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冬十一月,大雪纷飞,严寒刺骨。
厚雪已没过脚踝,距离京城不远,但车前的马匹已举步维艰,瑟瑟
这一年许凝刚及笄不久,因安葬母亲于齐州,回京时困于风雪之中。
许凝记得那天手里的暖炉已泛凉,荒郊野岭,风雪交加,回不到京城,他们一行人将要冻死
父亲会派人前来接应,但似乎风雪过大,他们已迷失方向
车厢内已挡不住寒风吹入,家丁紧紧挡着车门,一行人已惶恐不安。
许凝浑身捂得严实,蜷缩
这般极寒的天气,四野无人,车前的马夫斗篷结满风霜,雪霜糊眼。
他奋力抽打马匹,奈何马匹已无力前行,轰然倒地,马车重重地倾斜,
许凝因此惊呼一声,连忙稳住身子,马夫
马车走不下去了,大雪却尚未停。
马夫跳下车,揭开车帘时,许凝被凛冽寒风吹险些睁不开眼,只听马夫道“这离京城不远了,不能停
身旁的嬷嬷已是面色惨白,仓惶道“这要走得走到什么时候,只怕会冻死
马夫扯着嗓子回道“总比停
许凝手抖得不行,已然握不住那已凉的手炉,嬷嬷护着她的身子,不得不下马车。
踩下地,双脚就被积雪所淹没,似乎
正
许凝转首望去,那高挂旗帜上的符号,她认得出,是京中巡防营。
巡防营为京畿外围的军营,负责巡逻京城附近的防务,这说明他们已
见此,下人们欣喜若狂,招手呼喊。
那风雪中的队伍循声而来,穿戴甲制马具的马蹄踩入厚雪中,稳步前行。
巡防军之中,只见一少年盔甲着身,身姿挺拔,立于骏马之上,霜雪覆满身,却不掩神采熠熠。
他头盔半遮面,将身下骏马勒住,一双深邃的冷眸扫视而来,带着拒人千里的寒气。
那时许凝尚
他会救她吗
旁的禁卫军出声盘问“何人受困雪中”
家丁赶忙回道“京中大理寺卿许家,我家小姐返京途中遭暴雪所困,还请各位大人相助。”
言罢,家丁忙将许家的通行牌递上前,那巡防军瞧了瞧,同那少年辨认。
“大理寺卿之女”
少年的声音清冷,不失沉稳,尤为好听。
许凝忙回过神来,将围巾揭下,霜雪染着她的脸,被吹得刺痛
马上的少年似乎挑了挑眉梢,随之将通行牌扔掷了回来,许凝冻得厉害,一个激灵却没接住那牌子。
通行牌落
她再抬眸时,那少年已驾着马转身,身影修长,抬手示意巡防军使马拉他们深陷雪中的马车。
风雪刺骨,许凝的帏帽上已满是霜雪,这天大雪,她被巡防营送回京城。
城门之下,许凝轻拢面容上的长巾,怔怔地望着那骏马上的少年离去,那时她便知遥不可及的人。
传闻中的皇太子。
东宫太子初入朝政,便被皇帝安了个最为辛劳的职务,那便是跟随巡防营将军,防务京城外围。
就连身为大理寺卿的父亲都念叨过几句,皇帝陛下这教子的方式,不合常规。
那个盛冬虽然寒,但成了许凝念念不忘的事情,就和每个会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她多了份心事。
许凝自幼长
由于喜好糕点美食,天天绕着膳房转悠,还有喝酒溜鸟,打马球,她来得比谁都勤快。
照陈长越的话来说,这样子她可嫁不出去,没人要。
陈长越,宣威将军之子,陈家与许家颇有交情,陈长越算是她的表哥,走往多了,也便熟络了。
若是以前这样的话,许凝定不会放
京中的勋贵小姐个个知书达礼,端庄大方,她与之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不知怎的,许凝开始学起那些闺秀的模样,从礼节到诗词,研习苦。
就连父亲和弟弟都说许凝开了窍,哪是她开了窍,是她看到的那个人站于高处,她只是想追上去。
听闻东宫太子冷肃沉稳,聪慧过人,听闻行事出众,深得皇帝宠爱,那是天之骄子,她连见一面都难。
就这般,许凝改了性子。
渐渐的,一年两年,她的端庄温雅
但陈长越说她没有以前贪玩任性,许凝则是淡淡一笑,学会敛自己,这没什么错。
待至太子弱冠,加冠之礼,尤为隆重,
身着深绛华服,腰挂玉佩,青年身量修长,举止优雅,依旧是那般淡漠的冷眸,明明是他的加冠礼,却不见笑意。
就像这个人不会笑似的,永远都沉着一张脸,许凝倒是好奇起来,若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似乎她也想象不出来。
太子弱冠之后,宗亲士族亦开始忙起来,一来是关于太子朝政之事,二来便是太子娶妻之事。
皇后一手操办为太子挑选太子妃,这各家臣子的嫡女画像呈上去了不少,皇室婚姻归根结底只是场利益。
那天夜里,父亲将她召了过去,他身为大理寺卿,素来中立于朝政,皇后娘娘有意向将大理寺的权益与太子相辅。
许凝看着父亲手中的画像,回道“那父亲便将凝儿的画像呈上去吧。”
就这般,选妃的花册多了她的名字,她知道父亲仁爱,若是拒绝,父亲也不会强求,但许凝想靠近太子。
皇后有意向的权臣之女可不止她一个,到底还是由太子面见众女之后定下来。
不过让许凝没想到的是,这太子妃定得太快了,选妃尚未开始,礼部就来了人。
说是太子专于政务,无心选妃,便免去面见之日,选了她的画像便让礼部筹备说亲的事。
许凝顿
作者有话要说从头写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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