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考验,其实只是一些医术的考题罢了。当然,内里也有许多刁钻的难题,想必出题之人,也是经过数年考究,才出的这样的考卷。但对施清欢来说,也不算什么。时间还未过半,施清欢已经答完了所有的题目,男人看完,都有些诧异。因为很多答案,有些是别人答不出,或者是比别人的答案,更加简洁有效,甚至是偏方。男人收了考卷,朝着施清欢颔首,“姑娘,在下祝齐,还请劳烦姑娘医心圣手,救我家人,至于报酬,肯定...”“医者仁心,我与夫君游历四处,只是为了心中愿念,治病救人,本分而已。”施清欢说得正经,眼神更是纯净。祝齐看着她,轻笑点头。他看得出,眼前的二位,绝不是一般人,身上的气度是骗不了人的。对金钱不敢兴趣,也在意料之中。或许,是什么医学世家的传人,秉承祖志。如此更好,希望更大一些。“不知病人在何处?”一说到病人,祝齐神色微动,“姑娘稍待,病人并不在此处。”“不在此处?”“没错,病人在安静之处修养,稍后我便带姑娘过去,刚刚待了许久,不如,先喝杯茶吧。”一个眼神,丫鬟很快便奉了茶。“请。”施清欢端茶一闻,伸手挡住了正要喝茶的百里桁。随后轻笑着将茶杯放下,看向祝齐,“前辈,我们是大夫,只管救人,其他一概事情,都不会掺和的,所以前辈,大可不必走到这一步。”如此隐秘的迷药,她一嗅便知道了。祝齐心底越发有谱了。“姑娘见谅,我也是无奈之举。”“我明白江湖中人各有难处,所以...”施清欢浅笑,却端起茶杯,将茶水喝了下去。这一举动,让祝齐愣住。施清欢饮下,百里桁自是跟着饮下。施清欢笑着看向祝齐,“我之所以点明此事,是想向前辈说明,我的医术,足可让前辈放心,现下饮下此茶,是告诉前辈,我体谅前辈的难处,也给前辈这个面子,只希望在救完人之后,前辈也行个方便,不为难我们,还是刚刚说过的,我除了救人,不会管余下任何事情,前辈可放心。”施清欢曾经毕竟行走江湖多年,道上的规矩,也是懂一些的。既然安康寨是义匪,自然不是弑杀之人,而且是义气为先。施清欢先发制人,给了恩情又体现义气,日后的路,便更好走。果不其然,祝齐眼底欣赏的目光越发浓烈,“我向姑娘保证,无论此番是否能成功医治,我都会保二位安然无恙地离开。”“那便多谢前辈了。”话说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施清欢和百里桁双双倒地。祝齐查探一番,确定他们晕了过去,这才叫人过来。“带他们上马车,注意一点,别伤着他们。”“是。”一路被抬上马车,随后马车启程,听着外面人声渐去,从热闹到寂静,从平坦到颠簸,施清欢知道,他们是要上山。最为远近闻名的山寨,上山的路径自然是隐秘,否则外敌来袭,就很被动。这也是祝齐要迷晕他们的原因。马车里,施清欢半眯着眼,百里桁却伸手握了握她的指尖。在她挡下百里桁不让他喝茶的那一刻,沾药的银针,已经扎进了他的手臂,所以迷药对他也会无效。至于施清欢自己,自然也是。两人细心注意着马车的动向和方位,大致默下路线。差不多半夜的时间,第二日清晨之际,他们总算是到了目的地。两人依旧装作晕了过去,被闻了解药,这才悠悠转醒。入眼已经是一处房间,虽然不如山下府邸奢华,却也很是精致。正座之上坐着一位女子,年岁和施清欢差不多,一袭红衣,模样明艳生辉,英气十足,眼神里,还透着别样的威压。女子的目光在施清欢身上扫了扫,也有着和祝齐一样的怀疑。“祝叔说你行,我姑且相信你一次,但你要知道,此处是安康寨,你只管专心救人,若是有别的心思,我饶不了你。”“寨主放心,我也是这个意思。”没错,眼前这位,就是岳逡口中那位嚣张跋扈的新任寨主,祝乐悠。见施清欢还算乖巧,祝乐悠满意地点了点头。也是急切,招了招手就向外走去,“跟我来吧!”施清欢压制住心底的激动,快步跟上,百里桁护在身后,默默记下所有位置。等到了一处小院,祝乐悠停下了脚步,本来高傲肃杀的神色变得温柔下来。施清欢看向院内,里面百花盛放,清新雅致,一看便是下了不少心思。“进去之后小声些。”“好。”祝乐悠小心翼翼地打开院门,施清欢跟在身后,每接近房门一步,她的心都忍不住猛跳一下。只等房门打开的瞬间,施清欢的目光落到床榻之上熟悉的身影上。即便过了十年,他容颜未改,只是苍白了许多。静静躺在那床榻上,呼吸起伏,明显得很。他活着。他真的还活着。施清欢眼底激动,泪光隐忍着却还露出些许。百里桁站在施清欢的身后,握了握她的手。施清欢回神,想起了百里桁所说的话,双手紧握成拳,才将自己的情绪尽数压了下去。“他便是你要医治的人,沉睡了十年,你若能叫醒他,你此后,便是我的恩人。”沉睡了十年?原来如此。难怪十年的时间,他都未能出现。施清欢心底迫不及待,但却要装得有条不紊,在一侧坐下之后,把上了施清宇的脉搏。指尖颤动,眉梢紧皱。“十年前,他受了重伤?骨头尽断,内伤濒死,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施清欢红着眼,压着心底的汹涌。祝乐悠倒只觉这是她震惊于病情,没有多想。“没错,十年前的那场沙尘,是他救了我,但他自己却被卷进龙卷风里,我们找到他时,他浑身骨头尽折,奄奄一息,父亲带着他回到了这里,遍请名医,保住了他的性命,又帮他接上了所有骨头,但只可惜,十年的时间,他从未醒来过。”祝乐悠说着,眼底微红,满是愧疚和心疼。施清欢看着施清宇,伸手抚向他的脑后。十年的时间,他如今脉象稳定,骨节恢复,但却一直未醒,那他的问题,便在这里。她得好好检查,才能知道如何医治施清欢指尖抚上施清宇的头颅,每一处都细细检查,最终眉梢越皱越紧。“头部受过重击,应该是脑内有瘀血,才会一直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