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唯一的儿子去世以后,原本慈眉善目的金夫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眉眼间尽显凌厉之色,手段也越发的酷冷无情。
阖府上下面对她时,无一不是胆战心惊。
倒是那个被抓来的女子,丝毫不惧她的威严,瘫坐在地依旧嗤嗤笑着。
随手将茶盏搁在桌上,金夫人俯下身,一把揪住女子乱蓬蓬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柳如烟,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到我的手里吧”
被抓来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街头神秘消失的柳如烟。
金夫人这一下可完全没留力,柳如烟疼得直嚷嚷:“疼!好疼!你弄疼我了!”
“这就受不住了还有你喊疼的时候呢。”
越发用力地揪着她的头发,金夫人冷笑道:“你若是一直藏在姜大人府上,我也拿你没法子,可你竟不知死活的把姜大人夫妻也给得罪了,被剥光了行头扔出府,看来是上苍也在怜悯我遭受丧子之痛,把你这个贱人又送回到了我的手里。”
柳如烟当日的说辞,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自家男人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就是一个耳根子软的怂货,杀只鸡他都不敢,若不是受柳如烟挑唆,他又怎么敢杀人杀的还是自己的亲儿子
可惜她没有证据,否则当日绝不会眼睁睁看这贱人逍遥法外。
好在,老天爷终归还是有眼的……
金夫人眼中厉光一闪,竟硬生生将柳如烟的头发连带头皮,一起扯了下来。
“啊啊啊——”
柳如烟疼得满地打滚,鲜血撒了一地。
金夫人犹不解恨。
早在收到儿子死讯的那一刻,她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让柳如烟生不如死,今日这贱人既落到了她手里,她自然要好好“招待”她。
“摁住她。”金夫人冷声吩咐。
立时有两个粗壮婆子走上前,死死压住满地打滚的柳如烟。
金夫人蹲下身,拔下头上的金簪,从柳如烟的眼角一点点往下划去:“你不是一直自负美貌吗等你带着这张大花脸下去,我看那糟货还待不待见你……”
金簪尖锐,轻而易举就破开了娇嫩皮肤,露出下面的森森白骨。
柳如烟的惨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也不知是不是疼得太厉害,她竟爆发出不合常理的气力,生生将压在身上的两个粗使婆子掀开,连滚带爬的钻到桌底,把自己像球一样团了出来。
“没用的东西。”
反手给了婆子一耳光,金夫人厉声呵斥:“还不去把人拖出来!”
两个婆子唯唯应了一声,赶紧走上前,拉胳膊的拉胳膊,拽小腿的拽小腿。
柳如烟缩在桌底,疯了一样对她们又抓又挠,嘴里语无伦次的尖叫着:“我儿子是当大官的,我让他杀了你们……姜大人,你那媳妇是个没用的,只有妾身可以给你生儿子……”
“夫人,她好像疯了。”丫鬟壮着胆子走到金夫人身旁,小声道。
其实何须到现在,刚一照面,大家就看出柳如烟精神有问题了。
想想也正常,一个貌美女子孤身流落在外,会遭遇什么,用后脑勺想也知道。
金夫人冷冷睨她一记:“疯了又如何疯了她造的孽就能一笔勾销了吗”
丫鬟激灵一颤,正要跪下请罪,两只眼睛突然瞪得滚圆,抖着手指着窗外。
金夫人没好气道:“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
“不,不是啊,夫人,有……”
话还没有说完,一道高挑身影,宛若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飘进了屋。
金夫人面色大变:“冷姑娘!”
冷如月颔首致意,瞧着还挺有礼貌:“叨扰了,金夫人。”
没声没息闯进别人家的“别院”,可不是“叨扰”了
金夫人看看被拖出来的柳如烟,又看看闲庭信步走来的冷如月,绷着面皮问:“冷姑娘是来救这个贱人的”
“当然不是。”冷如月莞尔一笑:“我只是好奇谁掳走了她,特地跟来看看。”
金夫人面无表情道:“现在你已经看到了。”
“不要紧张,这是你们的私事,我无意过问。”
冷如月抬了抬下巴:“但我有个问题想要问她。”
原来不是要揭发她……
金夫人松了一口气,缓下表情:“你问吧。”
冷如月走到柳如烟面前蹲下,温温和和的问:“刚才我听你说‘姜大人的媳妇是个没用的,只有你可以给姜大人生儿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如烟挣扎着,想要摆脱两个婆子的桎梏,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冷如月捏住她的下巴,好脾气的又问了一遍。
柳如烟呆呆看她,忽然咧开嘴,痴痴一笑:“那女人吃了药,生不……嗬!”
伴随着喀嚓一声,纤细脖颈被掰成了90°。
柳如烟软软地滑到在地,再也没了声息,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屋顶,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瞧着又渗人又可怖。
所有人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不用怕,我从不滥杀无辜。”
冷如月站起身,懒懒笑了笑:“我只杀该杀之人,比如,伤害我家人的恶人。”
金夫人知道她这是在警示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对三宝。
连忙保证:“你放心,我一定待他如亲子。”
“那就好。”
冷如月微微颔首,又和来时一样,鬼魅般消失在窗外。
几个小家伙正在别院外的马车上等她。
冷如月上车后,也没时间和他们多说,一抖缰绳,风驰电掣朝姜府赶去。
不幸中的万幸,柳如烟害怕露馅,药的剂量下的很小,翠翠目前并没有流产的迹象,只是最近几日略有些胎象不稳,开几贴安胎药就好了。
姜扬难掩激动道:“你又救了我儿一命,我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了。”
冷如月歪着头,微微一哂:“那就帮我好好照顾三个小家伙吧。”
姜扬一怔:“你要去哪”
冷如月负手而立:“我去替你寻找消失的金库的真相。”
“这怎么行”姜扬下意识拒绝。
冷如月淡淡道:“你身在明处,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必然束手束脚,纵使去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不像我跟这事不沾边,又有功夫傍身,反倒容易来个出其不意。”
姜扬知道她说得有道理,万语千言,最终汇成一句:“保重。”
曾经,他倾慕于她。
如今,他却再也不敢有那等亵渎心思。
因为他知道,她注定是天上明月,不可亵玩,只可瞻仰崇拜。
ep.cchmxs.com7cct.combiquh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