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当孟凡森看到来电人姓名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多日来的疲惫也一扫而空。按下接通键,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孟凡森这才察觉出不对。一路疾行,油门踩到最底,在村口的时候与李云刚的车子交错而过。一心担忧张雪晴安危的人,并没有片刻停留。两车擦身而过时,李云刚通过后视镜,看着越开越远的车子,低低呢喃出声,“森哥,用不了多久,你的世界就只剩下我,你会知道,只有我才是真心对你的,再等等,很快。”李云刚也不顾一切地将车子开到了目的地,将还在昏迷的张雪晴从车子上弄了下来,绑到了临时围栏上,收拾好一切,便扬长而去。孟凡森跳下车,直奔房门,“雪晴,雪晴,张雪晴!”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可仍不见张雪晴的身影。最后的声音是控制麦子,那么一定是在屋里出了事,可这会却没人,难道是被人带走了。想到村口擦身而过的车子,孟凡森急忙冲了出去,却在门口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正是那个套大狼的头套。大狼此时已经拿了下来,正在疯狂地撕咬,发泄内心的愤懑。孟凡森立刻伸手夺了过来,这东西,张雪晴家没有,猪场倒是随处可见,毕竟抓猪的时候会经常用到。有了这个,他更加笃定,张雪晴一定是被李云刚带走了。孟凡森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关成礼的电话,“李云刚可能绑架了张雪晴,黑色马自达,车牌号是XX4352,你们务必拦截。”交代完主要线索,孟凡森也来到了两人错车的位置,一左,一右,两个截然相反的道路,他不知道该走哪一条。心急如焚的孟凡森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深呼出两口气,逼迫自己冷静。可是脑子里怎么也挥之不去的身影,让他无法静心。这冰天雪地,随便把她丢哪里,不需要太久,一个晚上,就会让她彻底失去生命。一想到张雪晴正在忍受冰雪的刺痛,孟凡森的心就如刀割一般疼痛。一个猛打方向盘,选择了进山的道路,与市里的方向背道而驰。关成礼接挂断孟凡森的电话,也立刻安排人手,围追堵截。农村不比市里,没有什么天眼摄像头,家家户户也没有那个意识去安装监控,搜查起来就尤为麻烦。就像是孟凡森说的,到处都是雪山,随便把人丢哪里,只有等死一个下场。他们要快,一定要快。李云刚丢下张雪晴后没有走大路,而是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地逛,漫不经心,仿佛出来兜风一样。他确实不急,急的应该是他的好哥哥。冰天雪地里的张雪晴缓缓睁开了眼睛,寒冷将她围绕,直接把她从沉睡中叫醒。身上只有单薄的睡衣,还好开门之前套了一个外套,但也就仅此而已,脚上穿的还是一双拖鞋,其中一只也不知道掉到了哪去。光着一只脚,蜷缩在临时围栏下,幸好这会正是中午,可这东北的冬天,温度再高,也就零下10度左右,本就怕冷的人,此时更是缩成一团。手被反绑着,整个人还被捆在了围栏上,张雪晴尝试着喊了几声,除了大山的回应,再无半点声响。这是把她丢哪了。用力晃了晃身体,简易的铁板围栏在冷风中呼呼作响。除了身后的铁板,其余的地方全是入眼可见的白,白得看到一点杂色,白得让人绝望。上辈子虽然死得挺惨,可是好歹有很多人在她身边,而这辈子,真的要一个人死在这里了吗?“有没有有人啊!救命啊!”张雪晴不甘心地大喊。一阵冷风吹来,直接灌进了她的嘴里,冷空气直逼五脏六腑,张雪晴没控制住的咳嗽起来。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张雪晴一遍又一遍地尝试,可怎么也站不起来,双腿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感觉身体像漏了一般,热量在极速流散。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看不清眼前的一切,白色的世界仿佛透过她的眼睛,进入了脑海里。孟凡森将车子开得飞快,可是一路上他也没有追上那辆记忆中的车子,两车相差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怎么会,怎么会追不上。想到可能抛尸的地点,孟凡森又加大了油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以前他也是这么教他的。近了,更近了。远远的孟凡森就看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那围栏之下,入眼可见的粉色,正是张雪晴一贯穿着的颜色。推开车门,孟凡森的腿都是软的,一个踉跄栽倒在了雪地里,顾不上身上的雪,爬起来,踉踉跄跄的朝那一团跑去。“雪晴,雪晴,你醒醒,你醒醒。”孟凡森把人抱在怀里,嘶吼出声。手上动作也没停,当看到那绑着的绳结时,眼底一片猩红。就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满心的恨意,浓浓的愧疚,交织在一起,孟凡森片刻没有耽误,脱了自己的衣服,将人包住,就带上了车。“张雪晴找到了,情况很不好,可以确定凶手就是李云刚,剩下的交给你了。”孟凡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段话的,还是用仅存的理智交代了一切。车子片刻没有耽误,直奔市医院。李云刚开着车子悠闲地从一个村子出来,让绕到大路上,就看到孟凡森的车子疾驰而过。而车上的两个人,他看得清清楚楚。“这都被你找到了吗?你们之间还真有缘分!”李云刚一声嗤笑,调转了方向,也上了大路,咬着孟凡森的车子不放。“森哥只能是我的,谁也不可以横在我们中间,既然一个人死解决不了问题,那么就向上一世一样,一起死吧!”车速猛地加快,孟凡森一边开车,一边担心着张雪晴的状况,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直到“嘭”的一声撞击声响起,孟凡森惊醒,看到后车的来势汹汹,而道路一旁临山,一旁是陡峭的斜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