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亮厅堂,郁家老太爷郁桦廷端坐主位,深邃冷肃的面容自看到了女儿和外孙女后,笑意绽开,流露出温情的一面。他一身
“父亲”
“祖父,外祖父”
一行人来到他面前,纷纷躬身行礼。
郁桦廷见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更浓,“都坐吧,自个儿家里不需拘礼。”
话落,目光便落到了初承烨身上,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这是承烨”
初承烨再度向郁老爷子鞠躬,“外祖,是我,您最近身体可好我来时,母亲托我带来了一株百年人参,祝愿老爷子长寿喜乐。”
郁桦廷见他这般,眼底划过一丝赞许,“你母亲有心了,回去替我谢谢她。”
初承烨乖顺道“孝顺长辈是应该的。”
郁桦廷略一颔首,这茬算是揭过了,他又冲着初夏招了招手,“初初过来,让外祖仔细瞧瞧。”
其他人落座间,初夏行至郁桦廷身边,郁桦廷伸手扶住她的胳膊,细致打量,“你可好全了怎地那样不小心,女儿家能凉着” 像是
初夏凝着老人家,心软成一片,娇娇道,“外祖教训得是,以后初初定会加倍小心,再不让大伙儿担心了。”
她这般,郁桦廷一句重话都再说不出口,“说了可要记着,下次再这般,外祖便把你接到郁家,亲自看管。”
初夏忍不住凭空临摹了一番外祖严厉看管她的样子,那是相当的生动有趣,不禁轻笑了一声。她这一笑,郁桦廷才缓和的脸色又一次沉了下来。
初夏见状,连忙补救“一切听外祖的。”
郁桦廷故作冷厉地睨了她,随后目光一转 ,霎时间,延礼清隽瘦削的身影溶入其中。其实,众人进来时,他便
这般淡定心境,令得郁桦廷难得对人起了好奇心,他问初夏,“这位是”
初夏循着郁桦廷的目光看去,正想答,不料被郁眠抢了个先,“这就是前些日子初初从
之后,给延礼安了个初夏救命恩人的名头,又说自己怜他身世可怜总是忍不住多照顾些。
“您知道的,这个年纪的孩子心都野得很,能出来晃决计不肯闷着。我怕他们
“
有理有据,郁桦廷也没多想,还说,“看面像,是个福泽深厚的人。既然都带回了,又救过初初,多花些心思是对的。”
郁眠笑着应是。
而这期间,延礼的神色未见一丝波动,恍若长辈们讨论的那个人不是他。
初夏瞧着,不禁暗笑
寒暄一阵,郁眠赶孩子们去后院耍,聚
几个人需要统一下意见,因此停住。
郁展铭先说的话,声音里
这话犹如一把钥匙,碰到对应的锁,没有任何阻滞地得到了响应,“行啊,想找你过招多时了”
郁展铭师从君子剑萧寒天,玄钺叫得出名字的绝顶高手。他的徒弟,习武之人有几个不想挑战
闻言,郁展铭兴奋极了“那便走,动作快些。”
话落时,他望向初夏和她身边的延礼,“初初,你呢”
初夏轻笑着“我先带延礼
初承烨“也行,但要快些。我们还可以和延礼过几招。”
初夏无奈地瞧了自家三哥一眼“初初知晓了,逛逛就去。”
达成一致,三个少年飞奔向练功场。
初夏和延礼相偕而行,慢慢悠悠朝着后院而去。第一站,停
迎着层次感十足、馥郁繁杂的香气,初夏忽地侧过眸子,温柔地睨着延礼,“小时候,我最喜欢呆的地方就是这里。好美,好香,外祖和舅舅为逗我开怀,先后
话到此处,她的指尖指向了秋千方向,“
“我想坐,延礼帮我推可好”
面对初夏,延礼不知拒绝为何物。或者更应该说,她的每一个要求对他而言都是恩赐,能轻易地勾动他的欢喜。
“好。” 他的声音很轻,却催出了初夏最明艳的笑容。
片刻后,两个人来到秋千架前。珍贵的小黄花梨木,纹理柔美细密、香气泌人,无声无息地将郁家人对初夏的宠爱摊
初夏清雅而熟练地坐了上去,纤白的手碰到铁链时,她偏过脸,一眨不眨地睨着延礼“要高些。”
延礼如有似无地应了声。
初夏不满意,对他不依不挠,“延礼,你可是不情愿推我你若是不愿,我可以唤其他”
“啊”
结果话还没说全,少年的手便拽着铁链,轻而易举地推动了载了个人的秋千架。幅度是很浅的,可初夏没有防备,吓得叫了声,小手紧,牢牢地拽住了铁链。回过神来,有些恼了,“你这人,怎地都不和我先说说再推万一我没准备,摔着了可怎么是好”
延礼闻言,大手忽地紧,秋千架回到了原处,连小幅度地摆荡都不曾有,控制到如此准的程度,初夏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办到的,也因此晃了下神,与此同时,她听见了延礼的声音,“不会。”
初夏定了定神,望着他“什么不会”
延礼“我会抱你。”
自信笃定到令人
说完,撤回目光,再未有言语。
延礼凝着姑娘乌黑柔亮的
没头没尾,说的也不甚清楚,却无法妨碍初夏懂,一点个矫情劲儿就这么被抹除了,轻易的让她对自己生出了嫌弃。只是能怎么办呢自己捡回家的,再如何都是要宠到底。
“知晓了,以后只有延礼
延礼这回大声了些,“好。”
闻言,初夏的嘴角抑不住地轻抽了下,心中也不禁暗忖,“这狼崽子可真不知道客气二字为何物。”
延礼得偿所愿,后续时光乖順到不行。
初夏叫他高些他便使劲儿,叫他低缓些他便撤回了些力道。这般态度这等服务,让初夏十分满意。
临走前,初夏望着绝丽花园,忽然对延礼说,“延礼,记得这花园的模样,我以后想要一个一模一样的,一样的秋千一样的凉亭还有花花草草。”
延礼闻言,竟认真地看了会儿,随后认真点头。
初夏将他的慎重看
延礼想都未想,目光坚定道“不曾。”夏夏要什么,他便给她什么,无论
这个念头似一道白光从延礼的脑海中划过,他试着去抓,只是速度太快,没能抓住分毫。
初夏对他内里的波动一无所知,兀自笑着,艳若蔷薇,“那便好”
最后望了眼花园,似也想将花园的样子刻
片刻后,她撤回目光,轻柔对延礼说“我们走吧。”
郁眠同郁桦廷聊了阵,独自出了郁家。说是忽然想去逛逛,寻些儿时的记忆,实则为寻一对兄妹。昨日和初初聊过以后,她几乎一夜未睡,思索良多。
初初这梦来得突兀,却又莫名的适时。正如平西王所言,他们再不愿,初初最后都会随着明川入宫,于未来某日嫁给太子。可若初初的梦真是未来映射,最后君临天下的人会是延礼。
他何时登基、登基后初初该如何自处先不论,这个孩子当真是可怜极了,其他几个皇子都各有仰仗,唯有他什么都未有。再看初初对他的态度,虽说她极力掩
这般情势下,她必定要为两人做些什么,暗助延礼,帮得一分是一分。若他能赶
未叫马车,郁眠只带了苏嬷嬷,循着记忆兜兜转转,终是停
一古树枝叶繁茂,枝桠有些耷拉下来,一簇簇,似藩篱护住了这间屋。
和里面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