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天无绝人之路,终于
也因为如此,颜肃之很大方地召回了女婿和侄女婿,回来大家借着吃满月酒之类的来聚个餐。顺便商量一下差不多要砍人了吧表以为你们是回来纯休假的啊霍白儿子过满月的时候,都已经十月了,颜肃之又正儿八经地祭了一回天了。
头回当爹的霍白很兴奋,
霍白就差拍胸脯说“亲,一定行的,亲,就交给我吧,亲”了,真是特别的积极。搞得霍亥看了他好几眼,觉得这个侄孙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被不干净的东西给上身了。
还是山璞回答得比较靠谱一点,他对颜肃之道“北地兵已经训练成军了,交付卫将军一部,想来用得不错。”霍白点头表示赞同。
姜戎道“江山之大,也不能单靠北地兵。”
山璞道“给他们掺起来。南方人不耐寒,并非全因生长之地不同。北人耐寒,也是因为晓得如何
霍亥
颜肃之道“那就明年夏天”正好可以是春耕完了的时候,免得到时候忙乱。
山璞道“诚如此,请召大将军南下。”
米挚不大懂这些个,惊讶地问道“现
楚丰给他解释道“那才到哪里呢前期准备完了,分完了几路兵马,接下来要细分的。如何配合,左右路如何行军,约定了行军的信号。再有,这一年来伪朝的变化也很大,都要调整的。”
这会儿也没个电话电报之类的东西,也没办法约定几点几分一起出现
这是以江山为棋盘的一局大棋,输了之后再想翻盘,也要看对手给不给你翻盘的机会才行。
米挚慢慢就听明白了,原来如此他还以为顶多后勤转运比较琐碎一点,打仗的计划还是比较简易明了的,两路大军挥师北上什么的,分分钟搞定。
米挚抹了一把汗,小心翼翼地问“大将军坐镇临安,居中策应,那旧京阀交给谁来守卫我很是担心阮梅再突入旧京,他总是与旁人想得不一样我不欲寒冬出战,彼却未必如此。”
颜肃之道“杜黎守上一个月还是能行的,他有这份本事。”
那就叫郁陶回来吧。颜肃之心里,也就再劳动郁陶这一回了,郁老头也老了,立完这一大功,也该安享晚年了。戎马一生,能够自然死亡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了,颜肃之也想让郁陶善始善终。
郁陶自己也是摩拳擦掌的,他也明白,这是自己的最后一仗了。连夜拾了包袱,他就到了昂州来。准备将一切商定之后,他就直奔临安去,不再回旧京了。正好,回来吃个年酒。
这一年的年酒相当的热闹,也许是知道即将到来的分别,又或者是为了压抑心中的紧张与兴奋,连往日话不多的人都成了话唠。腊月底就开始互相请吃酒兼联络感情了。
李今与山璞两个头碰头,已经开始联络起感情来了他俩都
霍白与阿胡也都是少话的人,可他们俩都是西路军。原本是颜肃之看霍白不够稳重,特意指了阿胡过去的。现
颜神佑是比较郁闷的,这回的出征没她的份儿。哪怕是郁陶,也不敢说“你上吧”即使她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让阮梅吃了大亏的人,那也不行。颜肃之挤眉弄眼,给下面的人打暗号。没有颜肃之这样,郁陶也觉得她还是留守为好,认为未谋胜先谋败,才是常胜之道。
玄衣奔袭的能力强,是一支救命的队伍,不能一开始就送上前线。
颜神佑只得听他的,
宝宝年纪小,懂的事儿还不太多,不过护短却是天生的脾气,认真地点头“嗯。”
颜希真听了一笑“你又教他淘气了。”这位女士休了一个月的产假就回来上班了,状态好得很。颜神佑不得不佩服她的复原能力,还真跟颜肃之说的一样,很多人其实不用颜神佑去多操心的。
颜神佑捏捏宝宝的耳朵“宝宝才不淘气呢,跟我小时候一样,可懂事儿了。”
颜希真道“仔细想想,你小时候也挺懂事儿的,可我为什么总觉得你会淘气难道你长了一张淘气的脸”
颜神佑啐道“呸我一脸的憨厚老实。”
颜希真问颜静娴“你信不”
颜静娴仰着脸“最老实的是我。”
停了一阵儿,颜神佑又自言自语地道“也不知道他们的人手够不够呢”
颜希真见她又绕了回来,索性拿旁的事儿给她岔过去,说起了办识字班的事儿“有好些小娘子肯学,也有些妇人过来的,女童也不少。只是一旦有什么变故,她们是宁愿将机会让与兄弟出头的。这个,一时半会儿也是改不了的。换了你我”
颜神佑默,捏起酒盏来大口灌了一盏酒。颜希真道“你别喝太多,还要带孩子呢。”
话音刚落,就听前面来人请她们姐妹也过去,道是伪朝
姐妹们面面相觑,楚氏道“既然有正事,你们便过去。”
颜神佑只抽空问了一句“是西伪还是东逆”
来者答曰“是西伪。”
颜神佑道“这回是正常了。”一面说,一面披上了斗篷。
颜希真也起身,微仰着脖子让侍女给她系斗篷的系带,道“难道东逆来使就是反常”
颜神佑道“东逆做出什么事儿来都是正常。”
颜希真猛然就想起她二叔来了,暗道一声罪过。
济阳王这次派来的使者相当地能看,是一位四十余岁的博学之士。生得白面有须,很有一点神仙样子,双目颇为有神,虽是人到中年,身材看着却没有走样,穿着冬衣都不显得很雍肿。这位使者乃是颖川的著姓,人家就是土生土长的颖川人,站队也是站的颖川王的队。
颖川王死了,他就跟着济阳王混。霍亥一听说是颖川郭霑,就说“不好应付”。含蓄地表示“与长明丁号丁比颇有不如,然较之杜黎,学问似
颜肃之道“学问”
霍亥道“学问。”
颜肃之道“此人城府如何”
霍亥道“不好说。”
颜肃之道“那就先晾他一晾”
米挚请示颜肃之“离正旦就只有几天了,安排他朝见否”了国书,见了使者,就是正式承认了对方的存
颜肃之道“见,怎么不见啊顶好让他信了我要跟他们僵持下去,他们才好没防备。”
郭先生就这么被晾
主簿同学就是鸿胪寺卿唐证道千挑万选出来的贱嘴货,据说是贱得人神共愤,能活到现
此君姓胡,跟阿胡一个姓儿,却比阿胡话多了八百辈子不止,江湖人称胡说八道。
胡主簿听郭霑这么一说,当即就陪了个谄媚的笑脸儿,郭霑看他这讨好的样子就要一甩袖。只听胡主簿道“瞧您这话儿说的,这人呐,活到老学到老学如逆如行舟呐它不进就要退哦比方说您吧,今儿这要不学,明儿就要出丑,出大丑听说您还是名士大儒来的早十年前就没我就说么,您这想法儿它就不对您要一直这么学啊学的,就应该明理了呀,跟个反王混,这不,傻了吧”
郭霑颇有辩材,但从来没有见过胡主簿这等杀才辩论冠军他也吵不过菜场大妈呀
郭霑被胡主簿气个半气,抖了半天,才回骂道“果然是南蛮子居然侮辱来使果然是没教养的蛮子”
胡主簿掏掏耳朵,道“您这话又说错了你咋这么说呢人好不好,跟地方有什么关系都是北方来的,看我们李太仆,多么地坚贞,可不像有些王八蛋,领着朝廷的俸禄,转脸就给反王提鞋去了。”
郭霑郭霑快要气死了
气死了也得学啊,他是有任务来的。颜肃之抢了宝宝的命名权,原本是一片好心,好外孙取个充满了希望的名字。没想到一群脑补帝给理解错了。不但己方如米挚等人以为他是一心想要北方冀州,连对面济阳王那里,也是这么想的。阮梅那里正
济阳王的武力值是三方最弱的,地盘也是最小,还有点尾大不掉,当地门阀很有
跟阮梅掐了那么长的时间,济阳王不乐意了凭什么让我一个人扛个神经病啊颜二不也是个脑子不正常的人吗你们两个神经病掐作一处不好吗
他就想到了这么个主意派使者往两家去,既遣使就算是承认了是正视对方了,他觉得自己的姿态做得不错,至少,两家应该能够撑到见他的使者,听完使者的挑唆。
对阮梅那里,说得就很直白了你造颜肃之给他外孙取了什么名字吗叫冀啊他盯上冀州了啊亲,你不先跟他打一架吗跟我这么善良的邻居掐成这样,反而放过了盯着你家业的恶人,真的可以吗
神马哪外孙就是他那个奇葩闺女的儿子啊他就一个闺女啊就是那个咳咳领军北上过的闺女啊
宝宝的名字也不是什么机密,几个月的时候,也够消息灵通一点的人打听到的了。济阳王觉得,自己的主意还是相当不错的。
果不其然,据使者回来讲,阮梅的表情很微妙,像是有些气不过。但是被阮梅的基友和岳父给劝住了,但是阮梅的脾气,大家懂的。临走的时候,使者还看到阮梅摸了摸眼罩。
等正旦的时候见到颜肃之,郭霑也不得不说一声好风仪
颜肃之的颜是相当不错的,郭霑带着对他的坏印象来的,都被他那张脸刷了好感度。颜肃之仿佛根本不知道郭霑受过的苦似的,哼哼哈哈地接过了国书。郭霑还
颜肃之听了暗笑,心说,你这挑拨的档次也未免太低了吧
底下卢慎已经跳出来质问郭霑了“莫不是汝主屡败于阮贼之手,现
郭霑狡猾地反问“难道阁下想与阮梅睦邻友好不成”艾玛,这才是辩论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卢慎道“却也不会为阁下火中取栗,让阁下看热闹的。”
谁不知道你们两家咬了好有一年了,把两家边界地搞得跟狗啃的似的。
郭霑一脸诚恳地对颜肃之道“陛下与我主都与阮梅有旧京之仇啊”颜肃之心说,旧京干我屁事不过一看下面米挚、李今等人的表情,就知道这话不能随便答应。
颜肃之打了个哈欠道“他也配我要拾他,自然会动手,不用你们说,说与你主,撑不下去就甭扛了。只要他肯降,我也不会慢待了他,他姐姐可还
郭霑喂说好了的辩论与游说呢你这打开方式又不对啊
郭霑就这么被请出了昂州,一气被“护送”了回去。一路上都没想明白,颜肃之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回来对济阳王说,颜肃之这个货真是“粗鄙无文”,居然不搞文学辩论,也不给人舌战群儒的机会他不按照游戏规则来
济阳王道“只要阮梅动了,他颜二不打也得打了”
济阳王这话说得倒是真理,颜肃之也不能被动挨打不是尤其杜黎通过内线消息,知道济阳王派了使者游说阮梅,虽然有阮梅等人劝解,阮梅还是很暴躁,每天照三餐诅咒颜神佑,气急了的时候还要加几顿点心宵夜什么的。
阮梅已经
颜肃之不能被动等阮梅动手
于是乎,正月刚过,颜肃之便紧急召集了军事会议,中心议题是先下手为强
向颜肃之提出这项建议的,不是霍白这样的少壮派,反而是郁陶这个老鬼。
方章不懂军事,只管后勤,见郁陶提出这样的建议,十分不解“粮草辎重等都已齐备,足支两年。可为什么要提前呢不是要等春耕之后么如果春耕做得好,丰就有一半的保证了。”
郁陶是立意要打好人生中最后,也许是最有份量的一场仗,解释起来格外的耐心。他止是对方章解释,更是要说服满所有人“兵贵神速,谁占了先手,下面就会轻松许多,”接着,他说了自己的建议,“先攻济阳,阮梅这一二年来与济阳争执得厉害,彼此边界犬牙交错,阮梅的好胜心已经被济阳挑起来的。阮梅固然与我有宿怨,既然是宿怨,便不
郁陶的话是很有说服力的,阮梅是个二逼青年不假,但是
霍白跃跃欲试,楚丰也颇为激动,
霍亥的心提了起来,如果只是阿胡,霍白就能做主将,阿胡做副将。楚源就不一样了,论资历,楚源比霍白资格老,论背景,楚家是著姓,论起关系来楚源是颜肃之的舅家表兄。怎么看,都像是个做主将的人
楚丰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主动要求让楚源去副将。理由是霍白
郁陶不客气地指着霍白道“年轻气盛,正可摧枯拉朽,卫尉心慈,怕遇到如郭霑辈,便下不了手了。”郁大将军也不傻,现
手狠的尚且如此,换个手松的,让这些手下败将再起来咬掉一块大蛋糕尼玛这天下是为谁打的啊
郁大将军是绝对不会同意这种事情
颜肃之便从郁陶从请。以霍白为西路主路,楚、胡为副将,先行出击李彦的孙子李纪被塞进去做记室参军,同往的还有他的未婚妻丰小娘子。东路以山璞为主将,李今副之。那位跑到昂州来的窦驰窦先生也被塞了过去,因为他是从北方逃过来的,比较熟悉情况。甘铭的儿子甘迪也自告奋勇,跟着一道北上。
此外,又有郁陶的几个儿孙、楚源的两个儿子、米挚的一个孙子等等等等,都列入了名单。郁陶一一核对,又请颜肃之准备好了文官。这回是要奔着统一去的,不是冲着破坏去的,所以随后的安抚工作就犹为重要。颜肃之命叶琛随郁陶同往临安,居中协调。
整个过程,颜神佑一言不
打头阵的还是霍白他二月十五就领兵出
霍白打下两百里之后,却又不再猛冲了,下令休整。同时重操旧业,通过之前布下的暗线卖情报给阮梅别瞅南边儿了,西边有便宜,来不来拣
大将军就是大将军,连猜神经病的心情都猜得非常之准阮梅本来都准备绕开旧京郁陶的防线,突入扬州去抢一把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