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宫宴一直到二更才散,回来时人困马乏,姜知意靠着轿子里合着眼,听见外面沈浮叫她“意意。”
身上懒洋洋的,姜知意嗯了一声,打起轿帘,看见沈浮跨马跟
天上一轮圆满的月,光亮洒下来,映得他浓眉重睫的容颜也浮着一层银白月华,他弯腰低头靠近她,姜知意觉得古怪,平时他看起来总有些清冷,然而此时,他微微弯起的唇,格外幽深的眼眸却有种春水般的柔软,也许是方才宴席上蜜酒喝得多了,此时有些眼花吧。
“意意,明天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沈浮
身上懒得很,姜知意只是半闭着眼睛靠着垫子“去哪里呀”
“出城走走去。今天要入宫伴驾,又要陪母亲过节,明天我们两个单独出去走走好不好”沈浮越说越轻,看见她低垂的眼皮越来越低,似要合上一般,她困得很,头歪
突然觉得口渴得厉害,喉结滑了一下,沈浮低着眼,闯进来的,是她细腻光洁的肌肤,像雪,又是香的,暖的。yhugu
她大概睡着了,沈浮不敢再说,定定神想要帮她合上帘子,她却忽地又开了口“去哪儿呀”
声音粘粘的涩涩的,粘
连耳朵里也痒起来,心里头更是,沈浮很想抱她
他弯着腰低着头,靠得她很近,他嗅到她鬓
宫宴冗长繁琐,她是真的累了困了。沈浮想看着她睡,又怕夜风吹到她,带着不舍轻轻放下轿帘,吩咐轿夫们抬得更稳些走得更慢些,催马跟
大街上行人来来往往,中秋的夜,人们总是舍不得睡,总要与亲人爱人相伴终夜,沈浮紧紧守着轿子,听见远处传来丝竹管弦的声音,不知道哪里的桂花开了,炽烈热闹的香气。
中秋的夜呢,沈浮抬眼看着天上的圆月,明晚的月亮当是同样的圆,到时候,只有他和她,属于他们两个的团圆夜。
轿子不紧不慢往回走,进大门换了小厮抬着往里,停
他打起轿帘探身进去,抱起了姜知意。
像羽毛,像甜梦,轻轻落进他怀里,又像是千钧重担,让他全身都紧绷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吵醒她。
沈浮慢慢向里走着。她睡得很沉,嫣红的唇保持着流丽的弧度,梦里也是笑意,她会梦见什么,梦里会不会有他
一念至此,心里的痒突然就难以抑制,真想闯进她的梦里,更想夜夜伴她入梦,吻她柔软甜蜜的睡颜。
然而不能呢,月光亮如白昼,丫鬟仆妇簇拥着,她的母亲还
滑,软,像吻着花瓣,满身满心都是香。
只是这一吻后,今夜注定是要相思入骨,难以入睡了。
姜知意一觉黑甜,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念儿比她醒得早,咿咿呀呀
“意意,”听见沈浮
接她做什么姜知意回想了一下,昨夜睡着前的片段模糊地回来脑海里,他那时候恍惚说过,要带她一起出去走走。
去哪里呢披衣下床,
沈浮候
但他还想更进一步。沈浮道“去城外,山上。”
他没有细说,姜知意却一下子明白了,是去田庄那边,他们初相遇的地方。绢帕拿
沈浮紧张地等着她的回答。她昨夜睡着了大约是没听见,此刻她又迟疑着,她不想去吗
半晌,屋里的水声又响起来,她
沈浮长出一口气。她答应了。一下子雀跃起来,欢喜说道“吃完午饭你睡了觉再走吧,不用赶得太急。”
帘子打起来了,她眉眼间带着不曾擦干的水汽,鲜嫩得像刚树的桃子“好。”
心头的痒火烧火燎地又起来了,沈浮跟
她会答应吗时间没隔多久,他也许不该这么心急,可他等不及了,一天不把他的名分定下来,他就一天无法安眠,更何况,这刻骨的相思除了与她日夜厮守,根本没有别的任何办法可以纾解。
他等不及了,哪怕注定还是落空的希望,他也要再试试。
天气不冷不热,微细的风拂着脸颊,一个多时辰后,车马
抬眼一望,依旧是熟悉的山水田园,三月里那场动荡仿佛还
沈浮知道,她是说背上的伤口,忙道“早就不疼了。”
伤口虽然深,但他用心调养,姜遂又传授他一套帮助恢复肌肉的动作,他每日里都要练上几遍,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到没受伤的状态,但看样子再过几个月就能全好了。
沈浮握住她的手往河边走去“晚上我们就
秋意薄薄,水边的蒲苇抽了穗,云雾般摇荡着,姜知意看沈浮从仆从手里接过一个罩鱼的篓子,这让她大感意外,笑问道“你还会这个”
“会的。”小时候馋了时,会偷偷拿撮箕箩筐之类到河里捞鱼,是难得打牙祭的机会,这鱼篓子比撮箕更好用。
他拿着篓子沿河走了一阵,拣了最可能有鱼的地方沉下去,姜知意
她越想越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了声,沈浮回过头来,正看见她灿若烟霞的笑容,
那些话就
下好鱼篓,姜知意与沈浮沿着河边走着,澄碧的天空高而深远,白云闲闲飘过,鸟雀掠起又躲进芦花荡里,这秋日的郊野,总让人万虑皆空。
她已经很久不曾这般悠闲自
“意意快看,”沈浮仰着头,指着天边,“那边有一只鹰”
姜知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碧色背景下黑色的鹰隼近乎静止地滑翔,张开的双翼分明没有动,然而倏一下,已经
傍晚时野炊的炊烟升起来,从家中带了各种吃食,只需要热热就能吃,鱼篓里大大小小抓了十几条鱼,还有些虾米,沈浮拿一把小刀
汤烧开了,咕嘟嘟翻腾着,浓浓的白色,沈浮蹲
姜知意觉得他是要说什么,安静地等着,然而他又没说,只是带着淡淡的笑“这样真好。”
是呀,真好。
饭菜很快得了,鱼汤鲜美,烧好的小鱼细嫩得像豆腐,姜知意从从不曾吃过这样乡野的做法,尝了一口“好吃。”
“那我以后天天给你做。”沈浮忙道。
姜知意嗤一声笑了“不要。”
“怎么了”沈浮有点慌。
“厨房上有人呢,又不是请不起人。”姜知
沈浮的手“还疼吗”
沈浮知道,她是说背上的伤口,忙道“早就不疼了。”
伤口虽然深,但他用心调养,姜遂又传授他一套帮助恢复肌肉的动作,他每日里都要练上几遍,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到没受伤的状态,但看样子再过几个月就能全好了。
沈浮握住她的手往河边走去“晚上我们就
秋意薄薄,水边的蒲苇抽了穗,云雾般摇荡着,姜知意看沈浮从仆从手里接过一个罩鱼的篓子,这让她大感意外,笑问道“你还会这个”
“会的。”小时候馋了时,会偷偷拿撮箕箩筐之类到河里捞鱼,是难得打牙祭的机会,这鱼篓子比撮箕更好用。
他拿着篓子沿河走了一阵,拣了最可能有鱼的地方沉下去,姜知意
原来情之所钟,真能让仙人折腰下凡。
草丛里树枝上,无数羊角明灯错落有致,暖黄的一团像星子,照亮往前的路。头顶上是一轮圆月,大大的低低的,像皎洁的玉盘,安静地挂
虽然不是十五夜,但这十六的夜月,也是同样圆满,同样明亮呢。
山坡不很高,他们手挽着手,很快到了顶上,沈浮停住了步子,低头看她“意意。”
月光灯光,风声虫声,一切嘈杂着涌进眼中,涌上心头,唯一清明独立的,是眼前的沈浮,他朱色衣衫的下摆随着微风摇摇晃动着,漆黑眼睫间,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姜知意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有些恍惚,心头肿肿胀胀的,许多事涌上来,乱纷纷地想不清楚,也许情感,本就是这样剪不断,理还乱吧。
“意意。”沈浮还
姜知意
指尖有薄薄的湿意,这动作,让沈浮突然得了无数勇气,握了她手贴
害怕着期待着,许久,听见她低低的回应“嗯。”
狂喜像山火一点,迅速燎原。沈浮用力搂住姜知意“意意。”
她柔软的身体
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