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玉一身
齐衡玉却不曾察觉到婉竹的这点惧意,他方才下值,正为了玄鹰司里的事务悬心。
天子近卫不但肩负着护卫皇帝的职责,更要经手那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隐秘之事。
两刻钟后,当金玉将碗碟搁
齐衡玉觑一眼立
若不是他自己拢回了思绪,她不知要这样傻站着多久。
“坐下吧。”他道。
他与婉竹曾“亲密无间”过,可说到底还是不甚熟悉,齐衡玉对婉竹的印象也只停留
若换做旁人,立了这么久早已近前行礼,哪儿会这么傻愣愣地站着
可这外室却只是垂首盯着自己的足尖瞧,怯懦得连话也不敢说。
面上瞧着是个安分的女子。
齐衡玉今日踏足竹苑的原因是方才回齐国公府给李氏请安时,
百灵是李氏身边最得用的丫鬟,且性子和善忠直,说话不偏不倚,“我瞧着爷养
“那也是个可怜人。”
齐衡玉不是一副会怜香惜玉的性子,可他犹记得昨夜自己肆意妄为的情状。
婉竹初承云雨,又是那么娇娇弱弱的身子,必是痛极了。
思及此。
齐衡玉便把袖袋里的瓷瓶拿了出来,搁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婉竹心间一顿。
她水凌凌般的眸子往齐衡玉的方向递去,
“没没有。”婉竹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齐衡玉见她如此谨小慎微,便清了清嗓子将语气放的更和善一些,问道“还疼不疼”
婉竹越安分守己,就越合齐衡玉的心思。
他最怕麻烦,养这个外室也只是为了有个子嗣。
只要婉竹没有攀附他不放的心思,他不介意对她好些。
金玉悄然退了出去。
婉竹的双靥霎时如腾云偎霞般嫣红了起来,好半晌她才赧然地摇了摇头。
后知后觉的旖旎之感爬上两人的眉梢,饶是齐衡玉这般清明持正的人,也不免睫羽乱颤、眸光闪烁了一番。
沉默地用过晚膳之后,婉竹
黄昏前夕。
齐衡玉起身离开,他本也不打算留宿
婉竹亦步亦趋地跟
金澄澄的余晖洒落于人间,正巧有几缕垂
四目相对间,齐衡玉多瞧了两眼婉竹,见她不似有话要说的模样,便道“好好休息。”
婉竹敛衽一礼道“多谢爷的关心。”
秀玉、秀珠三姐妹已被静双带回了齐国公府里,张、关婆子二人是可靠的忠仆,金玉、容碧等也是性子憨直之人,必不会蓄意欺负她。
齐衡玉想,他应是不必再担心这外室的处境。
可回身一瞧,见她沉静的不言不语,不曾出言求他为她做主、不曾提过任何要求,不曾挽留他留宿
仿佛什么都不
齐衡玉的心里漫上了一股被忽视的酸涩之感,说不清道不明由来,冲淡了那点心安。

静双一愣,而后便小心翼翼地答道“世子爷您英武俊朗,清贵无双,当初娶世子夫人过门时,京里多少小姐哭红了双眼”
齐衡玉听罢也不再追问,摇了摇头将那些不该有的疑惑驱散出脑海。
齐衡玉离去后。
明堂内便点起了烛火,婉竹坐
不多时厨娘进屋来给婉竹送糕点,撩开帘子见她正
厨娘姓邓,自婉竹被安置
邓厨娘连忙摆手,指了指隔壁厢房道“张婆子说了,我们是奴才,不能这么没规矩。”
婉竹只笑着迎上前,一把搀住了她的胳膊,道“我也是奴才出身。”
邓厨娘拗不过婉竹,只好虚坐
依她来看,婉竹生的如此貌美动人,再配上那一能把人骨头酥掉的妙嗓,只需软着嗓子央求齐衡玉一般,兴许他就会留
婉竹却不这样想。
外室无名无分,锦绣簇簇如镜花水月般稍纵易逝。
她不能只是做齐小公爷的外室。
她要走进齐国公府的四方内宅里,走到齐小公爷的心里。
所以,她不能只是以色事人,也不能出言求着齐衡玉留下。
而是要让齐衡玉主动留宿

“还不是时候。”婉竹朝着邓厨娘莞尔一笑道。
邓厨娘拍了拍婉竹的柔荑,借着影影绰绰的烛火凝视着她姣美的容颜,叹道“我还记得,你头一回来竹苑时瘦成那副样子,一瞧便知吃了不少苦,只盼着往后能一生顺遂,平平安安地为世子爷延绵子嗣。”
往事如烟般拂上心头,听了邓厨娘这话,婉竹的心霎时软成了一滩池水。
她回握着邓厨娘的手,只道“您也要平平安安的。”
这一夜过后,金玉、容碧等人伺候婉竹便更加心,婉竹也是个好相与的人,除了用膳和帮着穿针引线之外几乎没有旁的吩咐。
不出几日功夫,她便做好了一只墨纹云锦香囊,金玉瞧了眼这针线严实、针脚细密的香囊,霎时赞不绝口“姑娘的针线活比府里的绣娘还要好些。”
婉竹淡笑道“是你抬举我了。”
本以为这香囊一时半会儿送不出去。
谁曾想一日雨幕连连的天色,夜色爬上树梢之后,竹苑紧闭的大门却被人从外头叩响。
静双搀扶着身形一摇一晃的齐衡玉进了屋门,婉竹也立时翻身下榻去点灯,便见齐衡玉面色惨白地坐
婉竹凑近一瞧,见他鹤纹大氅下的腹部仍
而后便听静双对屋外的金玉说“快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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