夫,他说恢复不了,老爷子就以为自己恢复不了了。
当然,要是一般点的大夫,他的腿确实难以恢复。
但林白青可以,毕竟她是顾明的徒弟嘛。
她笑 保济堂不行不意味着我们灵丹堂也不行呀,我是顾明的徒弟,我能。
见老爷子眉毛倒竖,又故意说 怎么,一天天的,四处跟人宣扬,说我师父医术差,是个滥好人,骗人骗着骗着,连自己都骗过了
楚春亭有些
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楚三合进院子来了,直奔堂屋。“楚老板,你还没上医院呀。”林白青问。
现
把西屋的卖完还不够,要卖堂屋的。
说起病来,楚三合停下了,说 “我听人说首都有个老中医,有一副天下难寻的,解毒的银针可以用来治癌,就是费高得很,治一个人要几千块,我先凑点钱吧,到时候上首都,一次性把它治好。
银针确实可以解毒,但解的不是癌毒,那一听就是江湖游医,骗子。林白青劝说 “算我求你了,别听骗子胡扯,快上医院去吧。”
“今天我还有个大生意,明天吧,我明天就去。”楚三合说着,从堂屋出来了,他把堂屋的中堂给揭了,一共七副,卷成了轴抱走了。
楚老爷子浑身扎着针,跟刺猬似的,不能动,干瞪着眼睛
林白青还要故意惹他 “哎,楚爷爷,你的大侄子把您家的中堂卷走了,您要再不管,过两天他怕是就要扒墙皮,拆木头了。
楚春亭显然也很生气,但只淡淡说 “不过点破烂,让他拿罢了。”“您家的中堂呢。”林白青说。
“不过破烂。”楚春亭说。
林白青一想,也是,就像顾明有地库可以囤药。
楚家是自前清就专给皇家进贡各种古玩的,他家也有地库,地库里
才是大头,至于家里挂的字画,摆件什么的,放
但林白青还是好可惜,因为楚家的中堂是郑板桥写的。那放
就那么被楚三合给卷走了。
保姆这会儿不
虽说这老爷子曾经把她师父打压的厉害,但毕竟落难了,人也很可怜,林白青忍不住说 “你要想报案,我现
楚春亭的神智是清醒的,口齿也清晰了,他是一个有自主意识,能自理的人。只要他报案,公安肯定会授理,就算不判刑也会拘留楚三合。
以为老爷子是担忧万一侄子被抓了没人照顾自己,林白青又说 “要是您想的话的可以搬到我家,照顾你一段时间我还是可以的。
楚春亭挑眉 “只为金针”又问 “给了之后呢,弃我,还是虐我”啥意思,明明她是看他可怜才想帮他报案的,他以为她是为了金针要骗他
故意一把扭上老爷子没有一丝脂肪的皮肤,林白青说 “我当然是为了要金针,但我要虐待你还需要带你回我们家吗,不用呀,此刻我就可以。
楚春亭疼的扬起脖子,险些哀叫出声,但又生生忍住 不疼。
哟,老爷子嘴巴很硬嘛。
林白青故意一针扎深,直达痛处,这回楚春亭没忍住,疼的一声闷哼。但也没敢再嘴硬,说不疼的话。终于,他说 “帮我寄几封信。”
这年头大家都是打电话,打传呼,也就老一辈的人还会写信。
估计他应该是要写信找能帮他的人,林白青点头 “可以,我一会儿帮你寄。”一番治疗做完,老爷子大概也考虑好了,这才问 “我想站起来,要怎么治”说起这个,林白青就得把自己下一步的想法跟患者沟通一下了
楚三合的事可以报案处理,而他的腿,她要做全新疗法,是灵丹堂只传东家的疗法,但她需要一个助手,所以她得把穆成扬喊来。
同时,还要喊顾培来分析他中风的起因。
对症治疗,三个月吧,我能
让你站起来的。
听林白青讲完,楚春亭迫不及待 “马上治腿,明天。”
林白青说 “但你得先报案拾了侄子再治腿吧,不然他要害您呢”就他现
林白青不算小人,也自忖是个良医,就算楚春亭不卖她金针,只要他给她诊金,病该治还是得治,但都已经要治腿了,她当然得谈谈金针 “关于金针”
“不卖灵丹堂”楚春亭武断的说。
林白青蓦的就生气了,要不是看他太老,一巴掌就要掮出去了。这死老头,他奄奄一息时是她把他救活的。
他一动不能动,也是她用针灸,汤药把他给救过来的,结果他居然不卖针当然了,他
林白青怒目瞪 “我明白了,你准备把针卖给保济堂吧,您对保济堂,可真够掏心掏肺的。”保济堂差点把他治死,他居然还要捧保济堂的臭脚。
这黑心的糟老头
楚春亭咬牙冷笑 “保济堂的庸医不卖”咦,这意思是他谁都不卖,准备当个文物珍
那可是治病救人的医具,白放着等于杀人害命,他却要当成古玩囤着这老头怎么就那么坏呢
林白青只差脱口而出怪不得你老婆喜欢我师父,要我是你老婆,我都得绿了你,绿你一百遍当然,并非人人都像顾明一样宽厚,善良,仁慈,以苍生性命为已任。
从古至今,中医就喜欢搞家传,有秘方要自己囤着,不能公开,有好器物,就比如金针银针马衔铁针,以及各种治疗方式,也都要
古玩界更是,把各种医疗用具炒到价格水涨船高,生生整成了文玩。
既然他不卖,林白青就只得谈不卖的条件了 “不卖也可以,我用借的吧,我可以帮你治腿,不一分诊金让你站起来,换三次用金针的机会。
这次楚春亭答应的很爽快 “好。”
林白青一噎,早知道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就要五次了。
那么,针会
她正环目四顾呢,楚春亭哑声说 “别找了,针
“君子一诺,驷马难追,针的事咱们就算定下了。”林白青整理好药箱,正好看保姆从另一间房里出来,临出门,她快速的说 “你可真是个坏老头”
楚春亭正望着离开的姑娘
他没听错吧,她居然骂他是坏老头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她才多大一点,稚子小儿,竟敢骂他。林白青已经转到窗口了,又快速说 “我师父比你可爱一千倍,一万倍”
楚春亭给气的差点跳起来,但保姆已经进屋了,他又不好跳,就眼睁睁看着那两只大眼睛里满是挑衅,又笑了几分佻皮的小大夫一脸得意,趾高气昂的离开。
她居然说顾明比他可爱一千倍,一万倍
从楚家出来,林白青看了一下楚春亭要寄的信。
她当然不认识人,只看地址,有寄到文化厅家属院的,还有寄到海关家属院的,另有一封是寄到公安厅的,而她唯一熟悉的一封,是寄给黑心首富柳堰的。
这一封封信,光看地址就知道都是大人物。
林白青估计老头子虽然没跟她吐口,但已经准备好要拾大侄子了。当然,既然人家承诺了要借针,她就得着手准备治疗了。
寄完信后,就
再说军医院。
食堂里最近上了一台色电视机,一般中午时段央六都会放一部译制片。
而随着90年代各种政策放宽松,各种国外的经典老电影一股脑儿被放了进来,全是经典的爱情片,大家中午吃饭时都喜欢看会儿。
但最近大家的关注点却从电影转到了现实中,当然是因为顾培。
张柔佳小声对马秀芹说 “马医生您看,顾军医吃饭就像
马秀芹努嘴 “他应该很开放吧,我
慨 “你就没问问你同学感觉怎么样,这种从国外来的人,吻技一定很棒吧”
“你说林白青啊,她就一小傻瓜,啥都不懂的。”张柔佳说。
马秀芹才不信,挑眉说 “你可拉倒吧,你怕不知道吧,顾军医一开始可是拿她当小辈的,但她,哼,从一开始故意跑到咱们军医院救人,到后来又硬逼着我们顾军医结婚,她呀,心机可够深的。”
张柔佳想到啥,摇了马秀芹一把 “嘘”
“干嘛呀你”马秀芹问。
张柔佳记得林白青说过,顾培耳朵可灵了,谁说他坏话他都听得见。她怎么觉得坐
他该不会听见了吧。
果然,顾培培站起来了,端着餐盘朝她俩走过来了。
马秀芹也看到了,顾培目光直勾勾瞅着她,勾唇笑 “顾军医。”“马医生目前手头有几个病人”顾培温声问。
马秀芹说 “两个。”
“我下午去心内看看,对了”顾培站
马秀芹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张柔佳也尴尬的脚趾扣地。先说去马秀芹的科室挑她毛病,然后还要跟她解释自己和林白青的关系
俩女的对视,心说顾培这家伙简直了,他是怎么做到把生气,挑刺用那么礼貌,文质彬彬的方式表达出来的
“不用不用,我们知道了,知道了。”马秀芹笑的像哭。
顾培再看张柔佳,她赶忙低头猛扒饭,头都没敢抬。
吃完饭,顾培到了政治处,要询问政审的情况。
所以目前政治处还
不过政治处也一再承诺,说会专门抽派人手,加急办理。
连着加了一周的班,顾培订的家具和家电应该也快到了,他准备明天去看看小对象的,知道她急着结婚,正
以为是工作电话,他习惯性皱着眉头接起,就听电话里的女孩说 “喂”
顾培
他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白青说 “顾培同志,那个中风病人,明天咱们就可以去看了,你抽点时间吧,我想让您从西医的角度,分析一下他中风的原因。
顾培说 “好。”
他还想再跟她多聊几句的,但小对象说了句再见后就把电话挂了。
听起来她似乎不大高兴,是因为他最近太忙没去看她,没把结婚申请办下来的缘故吧,顾培还有个会要开,会议间隙,打算再去催催结婚申请。
作为医生,对每一个病人,哪怕楚三合那种人渣,林白青都会力医治。恶人做恶自有警察管,医生只看人命,所以她不歧视任何一个病人。但楚春亭那糟老头让她特别生气。
要是
毕竟他那种高高
毕竟就连顾明都经常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这个世界本该就是自私自利的,恶人们的日子才会过得好。
但他已经病过一次了。
儿子
他难道就没有体会到什么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对她这个救命恩人就没有一丝感激
不过还好,他承诺了三次机会,那柳夫人的孩子,顾敖刚的儿子就都可以顺带治了,还会有一次机会呢,她还能再多救一个人的。
想想也该满足了,毕竟她又多了三
次可以救命的机会。再说灵丹堂,顾家兄弟中留到最后的是顾卫军,但也已经走了。
顾敖文有自己的生意要做,监工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而顾卫国呢,
但
刘大夫接过药箱,见沉甸甸的,忙帮林白青揉肩膀 “背这么沉的药箱,累坏了吧。”又打开药箱说 “把不常用的药清一清呀,别老背这么重个包。”
清理药箱时从中翻出个铜针筒来,她一愣 “你买了副新针,这是副老针吧。”林白青漫不经心的抬头一看,就见刘大夫手里赫赫然是玄铁金针的针筒。她头皮一麻,一把抓过来,问 这针
林白青旋开针筒一看,目瞪口呆,六寸金针,一枚枚安安静静的竖
这就是玄铁金针,也是林白青上辈子跟银针,马衔铁针一起随时贴身带着的东西。但这是楚春亭的针呀,是他放的吧,他嘴上说不卖,却把针放她药箱里了所以昨晚他磨破屁股,是去找针了吧。
一个半身不遂的老头,是怎么骗过的保姆,拖着沉重的身躯找来的针
他把那么贵重的金针塞她药箱里,这是,送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