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考虑到
唐仪一直搞不清楚这些逗比的脑回路你这么蠢,这怎么活到现
单这一条,就很不妥当。还扯什么逾制不逾制的,逾不逾制,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么以前不跟你们掰扯,是因为天下未定,不宜深究。眼下腾出手儿来了,有的是手段拾你们
还有这科举取士,也是朝廷上达成了共识的。必须说,三国并立之时,大周朝廷的效率是最高的,究其根源,不外是“不以门第取士”,有本事的,不管你是不是旧族,都高官得做。
再说一句到家了的话,大周取天下,靠的并非是旧族。而治天下,也不像前朝那样非得依赖旧族不可。这一点唐仪是深有感触的,扒拉一下七个宰相的出身,就能看出来这其中的奥妙了。你一没出过力的,想过来摘桃儿没看出了力的姜戎都不说什么了呢就你数能干了
终归是一家人,唐仪也不能眼看着他族叔去找死。赶
这位族叔显然文化素养是不错的,还冒出了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惊得颜神佑以为这位仁兄也是穿越来的。
唐仪可不管有责不有责的,直接揭了族叔的老底儿“天下亡时,您怎么不责跟阮贼打一仗呢等旁人把阮贼打败了,您又来提什么责啊”
老先生气得一个倒仰,怒道“那是前朝不敬士人,它的气数了我不能坐视本朝重蹈覆辙”
“可算了吧,您可别出这个头,出头的那是王八不缺您的吃喝,您也是咱们家人,好歹也能混个闲差装门面,就老实呆着吧你看这天下,不是以前的样子啦。”
老先生也想把唐仪拿去销毁了,这哪里是大家公子该有的教养只是碍于六郎还
六郎对此倒是持肯定的态度的,一点头“老翁说的是。”
唐老先生大大地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变得热切了起来“圣上也曾说过,要与士人大夫共治天下的。可眼下,士人大夫并不曾得重用,而粗陋之士盘踞朝堂,实
唐仪开始卷袖子,六郎急忙给他姐使了个眼色。颜神佑一点头,放心吧,我拦着,她给唐仪使眼色,硬将唐仪给压住了。唐仪袖子都卷好了,又停了步。六郎缓声向唐老先生请教“依老翁之见,当如何呢我反觉得北方旧族诚意不够,固有心向朝廷之人,亦有附逆从乱之辈,又坞堡林立,使政令不通。老翁为他们说话,可知他们是不是忠于朝廷的呢”
颜神佑看来,这是有诱供嫌疑的。
唐老先生倒也不含糊,也没办法含糊。六郎将怀疑托到了明面儿上,如果不能解六郎的困惑,六郎也不会听信了他的话。
唐老先生便打包票“诗书礼乐之家,怎么会不讲道理的呢”
唐仪“哈”了一声“我还是诗礼大族出来的呢,我什么时候讲过道理了啊你能替旁人保证了”
六郎给岳父点了个赞,颁他一个“神助功”的奖章。
唐老先生只好打出底牌他就是为旧族与大周来说合说合的。
原来,北地旧族自视甚高,他这位唐叔,也是受人之托。西部是全国旧族保存得最完好的地方,自有一股傲气。受霍白打压,自然是不服的。伪陈境内的旧族经过血火洗礼,存活下来的要不就是特别会看眼色,要不就是有两把刷子。
战后大周要削他们的割据之势,拆了坞堡,散了私兵。经过战乱的人,一旦失去了这两样,就会没有安全感。并且,大周又搞个什么科举,
谈判也不敢摆明了车马讲条件,而是迂回地找了一个中间人。本来楚丰是个好人选,可他全家都到昂州去了。左右一打量,嘿,这不还有唐家么
唐老先生就当仁不让地被推举了出来。
颜神佑心头一动,插口问道“老翁说的,都有谁老翁担保得了一人,担保得了所有人么叶相镇北,正
旧族之人虽然多半看颜神佑这么蹦跶颇感违和,却不敢对她不敬。唐老先生是来游说的,自是要摆事实讲道理。说了好些个旧族的名目,拍了胸脯保证“这些都是忠臣,只是饱经离丧,心中不安。只要朝廷打消他们的疑虑,他们自然要为朝廷责的。”
颜神佑心下冷笑,好么,真叫六郎说着了,伪陈与济阳不曾媾合,两处的旧族却合流了。怎么大乱了十几年,这些人的生命力还那么强呢旧京变乱的时候,还以为士族就剩那么几家了,现
唐仪掏掏耳朵,力吐槽“他们了前朝的责,前朝亡了,可别再动新朝的脑筋了,就饶了天下百姓吧。好不容易天下太平了,别再作了,成么朝野上下谢他们了”
唐老先生一个没留神,又被噎着了,他这回学了,不跟唐仪打口水仗,而是殷切地看着六郎“还请殿下明鉴。”
这话是不好回答的。
朝廷占着优势,可旧族积数百年的声望也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经过了大乱之后存活下来的,谁没有两把刷子呢此时不能乱,得先稳住了再说。至少,等长安城建起来了,百官军士北迁,站稳了脚跟。到那时候,就能把翻脸的危害给降到最低了。再者,大周从来也不是要消息灭旧族,只是要他们老实一点,认清形势,不要想着还像以前那样而已。
六郎更有一份担忧,如果对旧族太狠,会造成不良的影响。最明显的就是风气,如果一个朝廷,不讲道理,只讲“顺者昌、逆者亡”,那这个朝廷是没有前途的。一个皇帝如果有这样的心思,就会成为暴君,暴君,只能导致亡国。
六郎打了个太极“北地之事,朝廷重之。我年纪,不敢擅专。必上表,以待廷议。”我会转达给我爹的,我只是二把手,不好直接下定论的。以及,就算是我爹,也得听取大臣们的意见,没有拍脑袋就决定国策这种事儿。
唐老先生有点失望,看了唐仪一眼,颇恼这位族侄不靠谱。唐仪回了他一个大白眼
颜神佑笑道“东宫与我北上,正为营建新都。朝廷不日北迁,到时候,老翁有多少话,都可以向圣人讲。”
唐老先生的注意力便被吸引到了迁都上面来了,以他的心意,自然是回到旧京这里最好。可观朝廷之意,似是有意放弃旧京。比起皇帝一直呆
六郎悄悄给颜神佑挑了一下大拇指,又对唐仪挤挤眼。唐仪会意,对唐老先生道“您说了这么一早上,累不累啊口不口渴啊渴了回家喝茶呗还想蹭饭呐”
唐老先生真的要被气得厥过去了,哆哆嗦嗦地告退了。六郎道“老翁慢走,伯父您别再气人啦。”
唐仪拧过脸去,闹别扭了。
待唐老先生辞去,唐仪就开骂了“老糊涂被人当枪使了自家还不晓得呢”
六郎也是一脸的阴郁“阿姐,坞堡必须得拆了,一个也不许剩。这些目无王法之辈,信任的岂止是姓氏名望以前是世卿世禄,现
颜神佑道“这还用说已经
唐仪赞同地道“就是就是。”
六郎道“原本还想再宴请一下旧族的,现
颜神佑道“请,怎么不请阿爹许你便宜行事来的,你便做了,写奏本的时候说明白就是了。也好趁机看一看,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对了,留意到了没有东、西旧族,合流了。可千万别让他们与南下旧族再混成一气,到时候,我担心会有党争。”
六郎正色道“阿姐说的是。”又请唐仪与南下旧族通个气儿,别跟这些人搅到一块儿去。
唐仪大大咧咧地道“我从来都是你爹那一拨儿的,你舅舅家也是明白人,不过啊,楚家老大我看着不大好,再有蒋家,也是摇摇摆摆的,正
颜神佑这一路下来,倒不好小瞧了他了,好奇问道“伯父是怎么看出来的”基本上与她的判断没什么差别。颜神佑看得出来,是因为她一直都
唐仪道“就是看出来的啊一块儿吃个酒,你看,一堆一堆的”
还真是“看”出来的啊
颜神佑笑了。
六郎也笑了,对唐仪道“您好把这个道理教一教阿茵姐弟。”
唐仪道“那是当然的啦。真的要请酒要我怎么捣乱”
六郎忍笑道“您只管拿出范儿来,今天这般与老翁争吵也还罢了。到了外人面前,还是做做样子的好。”
唐仪一脸无聊。
颜神佑道“伯父您就好歹装装吧,实
唐仪挠挠脸“那行。”
六郎又不好意思了起来,拳头抵
学渣没人权,懂
六郎亲,你画风转变太快,我hod不住啊
苦逼着一张脸,六郎问道“没师傅吧”
颜神佑眉毛一挑“怎么没有杜黎的学问就是不错的,旧京也有不少有学问的人。可惜了,阿爹当年的老师找不见了,不然将他一将带走也是极好的。等到了北边儿,叶丞相的学问你也是知道的,你的功课,不许落下了”
唐仪听颜神佑训弟,踮起脚尖他就溜了。跑到门口抱起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上,一道烟儿就遁不见了。唐仪最怕书。
自此,六郎与阿茵一对难兄难弟,加上宝宝个可怜的娃,一起被拎去杜黎那里听个课。阿蓉倒不与他们一处她被堵
颜神佑就带着几个侍女,变装出行,听一听物议。却叫她
可这么接地气的“掐尖好强”、“抢了兄弟的威风”、“怎么不回家抱孩子”,真是耐人寻味。阿琴听了,脸都要气歪了。颜神佑拦住了她,不令她上前理论,却对冯三娘招了招手,问道“怎么办”
冯三娘小声道“这里不是说话儿的地方。”
颜神佑道“回去说。”又逛了一回大街,
回到住处,才问冯三娘“你怎么看”
冯三娘道“以前说您的,太文气了。现
别看冯三娘是个文盲,可是对这些事情,还真门儿清。
颜神佑问道“依你怎么着”
冯三娘道“这是我们乡间吵架用老了的招数,您要是去辩白,累死了也没用。造谣的人怎么会跟你讲道理呢乡间里,打一顿就好了,顶多落个不好惹的名头。可听她们斯文人那么一说,打也不好狠打的。那就用旁的新闻来掩好了。”
冯三娘的主意就是,你们不是说公主不好么我不跟你吵,我拉太子出来蹓蹓,说太子现
百姓纯朴,有时候因为文化水平和眼界的原因,容易被人误导,酿成大祸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然而只要给予正确的引导,他们还是会愿意相信正面消息的。人呐,谁不愿意多听多看多传点正能量呢自己心里也舒服不是
颜神佑本就是为了考验冯三娘的,她手下的女人们,几乎全是高素质的英,只有这么一个文盲,不多试试,总不太放心。见冯三娘的主意不错,对她的评分又高了一档,让她试着去做。
冯三娘出去弄不几日,就将旧京的风向给掰了回来。杜黎也得到了消息,一头汗跑过来跟颜神佑请罪“以前绝少这样的传闻,近来是臣手软了。”
颜神佑道“你明白便好。六郎问过你了”
杜黎想了一下,道“太子殿下问过臣,谁人可接任旧京留守,臣说,张瀚。”
颜神佑道“唔,旧京还不如昂州要紧呢。”
杜黎道“要废除旧京不好骤废的,只好缓缓移走些豪强。唔,慢慢儿变成个寻常城池就好。如此,确是须人主持的。”
颜神佑道“你交出去的,必得是一个光滑的旧京。”
杜黎忍了忍,没忍住,还是问了“不知殿下心中,臣可调往何处”
颜神佑摇头道“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
杜黎忙道“智者面前,不敢逞心机。臣有私心。”
颜神佑道“不因私害公,就没有什么不敢言的。京兆之位,会有人抢的,无论我意属谁,又或者东宫看中了哪个,他都得拿出真本事来。迁都之后,形势复杂,白给的一个京兆,我怕没本事的人坐不稳。”
杜黎道“臣明白。”
“拿出真本事来。”
杜黎心头一动,应了下来。
“东宫原本明日就要启程的,却又平添了一桩烦心事,只好多留几日,吃吃酒。”
杜黎苦笑道“殿下,臣当初能
颜神佑道“大浪淘沙。”
杜黎心知,这被淘的,不止有旧族,也包括了他。忙道“臣敢不心”
颜神佑道“你有点吃亏了,也罢,给你指条明路拆从现
杜黎道“到了新都,还是臣的差使”
“你说呢”
杜黎道“有活儿干总归是件好事。”
颜神佑笑道“君得之矣”她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徐昭这娃,逗比好了之后有点中二了,听说亲妈要改嫁,他有点不大乐意。这要见了窦驰的面儿,怎么打招呼呢抗议了几回,都被驳回了,现
最后,徐昭索性眼不见为干净,想要外放。搁到偏远的地方,楚氏也不忍心,颜肃之也不想让外甥吃苦。信件一来回,跟颜神佑姐弟俩一商量,就要把他放到旧京这里来。颜肃之知道徐昭的水平并不是拔尖儿,守成还行,一旦遇到过于复杂的问题,积年的老吏尚且搞不定,他就更没办法了,就让颜神佑先
颜神佑哪有这功夫啊就算计到杜黎头上来了。
杜黎确实也是长安京兆的第一候选人,这个人有学问有心机,难得的是本事也不差,还能把握得住大方向。未来的长安城,是各种势力汇集之地,权贵多如狗,破事一箩筐,没两把刷子的镇不住。以杜黎之能,最多二十年,便又是一个宰相。
有本事的人,压是压不住的,不如引导着用。颜神佑让六郎去问杜黎,也是提前让六郎熟悉一下杜黎的为人。张瀚也是
六郎心里,也就对这些人慢慢有个底,以后好处分这是后话了。
眼下杜黎知道有人
硬是将唐仪抬得高高的,好与唐仪一搭一唱,装疯卖傻。六郎就作一煦煦君子模样,他瘦了之后,竟融了这个年纪的少年之风流与东宫之贵气,被旧族赞作“气韵高华。”
到于颜神佑,旧族也不好忽略她,可是看了她的脸,再看看唐仪,忽然就觉得当年京城的中二二人组又回来了。一时人人牙疼。
唐仪倒还职,一一给六郎介绍了到场诸人。六郎听着什么柴氏、查氏、周氏、范氏,好险没惊掉下巴这些不是都覆灭
六郎此时方明白他爹他姐姐的感慨你们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尤其
颜神佑只管闷乐,看六郎与这些人打太极。心说亲爹亲岳父一对蛇病都应付过来了,你们能
果然,六郎对旧族的遭遇表示了极大的同情,对阮梅的行径大为愤慨,说大家真是受苦了。可是涉及到政事呢,就说他会跟颜肃之说的,他只是二把手,不好做决定,大家以后有问题,搬到长安之后可以直接跟皇帝上书去。
一句实话保证都没有。
不对,有一句,那就是“国家自有制度,不会行非法无礼之事。”
颜神佑给颜肃之写信,就说六郎学坏了,谁教的要好好奖励
忽悠完了旧京士人,再次启程。一路上遇到的旧族与旧京也是大同小异,六郎应付得越来越得心应手。颜神佑道“你不好总是不沾手,不沾手,不做事,不争不失。可也不得。”
六郎笑道“眼下只要这样就好了,待见了叶相,才是我做事的时候呢。”
颜神佑将他的脑袋拉了过来,好一通揉“行啊,越来越明白了。”六郎私下并不戴冠,只着个纱帽儿罩
说话间,听到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宝宝的声音传了过来“阿娘,我想出去玩,上回跟小豆子说好了的”
迎头看到他舅从他娘的魔爪下逃了出来,头上呆毛凌乱
宝宝o舅,你怎么了舅全家就你正常一点了,你千万要绷住啊
六郎囗卧槽姐,还我形象来
宝宝板着脸,对颜神佑道“阿娘”
“我知道我知道,不要淘气,对吧”颜神佑一翻脸,问他道,“你功课写完了吗”
宝宝大人真是没劲,没话说就问人家功课写完了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完蛋了本文可以改名为皇帝一家是逗比满朝文臣不正常之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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