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刷两个视频都是《稻香合唱，许青焰的第一想法不是哥们的作品火了，而是这勾八软件出bug了吧？
他点开隐私设置看了一圈，确定屏蔽了所有认识的人。想了想，索性又开始主动搜索《稻香合唱。
缓冲一会后，弹出四条合唱视频。
发布者无一例外都是买过版权的高校，稻香的销量不高。正好撞上了大学生军训结束的日子，倒是意外受欢迎。
星海大学、青鸟大学、星师范这几个大学离得都不远。几个兄弟学校，里面的学生干部多少沾点同学关系。
正好碰上了迎新晚会，《稻香立意不错，歪打正着被选中了。
他看了另外两個视频，点赞量都不算低。一个是手指舞，另一个是手语版，评论转发都超过了两千。
这不过只是一晚上的数据，继续投放几天，数据估计能翻个两三倍。
登录后台看了一眼销售数据，这一首歌目前已经有了差不多三十五万的销量，分到他手里扣完税大概只有十二三万左右。
纯素人加上非独家，他能在平台分成后。零零碎碎加起来能拿到这个数，已经算是很高的收入了。
每个音乐网站出账的日期都不一样，如果将还没拿到手的资产也算进去。抛开打给家里的，那么他现在大概超过了百万身家。
迄今为止，他总共也才卖了八首歌。一首送林晚粥，结果被反手注册成了音乐人，被迫发行了一首处女作。
毫不夸张的说，换一个人同样写出这八首歌，能赚到六十万都够呛。多半还是被小公司买断，然后乐呵呵继续伏案扒谱。
名声、地位、成长，保本都够呛。
这世界又不是象牙塔，哪有那么多和善的好人。一个没有任何基础的新人，手握几首好歌，能被人骗得裤衩都不剩。
要么加入大公司开卷，要么从小作坊开始挣扎。面对一轮又一轮的抄袭与侵权，要么忍气吞声，要么发现没法打官司。
这些许青焰从未担心过，他一开始就找对了人了。现在他既是两个小天后的合伙人，又与两人有密集的私人关系缠绕。
合伙人、朋友、暧昧对象，青梅竹马，饭搭子，没法用单一关系去定义。
许青焰心里自然也有答案，一边是反差御姐，一边是青梅竹马，他的选择是做不被定义的考研女大学生！
围脖！启动！
“差点忘记超话打卡了，好险。”他趴在电脑前面，喃喃自语道。
大约是听见了他那句话，对面办公桌的鼠标咔哒声停了下来。裴暮蝉侧身好奇盯了他一眼，不由问道。
“谁的超话？”
“呃，林川的，上次不是卖他一首歌吗？”许青焰习惯性改口，“没什么送的，送他个超话打卡七天套餐。”
裴暮蝉：“你可真够无聊的。”
“嗯。”许青焰心不在焉应答，咔哒完成了超话签到。
浏览片刻，发现置顶的帖子一半是自己的写的。顿时有些想笑，世界果然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纪晨的粉圈太生草了。喜欢西良的人基本是一些人傻钱多的小女生，完全冲着纪晨那张脸来的。
粉圈越搞越大，已经近乎独立出来了，形成了一个自由的小生态。
大粉和管理凌驾于所有粉丝之上，抬手间可决定一个粉丝的命运。小粉面对霸凌，只能选择讨好，或是加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背靠大偶像，稍稍众筹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几百万资金洒洒水，如何叫人不动心。
上层管理卧龙凤雏人才济济，下层是嗷嗷待割的小粉。中层干事的牛马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二十出头的女生。
一群从大学锻炼出来的牛马，习惯拿着学生会那一套东西，一口一个xxx姐喊着。人都学精了，谁还干活啊。
许青焰一出现，几乎是宫斗中的一股清流。
虽然“小鸽不吃香菜”姐姐玉玉症，脾气又大，但人家真的干活啊。谁也没想到，大管理把“鸽子”提到大管理群了。
对于那帮没见过世面的中层管理来说，这无异于白日飞升。不以为怒，反而跟打了鸡血一般，妄图哪天成为管理。
不说呼风唤雨，管理几个铜钱袋群还是可以的。一方面是权利的诱惑，另一方面是当管理有真金白银的好处。
真实的粉圈走到高处，基本对明星已经无感了。
许青焰卧底多日，在群聊甚至被单独拉进各个小群里私聊。见她们的态度与说话的语气，早就明白了一点。
最能让纪晨塌房，又最不希望纪晨塌房的人就是这群管理。偏偏大家并非讳莫如深，甚至偶尔还会八卦几句爱豆本身。
投放营销号文章一周多了，按理来说也差不多要有反应了。
他一只手撑着头，百无聊了的点进了一篇帖子。往下稍微一滑，竟然罕见看见了几条没被管理删除的阴阳评论。
“我已经三分钟没听过服务员的故事了，反思瘾要犯了，快满足我。”
“受不了，能不能别吹了，玩得明白摇滚吗？求求你们这些云摇，能不能认真炒粉，不要再吹什么摇滚第一了。”
“纯傻狗，长得那贱样。”
许青焰刷新一秒，这三条评论忽的又消失了。大概是被别的管理发现，转头就给删掉了，但也能看出一点端倪。
投放确实起了效果，至少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反感。
超话里更多的评论是无脑吹捧，甚至更有魔怔的女粉。扬言纪晨哥哥排在自己的生物爹，婚驴妈前面。
要说她们是一时上头，也不一定。
许青焰看了一圈，对目前投放情况还是比较满意。他本想做点什么，但觉得还差点时候，遂并未有所动作。
中午。
裴暮蝉于十二点十五珊珊起身，看了一眼手机，又去泡了一杯咖啡。
这几乎是压根不想准时赶饭局，许青焰看明明白了。也懒得问，靠在椅子里，优哉游哉开了一把手机游戏。
十二点半，裴暮蝉主动坐到了许青焰边上，看着他打游戏。依旧是不紧不慢，一点催的意思都没有。
许青焰瞥了她一眼，临行前喝一杯咖啡，这是准备中途借口上洗手间。喝了咖啡吃的少，是为了随便待一会就走。
这还真的是走个过场，倒是真没说谎。
游戏结束，许青焰抬头看了她一眼，难免好奇问道。
“什么饭局啊？”
“我父亲战友的儿子，说认识认识。”裴暮蝉垂眸，瞥了他一眼，“你可以理解为走个过场，待一会就走。”
“相亲？”许青焰有些懵。
裴暮蝉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有些担心对方会生气。毕竟前段时间两人还，现在转头自己又要带着他相亲。
她中秋那会，在家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现在是事业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三十岁之前是不会考虑别的事情的。只想忙工作，况且对象她自己有手有脚会找。
裴父从部队转业，二十年前就是连长。在地方是副处级干部，干了十几年公务员，平生最看不惯娱乐圈。
张口闭口戏子，男不男女不女。不仅对女儿管得严，更是一再强调。找个男明星，这辈子都别回家。
眼看着女儿二十六了，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也终于开始急了。
听到裴暮蝉说出那句三十岁之前不结婚，裴父差点当场被气晕。大发雷霆闹了两天，非要让她相亲。
裴暮蝉不肯，情急之下蹦出一句“我有男朋友”。回应她的只有裴父略带嘲讽的笑，以及一个自信孤傲的背影。
她原本以为回到星海就没事了，结果昨天晚上，裴父一个电话拨了过来。正式通知裴暮蝉同志，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
“你见朋友，带我这样的高质量男性会不会不太好？”许青焰自顾自道，“我要不换套丑点的衣服？”
“不用，那边也会带人。”裴暮蝉心底松了一口气，开口道，“我一个人不想去，只能说以前认识，许多年没联系了。”
开车路上，裴暮蝉靠在副驾闭眼睛睡觉。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望着前方车流发呆，忽然开口道。
“我从来没想过相亲，这次是因为认识，推掉了会很麻烦。”
“嗯。”许青焰开着车，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她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将她刚刚的话听进耳朵里，心情不由烦躁了起来，结婚她根本没准备好。
眼下自己的生活乱七八糟的，事业、感情理不清楚，结婚实在太遥远了。
如果没有林晚粥这个青梅竹马，或许事情没那么复杂。可对方也是小天后，还是以前的老对手，真是冤家路窄。
争来争去，名气、头衔什么都争，现在倒是谁也不好争了。
想着想着，裴暮蝉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一开始就动机不纯，只是想要偷偷报复林晚粥而已。
却没想到阴差阳错，自己似乎窃取了原本属于别人的东西。以至于她现在每次见到林晚粥，都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还回去。
车到了地方。
进入餐厅后，有专人带着两人走向包厢。
推门进去，瞧见里面坐着三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生带着半框的眼镜，打扮得体，一看就是体制里的人。
大概是中间人，另一个男生长相有些张扬，颜值不算高。眉宇间有一股顽主的气质，抬着眼睛看人。
许青焰真怕他嘴里冒出一句，“臭外地的，上星海要饭来了？”遂将目光投向三人中唯一女生，颇有几分姿色。
卷发v字脸，黑丝短裙大长腿，有点网红了。
整天和两个小天后待在一起的某人，审美标准早就被提高了十万八千倍，对这种网红真提不起什么兴趣。
目光一扫而过，回到了那个吊吊的少爷身上。
低头思索了一秒，心里不由有些乐。这饭局有点意思啊，不像是见面，反倒是像是宣誓自己的主张的。
“你就是裴叔叔的女儿吧，坐坐，快请坐。”中间人张罗着，扶了扶眼镜，起身准备倒茶，“这位是？”
“男闺蜜。”许青焰张口道，不用别人招呼，直接坐在了裴暮蝉边上。
场面顿时尴尬了起来了，中间人倒茶的动作都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裴暮蝉。后者没解释，掏出了手机。
饭桌上，带着网红的那男生面露不满，直言道。
“什么意思啊？”
许青焰心道这个世界确实离谱，网上说的二代不应该是低调谦和有礼的吗？客气懂规矩，比大部分人强还努力。
说好的家教好呢，哪来的棒槌哥啊？
许青焰笑了笑，“兼任合伙人，蝉鸣工作室的名誉合伙人。”
“哦哦，原来是合伙人。”中间人坐了下来，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却没想到反而是裴暮蝉先开口了。
她坐下，对着桌对面那个男生看了一会，抱着手皱眉道。
“黄可凡，这人是你爸的私生女？”
一句话，直接把黄少爷整破防了，直接蹭的一声站了起来。
“裴暮蝉伱什么意思？”
“你十万个为什么吗？”裴暮蝉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抱着手道，“天天问别人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
许青焰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由哦了一声，原来是认识。倒是第一次看见裴暮蝉怼人，不由战术喝茶压压惊。
“裴胖子，你以为我愿意来吗？”黄可凡指着她道，“要不是我妈逼的，我才懒得过来跟你相亲。”
“一想到这事，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噗！！
许青焰听见“裴胖子”还是没绷住，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咳咳咳的呛个不停，引来一道幽幽的目光。
中间人满脸尴尬，坐在饭桌上不知道该说什么，两边也没和他说早认识。
裴暮蝉幽幽的盯了许青焰一眼，又移开目光，看向了黄可凡。
“你好好的，说什么脏话呢？”
“我哪说脏话了，明明”黄可凡话说了一半，整个人又愣住了，又道，“受不了你们这些读了几年书的人，一个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