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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午后爬山太累,姜毓宁当晚早早就洗漱上床,没多久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也醒得很早。
姜毓宁睡觉时一向不喜欢有人守着,所以竹叶和竹苓后半夜都回旁边的厢房睡了,姜毓宁撩开帷幔,眼见外面晨光未亮,便没叫人,自己下床去倒水。
她没穿鞋,赤着脚走到桌边,一偏头,却见屏风后有道人影。
是哥哥回来了吗
姜毓宁握紧水杯,想要绕过屏风去看,不想脚下绊到屏风架上,整个人向前倒去。
她惊呼一声,手中水杯倾斜,一杯温水直接泼湿了沈让的胸口,紧跟着,她也跌了上去。
连夜赶来的沈让一下清醒过来,他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正对上姜毓宁黑漆漆的双眸。
“哥哥。”姜毓宁莫名也有些不自
沈让扶着姜毓宁的肩膀,让她坐起来,“我怕吵醒你。”
“现
“好了宁宁,哥哥不去了。”沈让按住她的手背,看着姜毓宁一脸的天真,终于还是道,“那是你的床,宁宁。”
沈让甚少用这般严肃的语气和她说话,姜毓宁愣了愣,才说“可是先前几次,哥哥不都是”
“没有。”她话未说完,就被沈让打断,“宁宁,之前几次也是这样,我都是睡
“为什么”
沈让平静道“我们毕竟不是亲兄妹,宁宁,你如今已经及笄了,将来要成亲嫁人的,你只能和你的夫君睡一张床,躺一张榻。”
“男女有别这个道理,你七岁时,哥哥不就教过你了吗”
这些年的诗书礼易,也不是白的,姜毓宁自然懂明白他的意思,可她对于沈让的依赖早已超过了这些规矩界限。
这些年来,她又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
对于沈让忽然的严肃,她有些害怕,也有些伤心,她抱着他胳膊不放,反问道“不是哥哥先进我房间的吗”
“哥哥说着男女有别,却
她是真的不明白。
沈让无声叹口气,道“的确,这次是我做的不妥,日后,再不会了。”
说完,他拎起屏风上搭着的外袍,盖到姜毓宁的沈让,将她单薄的身骨整个裹住,“去穿衣服,我今日来,是有话同你说。”
“哥哥想说什么”姜毓宁察觉到他的态度不对,破天荒没有听话,执拗地看着他。
沈让按住心底的波涛汹涌,深深地看她一眼,道“宁宁,你该回家了。”
“回家”姜毓宁没听懂,“哥哥一会儿不送我回去吗”
“我说的不是常青园,那儿不是你的家。”沈让说,“宁宁,你姓姜,景安侯府才是你的家。”
景安侯府
姜毓宁先是觉得有些耳熟,转念明白了沈让的意思,再顾不得去想,
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问“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怎么是不要你”沈让解释,“你回去之后,也永远是哥哥的妹妹。樊肃他们也会跟你一起回去,哥哥会永远保护你。”
可是姜毓宁这时候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她伤心道“哥哥要送我走,是不是讨厌我了是不是因为宁宁刚才没听你的话”
因为沈让的纵容,姜毓宁一向都是最知道怎么让他改变主意的人。眼下,她就那么抱膝坐着,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滚落,没一会儿就打湿了领口。
一边哭一边撒娇道“哥哥,别送我走好不好我会听话。”
沈让果然抱住了她,却没有改变主意,不容置疑道“明日,我会安排你和你兄长见一面。”
姜毓宁从未见过这样的沈让。
沈让知道自己是有些心急,伤了她的心,走过去想要安慰,可不管他说什么,姜毓宁都紧紧蒙着被子,没有半点回应。
沈让无奈,又怕她这么着会把自己闷坏,只好不再说什么。
他出门叫了竹叶和竹苓进来陪着姜毓宁,然后便离开了。
折腾了半天,实际上天还没亮,沈让想了想,还是先回了自己的厢房,预备睡个回笼觉歇歇,结果躺
他分明闭着眼,偏又自欺欺人地抬手盖住眼眶,仿佛这样就能将复杂的思绪驱散,可最终,手背上绷起的青筋,暴露了他的强装镇定。
姜贺今到淮王府的消息,请他明日到法严寺与姜毓宁见面时,可谓既惊又喜,喜的是这么顺利就搭上了淮王府,惊得是他所有举动,竟然都
他摸不准淮王的态度,翌日赴宴,不禁有些忐忑。
好
“参见淮王殿下。”姜贺今拱手行礼。
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
他心中默叹,面上倒是不动声色,淡然道“姜大公子不必多礼,请坐。”
姜贺今站起身,走到桌边,迟疑了一下,还是坐到了沈让的对面,也就是紧挨着姜毓宁的位置。
明明不是第一次见,却是两人第一次挨得这么近,姜贺今看着一直垂头不语的姜毓宁,来之前打好的腹稿竟然全都忘了,张了张口,只吐出一句“宁宁”。
听到这两个字,姜毓宁终于抬起头。
看见是姜贺今,她不由得愣住,“是你”
姜贺今亦做出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原来是姑娘。”
沈让微蹙了下眉,但到底没有当着姜毓宁的面说什么。
姜毓宁心思单纯,不会想到昨日的见面是姜贺今的故意接近,这会看到姜贺今,她只觉得很巧,想到他对自己说的话,眼底的警惕也渐渐消散。
“原来,你就是我的哥哥。”
姜贺今温柔道“倒是被你说中了,我真的见到了我的亲妹妹,宁宁,你离开这些年,哥哥一直很想你。”
听着他温柔的话,姜毓宁其实没有什么感觉,可是想到对面坐着的沈让,她就莫名有些想哭了。
难道她有了亲哥哥,就不能再被他宠爱了吗
感觉到眼角的泪意,她飞快低头想要掩饰,却还是被沈让捕捉到。
不过昨日
宁宁对他就有了这么深的感情
若是日后真的回到侯府,岂不是要将他忘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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