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森脑子里还在回想着梦里的一切,种种迹象表明那个世界的自己比现在多活了两年,事情发生在两年后。不得不让他产生怀疑,难道,那一世也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那一世的张雪晴也并不认得自己,而这一世,他们却走到了一起。命运给了他再一次的机会,他又怎么会轻易放手。趁着老爹老妈都出去的空荡,孟凡森拖着沉重的身子下了床。三天了,身边的人一直没有醒来过。看着那熟睡的容颜,孟凡森恍惚间又看到了大巴车上的人,那一世她也死了吗?“雪晴,雪晴,你醒醒,我还在等你,你快回来!”孟凡森抓着那白皙的手指,指骨微微变形,还不是很严重,他不敢太用力,终究是怕弄疼她。伏在张雪晴的床前,一遍一遍地呢喃。梦里,还在飘忽不定的人,始终解不开眼前的局,仿佛出了这个场景,又进入了另一段人生。张雪晴想逃没有方向,想冲进那身体里,没有能力,突然一个声音在空中响起。听着遥远,却又像响在耳边,一声声回来,让她感觉身体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世界也在不断地晃动,像要崩塌了一般。手指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张雪晴呼得睁开了眼睛,手指的刺痛还在持续,她僵着脖子向那一处看去。是一个人压到了她的手指,关节处被重物挤压,疼得她冷汗又出来了。尝试着开口,可是多日不曾说话,张了半天嘴,喉咙里也发不出一丁点声音,试着动动手指,压得太实诚,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就是轻微地勾了勾。但这些对于敏锐孟凡森来说,已经足够。睡着的人抬起自己的头,盯着那一点点在努力弯曲的手指,脸上闪过笑意,直接朝床上的人看去。张雪晴这会也认出了孟凡森,勉强地扯出了一个微笑,然后……又昏了过去。孟凡森惊慌失措,赶忙按响了呼叫铃,然后一遍遍地喊着张雪晴的名字。医生来得很快,看到孟凡森在地上,眼里闪过不满,刚要开口,就被孟凡森一把拉了过去,“看她,她刚才醒了!”医生闻言也顾不上训斥孟凡森,拿着听诊器就在张雪晴的身上一顿操作,末了又拿着手电筒翻了翻眼皮。看了看一旁的仪器,思考片刻后,才对上孟凡森那迫不及待的眸子,“额,好像只是太累,又睡过去了。”“太累?”孟凡森疑惑出声,躺这三天的人,怎么会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直接睡过去?“嗯,目前看是这个样子。”医生硬着头皮回道。“睡几天?”孟凡森话刚出口,感觉好像不太对,又补充道,“这会什么时候能醒?”“额……”医生有些为难,“不好说,还是要看她自己。”说了等于没说,看了等于没看,孟凡森的暴脾气瞬间就上来了,看着那柔弱的医生,又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他这急得恨不得带张雪晴去全身检查,而医生给的建议却却是“别打扰她,让她好好睡觉”。还是何巧兰及时回来,阻止了儿子的驴脾气,“闹什么闹,你还比医生专业吗?老实回床上躺着去,别这个醒了,你又倒了。”何巧兰句句带刺,又满含关心,医生善意地冲她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孟老九赶忙上前把儿子扶回了自己的床上,而何巧兰借着送医生的空档也跟了出去。病房外,何巧兰拉着医生的袖子一遍又一遍地追问,“雪晴是不是真的只是睡着了?一会是不是就能醒。”刚刚出了门才松一口气的医生……真是一家人!“睡是肯定睡着呢,什么时候醒这个真不好说,要看病人自己的意愿,不过正常人是睡饱了就会醒的,一般没有超过24小时的。”言外之意,你懂的!医生趁何巧兰愣神之际,手脚麻利地抽出自己的袖子,扬长而去。回过神来的何巧兰也反应过来了医生话里话外的意思,气也不打一个地方出,见人走远,只能作罢。收拾了一下情绪,搓了搓老脸,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重新回了病房。“医生说了,没事,睡醒就好了,等着便是。”孟凡森盯着何巧兰的表情,半天没说一句话。张雪晴这次很给力,天还没黑,她就悠悠转醒,最先察觉的人是孟老九。妻儿都为了这个女人操碎了心,他也就格外的注意起来。“动了,动了。”孟老九激动地喊着,眼睛始终没离开张雪晴那滚动的眼皮。一句话,让另外两个人有了反应,何巧兰仗着在地上,两步就窜到张雪晴的床前,正好看见床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啊…啊!”张雪晴试着开口叫人,嗓子太干,只能发出几声简单的嗯啊。“来来来,喝点水。”孟老九端着一本水就递给了自家老婆子。这时孟凡森也来到了床前,何巧兰接过水,将吸管放到张雪晴的嘴里,“慢点喝,别急!”张雪晴是又渴又饿,浑身一点劲都没有,借着何巧兰的手,小口小口地吸溜着。“怎么样,好点没?”何巧兰将被子递给身后的孟老九,眼睛都没离开床上的人。“好……多了。”张雪晴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暗哑,想到可能是呼救的时候伤着了,问题应该不大。看到身旁的男人,有太多的话想说,孟凡森的眼神里也带着同样复杂的情绪。两人默契地没在两位老人面前多嘴,张雪晴一个安抚的眼神,便压下了两人所有的情绪。养病的日子还算顺利,关成礼也带来了李云刚的消息。得知孟凡森重伤后,李云刚的防线就已经崩溃,在听说张雪晴昏迷不醒后,李云刚彻底癫狂了。所有罪证全部托盘而出,没有任何否认,扬言就是要除掉张雪晴。张雪晴很是不解,印象中并没有得罪过这个人,为何对方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关警官,我能见见李云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