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春深日暖 > 第204章 投兄长梅娘上门觅再嫁蓉姐咋舌
蓉姐儿听了直咋舌,还兀自不信,哪有才经了这事儿便立时想着再嫁的,觑着帘子外头无人,挨上去扯了秀娘的袖子“娘说真个小姑姑真个说要再嫁”
她自小便听着秀娘拿梅娘作比,万不可似她,嫁这样的婆家,王家那些个大小姑子除开雪娘便没一个嫁得好,要么吵吵嚷嚷屋里打破头,要么就比那黄连心子还要苦。
蓉姐儿
玉娘不嫁都过得好,小姑姑嫁了心心念念的人,却成了一拖五,婆母一个,兄嫂孩子三个,还有丈夫,俱都靠
嫁了人便成了人,原来不曾同她说的话,如今再没什么好顾忌的,秀娘满肚子怨气,当着小姑子说不得,
“既是合离,也没甚不能再嫁的,挑个老实忠厚能待萱姐儿好的便是。”蓉姐儿倒不以为意,挨到大迎枕上,一只手托了腮,一只手去捡桌上的蜜枣儿吃,舌头一碰着就知道是泺水出的蜜枣儿,奇道“这个哪里来”
“你小姑姑带了来的,”秀娘叹一口气“晓得你喜欢,还留了一瓯儿,给你带回去吃。”这个小姑子还真不是个恶人,同槿娘杏娘比起来,良心倒好,可实是糊涂不堪教。
合离了再嫁虽不难,却也要看自家甚样对家甚样,便是公主娘娘也不能可着劲的挑,更不必说似梅娘这样。
秀娘原不欲说,可这话同女儿说还能同谁说“你哪里知道,你小姑姑根本就不是合离回来的”也不知道是她瞒了王四郎,还是王四郎没说实话,梅娘却是叫万家休回来的。
怪道她这样急巴巴的赶来金陵,又说甚个叫人
蓉姐儿含了颗蜜枣差点呛着,咳一声,顿住了说不出话来,秀娘扶了额头叹气“甚都没要回来不说,还叫人休了,说她不敬婆母,往后正经经的说亲,谁肯娶她。”
还想着家有恒产清白未娶,光是这两样提出来,那清白白未嫁的闺女外头多的是,哪个不能娶偏要来聘她,便有脸去请了媒人上门,怕也要叫人
蜜枣儿想是陈年的旧货,泺水的蜜枣儿表皮子干,里头的心却是又甜又软的,蓉姐儿最爱先把那层皮子啃了,一口嚼吃那里头的软心儿,这一碟子却干硬的咬到底还不见软,蓉姐儿咬了一口就吐出来,秀娘还不曾尝过,捡了一个拿
秀娘这里有烦心事,蓉姐儿便不把徐家那些腌脏的告诉她听,徐礼既定了主意,她也只管跟着,外头的大事她管不着,只帮着秀娘出出后宅的主意“小姑姑说的那个些,爹知道没有”
“他怎么不知,便是他叫我去问的。”人是接来了,她心里是什么想头却不曾跟王四郎提过,他一个男人家怎么好去问妹妹要不要再嫁,托了秀娘问,问了一肚皮的荒唐笑话,真个沾
“你小姑姑也是个可怜的,你见了便知,她连话都说不清楚,我问一句,她隔着半盏茶才能答上一句来,我又不好问,调过去侍候的丫头说她身上也没伤,不知那姓万的是不是跟把她耳朵打聋了。”若说可怜,梅娘如今这境遇是可怜,初一瞧她,她还可怜的很,再听她说话,便只有怒其不争了。
“娘可别管,这事儿落不了好,她求什么,就往处寻什么,只消吃一回亏,自己就知道了。”自吵过那一回,秀娘才把这些年跟王家那些姑子的怨气都吐了出来,全倒给了女儿听,原来少有见面的,蓉姐儿哪里知道中间这许多缘故,既知道了,自然帮着亲娘。
又怕这两个再争起来,蓉姐儿原没这许多心眼子,家里单门独户过了这许多年,自来不曾往这上头去想,等到了徐家,张眼一看全是异心的,亲娘一向软性,如今一个已是来了,别个见这路子行的通,哪里还有不来的,开了一个洞,便能养出一窝老鼠来。
“我由着她,媒婆也寻来了,各样东西也都不差她的,当着你爹的面不出错就成,原来都劝不住她,如今还怎么听我的。”大街上走的杨柏柳,柜里头倒锁出个养汉,自家嫁妆倒贴了养男人一家,如今叫休了回来,还是来吃用兄嫂的。
秀娘想的明白,管不了便不管,总归惹不到她眼前来,看着茂哥儿才是要紧,别家哪一个好了都不如自家好是真。
王四郎也是哑巴吃黄连,他知道妻子不是凭白嚼舌头的人,却怎么也想不到妹子能提这些个,梅娘那点心眼怎么骗得他,他早早便知道她叫人休了,可念着当初为那一口气叫她落到如今这田地,想想觉得愧疚,又是跟着他苦过来的,这才把她接到金陵来。
原来为着一口气,如今又是一口气,两口气把他顶
茂哥儿
茂哥儿不是那等立定了主意便打雷不动都要做到的,他娇养着长大,写个大字还须得人骗,还不如两个书僮勤快,功课也求着过关,听见科举如何如何难,反倒生出畏怯之心来。
蓉姐儿“扑哧”一声笑,拍了身边的坐褥,茂哥儿鼓了嘴儿坐过去,他长了些个子,原来圆团团的脸尖起来,个子长了,人却没长,说起话来还是一肚皮的稚气,蓉姐儿上手先掐了他一把“你怎不用功,往后也中举人。”
茂哥儿翻翻眼睛,绻起来爬到罗汉床上,跟蓉姐儿挤
秀娘瞪他一眼“你今儿可还不曾写字,先生说要考的书,背出来不曾”茂哥儿吐吐舌头“背啦,当着姐夫背的,我可知道,今儿他来,爹定要我背的。”
他一招手,金丝饼就跟狗儿似的轻悄悄跳到他膝上,团成一团给他暖手“姐,姐夫
那一盒子乳饼吃的干干净净回来的,连肉脯都没剩,蓉姐儿问了才知道,他给了间隔的人一半,肚里半饥也还接济别个,她听了却怕他饿,怪不得回来吃了那许多面,陈婶子下了一锅面条,先还连汤带水的,后头用鸭脯子酱一酱炒成碎沫儿当浇头,这么吃了三海碗,这才觉得肚里满了,原是半饥半饱的过了三天。
后头那人到往家里来寻过,长衫打了布丁,见了徐礼一作揖,谢他周济饭食,人看着年轻,谈吐却不俗,徐礼有意结交,带了他同书院同窗一道吃酒,他竟也洒脱,当着这些富贵子弟半点也不怯,有酒就吃酒,有肉就撕肉,还叫吕先儿赞一句,名士作派。
吃醉了拿筷子敲了酒盅儿唱诗,一楼的都知道是个有秀才
蓉姐儿把他当吃白食的待,徐礼却不放
把蓉姐儿说的哑了声儿,秀娘点点女儿“你还不如你弟弟了,人哪没个山高水低的,如今别个走背字,也不定就不能有走高的时候。”
蓉姐儿冲着弟弟皱鼻子,才做了鬼脸儿,那边说摆了饭,就
见两人这样小心,秀娘又叹,到底心软,一人给挟了一筷子的拆骨水晶蹄肉,萱姐见秀娘笑,才敢握了筷子,把嘴儿塞得满满的,两口把一大块肉吃进了肚。
男桌上王四郎开一坛子葡萄酒,拿素银小盅儿盛了,同徐礼对饮起来,女桌上蓉姐儿也能吃一些,萱姐儿瞧见这东西不曾见过,馋巴巴看了许久,梅娘揽了她“那个小娃儿不能碰。”
嘴里咬了大虾丸子,眼睛盯着鲟鱼干丝,一道道菜打她眼前过,便没有一样不吃的,比蓉姐儿用的都多,蓉姐儿看着奇,秀娘同几个丫头却已是惯了,萱姐儿原
连最后上的酒酿五色小圆子都吃了两碗,蓉姐儿到底忍不住“别撑着了。”梅娘却笑一笑“她能吃呢。”伸了大勺过去,又给她舀了一碗。
茂哥儿叫王四郎骗着喝了一银盅的葡萄酒,这酒水甜甜的还带着葡萄味儿,他还当是夏天喝的甜汁儿,一杯接了一杯,王四郎还直笑,也不拘了儿子,等这边萱姐儿吃到第三小碗的五色圆子,那头男桌上“当”一声,茂哥儿直睡
秀娘蓉姐儿几个丫头都赶过去,扶的扶抱的抱,带了屋子里再回来,女桌上那些个碟子,俱叫这母女两个扫光了。
夜里掌了灯才登车回去,蓉姐儿吃得面色酡红,靠
蓉姐儿晃晃头还不及说话,舌头就叫他含了去,车里安静了一路,跟车的捧砚还道“少爷难不成吃醉了,怎的里头半点响动都无。”
到了徐府门前的巷子,却叫长长的车队阻着进不去,自挂了红灯的门口,一路排到巷口,觇笔往前一探,回来报一声“少爷,是咱们府里大老爷大少爷回来了。”
徐礼还只啃咬个不住,听见这一句才醒转过来,蓉姐儿窝
甘露回去抱了出来,迎面撞上个人,那人“哎哟”一声拧过腰,甘露打眼一瞧,见她穿了销金衣裳,腕子上戴了五六个金钏儿,似是姨娘的打扮,却偏偏梳了丫环的头,道一声恼就要过去。
那人原不肯放,灯笼照见了甘露手里两面烧的大毛斗蓬,这才讪讪让过,立
徐礼应一声,伸手给蓉姐儿拉斗蓬,兜帽滑下来,露出她头上的赤金冠子,指甲大的红宝石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夜猫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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