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焰瞥了一眼，对方脚趾修长，涂着红色的指甲油。
助理给她穿好鞋后，正主终于从车上下来了。
冷白皮，眼周有一层厚盖住的粉底。头发乌黑松散披在肩头，瓜子脸雪月眉，整个人脸上透着一股颓丧美。
骆月秀，双料影后，眼底聚着浓浓的焦躁感。
于此同时，她也瞧见了前来接待的艺统。细细打量几眼，发现这人似乎不是专业的艺统，年轻好看的小白杨。
看人时目光平静，也没有一丝打招呼的意思。
两人目光相接的一刹那，许青焰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资料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女助理，语气没多热情。
他不至于带着什么恶意滤镜去看人，对方只有一个助理，也没配保镖。别人说的不一定是真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骆月秀表演节目是歌舞，资料卡上标注的是歌手，许青焰也就直接照着念了。
“你好，歌手骆月秀是吧，跟我来吧。”
资料上写着的是歌手，许青焰也就这样照着念了。说白了，明天他可能就换个岗位干活了，没必要太在意。
艺人统筹主要负责接待与节目组沟通，安排彩排的时间以及一系列大大小小的事情，甚至现场谈判或者照顾艺人。
春晚不需要这么卑微，哪怕是分会场。许青焰是临时接任这個岗位，相当于半个pd执行导演，带人进去汇报演出。
许青焰脚步比较快，今天事情繁多。发给他的节目单里汇报演出时间精确到了分钟，考虑到后面的时间。
至于会不会担心后方女影后跟不上，这不是他要管的。
对方都已经穿了运动鞋了，他不可能一步三回头。在这一行里，脾气好的人只会被欺负，得把握一个度。
大约走了一段，他转身停了下来，等骆月秀跟上这才继续往前走。脚步依旧不慢，但后面两人也明显加快了脚步。
骆月秀忍不住了，开口道。
“哎，你好，能走慢点吗？”
“可以，但是你们迟到了。”许青焰转身道，“时间不太够，我临时调来的，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熟悉流程。”
“所以原则上可以，但实际操作上不太行。”
骆月秀看着前方的身形硕的青年，不由皱眉咬了咬下唇。也就春晚这样了，若是放在别处，谁不把她高高捧起。
这节目没法在春晚主会场露面，但也是一个进阶的资历。
算了，忍了。
“你叫什么？”骆月秀不甘心问道。
他回头瞥了一眼影后，眉眼间依旧沉静，并没有任何慌乱。都是来寻机会的，谁又比谁高贵，直接答就好了。
“许青焰。”
闻言，骆月秀总感觉这pd的名字有点耳熟，只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在哪听过。眼看着那人又要走远，只能咬牙跟上。
停车场距离演播厅的路有些长，紧赶慢赶才算进了门，然后开始沟通确认。
人有些多，他嘱咐两女。
“不好意思，你们暂时在这等一会，我去问个东西。如果要上厕所，一会记得要提前说，我带你们去。”
人群嘈杂，骆月秀看着许青焰离去的背影皱眉，总觉得在哪听过
“小赵。”
“我在，怎么了，骆姐。”女助理立马抬头，打起了一万分精神，“是要换鞋吗？还是腰不舒服？我现在”
“不用，伱知道那个pd吗，刚刚带我们进来那个。”她问道，“总觉得许青焰这个名字很耳熟，就是记不起来。”
“其实我也不确定，不过如果没重名的话。”小赵犹豫道，“骆姐，林川那首《大鱼应该是他写的。”
“大鱼？”骆月秀拿出手机搜索了一番。
要问最近哪首歌最火，莫过于林川的《大鱼了。几乎短视频平台都在力推这首歌，包括林川背后的团队。
纵使骆月秀极少关注乐坛的消息，时不时也能刷到相关的视频。
一搜词曲，果然是许青焰。
相关推荐链接按照最新最热的原则，忽的弹出一首《云烟成雨，一首《稻香。她一个个看下去，然后搜到了许青焰的正脸。
错不了，这个名字，这张脸这要是能撞就见鬼了。一连翻了六七个帖子，骆月秀越翻越吃惊。
入行时间三个月，从一个谣言缠身的恋综素人一举蜕变成才华横溢的词曲。接着导演了颇具国风的MV，三个月三个身份。
更关键的是，这样一个流量加身的人。按理来说，应该出现在热搜上，频繁的去上综艺，或是作秀圈钱。
结果人家什么流量都没接，除了写歌之外几乎销声匿迹。也不知道抽什么风，跑春晚长安分会场打杂来了。
打杂骆月秀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敏锐的嗅觉。看不惯她的人大把，但她还是影后，哪怕水分大也是影后。
她稍微看了一遍许青焰所有的作品，没点开仔细听。只是单纯看数据，也能发现这几首歌几乎都是佳作之上的水平。
恐怖新人崛起，不捞流量，春晚
再结合刚刚许青焰的表现，他明显不是第一天来这里，轮岗第一天干pd。稍微推断一番，大约能看出一些东西。
她正刷着手机，许青焰回来了，招呼两人跟上。
“好的。”骆月秀点头。
许青焰闻言倒有些诧异，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明明前十分钟还有些抗拒，现在倒是挺配合的。
“嗯。”
另一边的邹乐伟有些烦躁，他盯了许青焰半天了。说好的骆月秀不好搞，说好的这老女人出了名的爱刁难人呢？
草了，跟他妈的猫咪一样，有毛病吧！
他看着许青焰走在前面，领着骆月秀往里走，不由气得牙痒痒。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往汇报大厅走。
等了一中午，汇报演出几乎是卡着点最后一个进行的。
听说骆月秀表演，屋子里里外外围满了人。
总导演季仕安那一票人来了，何国进、陆良生也在场，往那一坐，他们也不是所有的节目组都守着。
“歌手准备好了吗？”
许青焰闻言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看了一眼骆月，后者点了点头，他这才朝着导演的方向喊了一声。
“好了，这边OK。”
骆月秀表演没什么问题，虽然是演员但唱歌功底意外不错。竟然和许青焰这个三流歌手水平差不多，已经非常不错了。
娱乐圈的风气很浮躁，年轻漂亮的新人争前恐后往前挤。心里怀揣着一夜爆红的神话，把旧人推下山。
她最起码是个演员，又会唱歌，不是声卡战士。
表演完，骆月秀向着几个导演鞠躬，从他们的神情中本能推断出自己表演好坏。正等着退场，这时候pd应该要过来了。
可等了半分钟，发现许青焰没来。
一转头，她看见许青焰被几个导演围了起来，整个人不由怔住。心头微颤，果然，明明可以成名却选择跑这边打杂。
有背景就是好，连春晚都能速通。今年分会场，明年主会场这些人怎么生得这么好，什么都占了。
她咬着手指甲，毫无痛觉。
不远处的邹乐伟更是直接愣在原地，他不是没见过总导演。事实上，季仕安对自己同样很欣赏，并称有想法。
不是，他凭什么啊，没听过他有什么关系啊。
妈的，花钱了吧！
许青焰本来已经准备结束工作，带着骆月秀离开的。谁知道半路被叫住了，季仕安喊他也不能不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骆月秀依旧站在那等着。不由有些不安，听说这影后是个挑刺的，等半天不得爆炸了？
自己前半天没出错，这会要是晾她十分钟不敢想，可能只是简单的问话，毕竟导演也没那么闲。
“这两天怎么样？还适应吗？”季仕安笑着问道，他个子小气场却很足，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休闲卫衣。
跟附近公园里，那些河边钓鱼的中年人没什么区别。
“还好，挺适应的。”许青焰笑了笑，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骆月秀，这是他今天的工作任务，跑了就该死了。
“怎么了？真的顺利？”季仕安见他回头，不由也看向了骆月秀，“有些歌手嗯沟通的时候要注意一下技巧。”
“还好，艺人很配合。”许青焰说实话。
“哦？”季仕安也不由有些诧异，骆月秀出了名的性格差，极其容易生气。
原本还想着他可能会抱怨两句，没想到来了个顺利。
不过目前来看，似乎真的挺顺利的，骆月秀在这也没出什么乱子。
开始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倒是觉得许青焰可能真有点东西。最难伺候的艺人到了他这，也成了“很配合”的艺人了。
骆月秀见许青焰和导演先后朝她这看过来，不由微微一笑。心中却是汗颜，越发确定这人有后台了。
没高人指点，怎么会从一档恋综开始爆红。随后在流量到达最高点的时候，突然又销声匿迹，跑到春晚分会场打杂了。
哪有什么素人，不过是精心包装过的艺人。
一旁的小助理小声说道，“骆姐，那pd怎么不管我们啊？跑去和导演说话去了，真是怎么能这样！”
“我等会去投诉”
“不用，等吧。”骆月秀神色平静，肩头慢慢松弛下来，“不急，他估计很快就会过来。”
闻言，小助理顿时跟听了天书似的，抬头看向骆月秀，一脸愕然。
一向一点就炸的骆姐，怎么今天这么好说话？
自打她受伤之后，脾气阴晴不定，曾经一个月换三个助理。也只有自己这种缺钱的才不过，总体相处下来还好。
帮她穿鞋也不是什么太丢脸的事情，自己拿的就是这个钱。平常多注意她的腰椎，不让她多站立就没事。
站久了会骂人，换鞋找不到人也会骂，头一次见她脾气这么好。
不止是她，在场的人视线几乎都若有若无往导演那边看。就连出门的人脚步都放慢了一些，一个劲往许青焰身上瞥。
这人有些面生啊，三个导演都跟他说话。
“他几把谁啊？”邹乐伟转头对旁边的好友道，眉头几乎都快皱一起了，“关系户现在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
旁边那人刚想说点什么，忽的语噎。
头一回骂人连自己也骂了，这他能让别人说毛线啊，你不也关系户？
事情和许青焰想的不太一样，季仕安问完话，陆良生又开始问了。跟他妈考试似的，净问一些专业问题。
陆良生：“昨天的调度”
他问打鼓的问题，鼓声一响起来倒是不乱。但现场看下去每个人手臂挥舞时，总会有一点点快慢显得乱。
好在这两天他也没白累，调度问题他摸得一清二楚。主要是脑海里有类似的模版画面，看多了不敢说就会了。
但论纸上谈兵，哥们无敌啊。
“问题不算太大，鼓点全都落下时还是挺震撼的，只是动作”
巴拉巴拉输出几句话，陆良生眉头扬了扬。
“挺好。”
好个锤子啊，邪了门了，怎么这三巨头什么时候考试不好。非得在这个时候，那边艺人还在等着。
溜肯定是不能溜的，何国进还没说话，最起码得让老大哥问完话。
许青焰面带微笑，心里猜测着对方可能会问的话。或是今天做统筹如何如何，和艺人沟通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之类的。
心里正默默念着答案，忽的听到道。
“上次听你说古诗，又提到盛唐文化。”何国进不按常理出牌，问道，“如果让你去设计，你对节目有什么想法？”
许青焰愣了两秒，看了一眼何国进，又看了一眼总导演。脑子里瞬间懵了一秒，怎么会这么突然？
电光火石之间，他没有任何犹豫，开口道。
“盛唐文化底蕴深厚，更能代表长安这个千年古都。如果让我来设计，会考虑到现代化科技与传统古诗结合。”
“用动画技术将李白从虚拟拉入现实，千年前的人遨游长安城，古今对话背诗词，打造一个诗意长安的理念。”
“所以”
大约说了两分钟，导演组三巨头神情从一开始的放松到后来逐渐认真，最后互相看了几眼面色古怪。
“你等会。”导演让许青焰暂停，随后喊来一人，“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哎，让骆老师她们在外面等会，稍等片刻。”他特意叮嘱道。
不禁让一旁的许青焰佩服，啧，面面俱到，难怪人家是总导演。
导演组的人开始清场了，不是导演组的都清了出去。好声好气的把骆月秀安排在外面的休息点，让其等待。
最终，整个屋子里只剩下导演组的人，自发的靠了过来。
邹乐伟也混在其中，与前几天勾的小团体站在一起，脸色复杂得跟天气预报似的，一整个阴晴不定。
“他刚刚说了什么？怎么还清场了？”大前天啃鸡爪那哥们用肩膀撞了撞邹乐伟，“伟哥，你之前不是说他就一个写词曲的吗？”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说歌曲的事情吧。”邹乐伟有些心不在焉，又冷哼一声，“歌舞早就定下来了，他说有个屁用。”
“除非是总台亲儿子，不然这种主旋律场合的歌舞，当过家家想换就能换呢。”
“想知道为什么，过去听听不就知道了。”老狐狸燕道朗笑了笑，不留痕迹的往右挪了一步，与两人拉开距离。
导演组部分人围过去，季仕安又让许青焰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大家这才知道，哦，原来是节目创意。
许青焰也有些后知后觉，心道怎么突然间就开上会了？自己现在应该是属于半执行导演pd半统筹，太抽象了！
干了调度又干pd又干统筹，前两天还在技术组学了一波搭建舞台。
草了，哥们一开始说是块砖只是谦虚谦虚，真把哥们当砖使上了。短短不到一周时间，干遍现场众人半个职业生涯的活。
邹乐伟在现场听得一个劲的冷笑，一转头不见燕道朗这个老泥鳅，只能去找自己的捧哏鸡爪哥说小话。
“给我笑死了，还念诗。牛魔的，跟傻缺似的。”
鸡爪哥附和一笑，刚想说些什么，忽的听见有人已经出声问道。
“在这种场合背诗，会不会显得做作？或者说被评价很尬。”
季仕安看向许青焰，示意他说话。
这就是小组头脑风暴环节了，一群人提出不同的意见。有人支持有人反对，各抒己见碰一碰，产生新的想法。
“诗歌本就是盛唐的精华所在，也是国人的浪漫。”许青焰不慌不忙，他怼过的人多去了，纯专业辩手。
“理解不了这种浪漫的人有没有，有！但过年本就是图一个乐呵，也是对全国人民乃至外国展示文化底蕴的机会。”
“长安有这个底蕴，拿出来秀一秀没什么不好的。以前都是嘲讽我们没有传统元素，拼命学习欧美，就怕不够潮。”
“现在时代变化了，欧美也不是哪哪都潮，诗词就是文化自信的一种体现。但丁可以在《神曲里在地狱给教皇留一个位置，促成文艺复兴，这是他们的文化。”
“我们可以在滕王阁上大声齐颂，也可以在春游中引吭高歌，在老君山、华山、泰山之巅挥舞五星红旗。这是我们的文化，骨子里的浪漫，不畏惧表达，不为文化羞耻。”
“有什么可羞耻的，就因为从小学过，太多人都知道。所以不够小众，不够潮吗？”
许青焰一番话有理有据，一开始还是解释。慢慢的语速忽然加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喷越快，差点把TMD三个字蹦出来了。
好在收住了，咳嗽一声，忽的发现现场一片安静。
刚刚提出不同意见那人已经说不出话了，脸上的表情复杂。好似在说，出门没看黄历，碰见顶级喷子了。
季仕安脸上倒是露出了一抹笑，更是轻声笑了出来。落针可闻的房间里，轻微的笑声显得极为响亮。
所有人几乎都望向了总导演，季仕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许说的挺好，我觉得这个建议不错。”
说完，他又环视一圈，最后落在了另外两个挑大梁的导演陆良生和何国进身上，询问道。
“你们觉得怎么样？”
“不错，就是这个动画技术有点困难。”陆良生摸了摸下巴，“不过想想这效果还挺惊艳的，如果能有方案的话”
“诗歌这个主题确实不错，我们之前考察长安这个城市的时候就想过这个议题。”何国进开口道。
“现在看来，许青焰和我们这几天商量的想法不谋而合。这可能也是一种预示，年轻人确实比以前更能接受我们的传统文化。”
说到这，季仕安叹了口气道。
“是啊，时代确实变了，以前是传统文化越少越好。只要搬上一些民俗就得挨批评，现在的年轻人确实不太一样了。”
“文化自信。”陆良生笑呵呵总结道，“小许说的很到位啊，年轻人的想法跟我们确实不一样。”
“集思广益，有想法也是好的。”季仕安点头。
在场的导演组众人面面相觑，如同看了一场碾压局的辩论赛。面生的许什么来着一人叭叭叭，似乎把导演说动了。
这什么逆天爽文，卧槽，这哥们几把谁啊？
直到听见导演季仕安忽然朝着另一个大导演何国进，道，“把小许调我那，你没什么意见吧？”
嗯？？？众人懵逼，看向何国进。
何国进笑得儒雅，“我没什么意见，人才放在合适的地方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目前最要紧的是办好这场人民的春晚。”
在场的人茅塞顿开，哦，卧槽，妈的，关系户！
邹乐伟更是不能接受，狠狠抓着鸡爪哥，压低了声音道。
“凭什么，关系户就能这样吗？”
鸡爪哥微胖，转头看着面容有些狰狞的邹乐伟。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开口，心道真是cnm。
头一回见贼喊捉贼的，伟哥你自己不是关系户吗？
人家好歹有真东西，三个导演都点头了。说实话哪怕是纸上谈兵，有这口才也算是一个人才了，凭什么
这还要什么凭什么，人家厉害啊。
邹乐伟气得够呛，幽幽看着总导演季仕安正笑着和许青焰说着什么，活生生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勾栏女子。
好不容易等到散场，他走上前，一脸不忿的拦住了许青焰的去路。
“你刚刚的想法，我不敢苟同。”
许青焰侧身，脚步没停。外面还有人在等着他呢，工作还没做完，身为一个pd，总得带人去吃饭或者把艺人送出去。
他转身的一瞬间，出于礼貌还是朝他问了一句。
“你谁啊？”
邹乐伟瞬间被这一瞬间干到破防，我谁？沃日，这导演组还能有人不认识我，我他妈的是邹乐
许多话憋在他胸腔，想说还没说的，全堵在那。
可等他憋屈的发出一个“我”，却发现对方头也不回的走了。就这么走了，混入人群，不带回头的。
草！
许青焰从门口挤出去，急急忙忙找到了影后骆月秀。对方正坐在椅子上，由身旁的女助理搀扶着，脸色不怎么好。
“对不住了，骆老师，都怪我”
他道歉特诚恳，跟犯了八辈子错似的。不过确实也是他的问题，导演喊住他，他没提前预判，让他带着的艺人等了将近二十多分钟。
骆月秀其实已经等到烦躁了，身体也撑不住。
原本气已经往脑门冒的，忽的被他这一通诚恳的道歉给熄火了。这人也是奇怪，早上见的时候还一脸不咸不淡。
现在工作出了疏忽，却也真诚恳道歉，不带一丝推辞的。
“没事，没等多久。”骆月秀叹了一口气，心道算你小子运气好，“我们先出去吧，我想回车上休息一会。”
“行，午饭您看是”许青焰事无巨细，看出骆月秀可能身体不太好，直接走到一旁虚虚搀扶了一把。
“没事，不用，先回去吧。”
“好，真对不住了。”
骆月秀没说什么，她知道对方在厅里逗留大概是因为什么。人对天才总是会纵容一些，她也不例外。
翌日，他脖子上的牌子又换了一个，这回是导演组了。
与此同时，许青焰熬了几天后后迎来了休息。
“小许，去爬山吗？”甘应昌拍了拍他的肩膀，热情邀请道，“这次我们组大部分人都去，正好团建。”
“不了，我有点事要回星海。”许青焰迫不及待，几乎是早早买了机票，从未如此着急过，几乎是归心似箭。
长安会场这边进度略微有些拖延，还没到最后忙碌的时候。离春晚正式播出还有三个月时间，假期给的比较充裕。
一般节目方案通过审查并确定之后，会在十二月中旬左右进行第一次排练，并在一月下旬进行大联排。
许青焰拿到了五天假，自然想着回星海。第一次见世面，累得不行，急需回到星海老窝休整一番再重新出发。
“行，那你先忙。”甘应昌乐呵呵道，他知道许青焰跟他不一样，现在人家真是导演大红人了，天天在导演面前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