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高远,飞鸟掠过。
此处林间下过一场细雨,草木皆湿,日头阴沉。
一行军队行走
为首的男人身骑骏马,一身玄金色劲装衬得身形修长干练,腰间别着刻金唐刀,隽朗的容颜尤为冷肃。
骨节分明的五指紧拽马缰,身下骏马停下,侦查兵急急赶至男人身旁,将一条刺绣致的袖带呈上。
那袖带上绣着紫藤花,谢明鄞眉眼一沉,这对于他而言尤为熟悉,昭宁的衣边喜爱绣紫藤花,显示是留下的路迹。
谢明鄞清楚这八九与南阳王脱不了关系,一连过来两日之久,他已然心急如焚,得快将人找到。
正于此时,忽一声鸟鸣声响起,随之一只飞鸟袭来,谢明鄞手臂一抬,飞鸟落
鸟爪上系着细小纸条,谢明鄞将其取下,放鸟雀飞走。
纸条染了雨珠,颇为潮湿,但不影响上面的字迹,迷糊却可辨认,写着清丰镇三字。
谢明鄞眸色冷沉,将纸条捏于手中,重新拽起马缰,冷道一声“前往清丰镇。”
此言落下,秩序井然的军队再次前行起来,往林中深处赶去。
***
清丰镇府邸。
从厢房里出来,沐锦书惊魂未定,紧跟着领路的那个兵卫,纤手捂着胸口,腿脚都是软的。
不管要去见的人是谁,只要不动她的孩子,远离高袭,一切都能过得去。
这方府邸地界颇广,越过朴实无华的曲廊,便入了一间清雅的院子。
院子内种有芍药,花香清新,分外怡人。
这花宜寿园常种,沐锦书不禁留意几眼,怀着忐忑的心停
房门大敞着,晚风习习。
沐锦书可见屋内的纱帐被吹动,帐中有一位略微佝偻的身影,看得出此人颇有威严,似乎
这么久来,
沐锦书的心依旧紧绷,无法放松下来,兵卫从房中退出来,向她道了一声请。
沐锦书脚步略微踌躇,只怕自己出了狼窝又入虎穴,僵持中她还是踏入了房间,缓缓停
里头的人不语,似乎透着纱帐凝视着她,房内气氛深沉,此时日暮西沉,霞光辉映。
那人
他道“这几日你便留
沐锦书微微一顿,跪地行礼“多谢前辈相助,还问前辈是何许人也。”
老人漠然片刻,伸出枯槁的手将纱帐掀起,他衣着朴素,一张鹤
他也不加避讳,纱帐挂于一旁,身前的琴案上摆放着的长琴琴弦是松懈的。
沐锦书顿时怔
她从未想到这个人会是已故的太上皇,事情的始末难道皆是他一手策划,起因是他,到最后也是他,为什么
太上皇看着眼前的沐锦书,姿态犹如一个闲云野鹤的长辈,但却又出现
太上皇眼眸里的暗然一闪而过,离京的决定中,本应没有昭宁,奈何高袭肖想于她多时,暗中将她擒来。
自上次放纵沐锦书嫁于楚王,高袭便对他有所不满,此次直接违抗军令。
她腹中的是明鄞的种,太上皇再怎么说,也不会让高袭动这种心思。
世间从没都没有不偏心一说,二皇子谢明鄞是他看着长大的,若今日
沐锦书难以置信地看着太上皇,“为什么”
太上皇气定神闲地将手掌放于膝上,淡淡回道“没有为什么,不该问的别问。”
当年他与皇帝的恩怨已渗透进这茫茫十几年里,人至老年,要么看淡世俗,要么顽固成疾。
一旁的小厮为其斟茶,太上皇依旧淡然,端茶轻饮,这一两个月来难得高兴。
那两个孙子倒也聪明,知道将计就计,引蛇出洞,他到底是见多了心计,没上二人的当,选择离京南下。
南阳王高袭虽带兵打仗一把好手,但是个不成器的,几次险些入套。
此次贪恋美色,将昭宁公主擒来,恐怕老二同太子已经警觉,搜罗其下来。
太上皇薄怒不已,将高袭提来斥骂,事已至此,只能将昭宁留下。
他曾转念想过,如若复辟不成,败于自己所教导过的孩子,也算一种欣慰。
沐锦书紧抿着嘴,她无法理解一向远离尘世喧嚣,闲云野鹤的皇祖父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沉思须臾,沐锦书依旧忍不住询问,“那山河图是否真有前朝宝
太上皇转动着茶杯,灰暗的眼眸平静得一如一滩死水,“有,老朽要复辟,自然需要资财。”
沐锦书微顿,难怪乔百说南阳王不足以让他卖命,乔百是修造皇陵墓匠的后人吧。
“皇祖父利用自己的辞世开启皇陵,若那晚二哥没有设伏乔百,顺利盗出山河图,复辟之事将
太上皇扬唇淡笑,熟悉的面容依旧慈眉善目,“昭宁,你很聪明。”
沐锦书低下眉眼,不做回应。
正
一个兵卫急匆匆地从屋外赶来,打断了二人的交谈,“老祖宗禁卫军正
听言,沐锦书眉眼一喜,禁卫军是谁来了
“这么快”太上皇处事不惊的面容上浮起一抹谨色,“南阳王呢。”
兵卫回道“已前去布阵抵御,还请老祖宗速速离去。”
太上皇并未立马回应,沉思良久,高山上的烽火通信,格外显眼。
他却淡淡一笑,对于沐锦书开口道“清丰镇兵三万,你猜谁会赢。”
沐锦书沉着眉眼,转而磕首叩拜,说道“皇祖父德高望重,年岁至此,不该再行反逆之举,莫再争扰是非。”
“您贵为国父,百姓敬重,相信皇帝陛下亦不会真追究此事,还请清丰镇投诚,了却战事。”
太上皇听言,似有冷哧一声,缓缓站起身,年长的身体保养的得极好,不见年迈之象。
太上皇提步越过跪着的沐锦书,漠然离开这间厢房。
他半生戎马,铮铮傲骨,从来不提投诚二字,更何况那是他最为厌恶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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