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丛珊脸色惨白。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她绝对不能说。要是宋识檐知道他对病秧子做过什么,就算他不爱那病秧子,也绝对会负起责任,那到时候她就什么都没有了!眼泪肆无忌惮的流淌着,汪丛珊声音哽咽,“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你马上就是有妻子的人了,你总说阮阮妹妹还小,一个人出去住你不放心,可她已经二十岁了,你待她那样好,处处照顾着她,你们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你就不怕她对你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宋识檐微微蹙起了眉心,英俊的五官轮廓被夜色氤氲的愈发清冷,“她只是个孩子,能有什么心思。”汪丛珊气到不行。孩子孩子,都二十岁了算什么孩子?只有他当那个病秧子是孩子!心里头像是堵了无数团棉花,堵的她呼吸都疼,“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可是外面的流言蜚语你也不考虑吗?哪有二十岁的姑娘还跟着哥哥单独住的道理,你们又不是亲兄妹,难道等我们结了婚,她还要跟我们住在一起吗?”她声音带着浓烈的怒意,可见这件事她其实已经想说很久了,宋识檐静默须臾,声音温和了几分,“这件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如果你介意丫头跟着我们,我可以在月牙湾另买一幢别墅,让佣人来照顾她,但丫头身子弱,我不能让她离我太远。”汪丛珊恨不得撕了阮阮。因为她无时无刻不占着宋识檐的心。“那这和她继续跟着我们住又有什么区别?!如果她一有事就可以找你,那以后等我们半夜睡下了,要是下个雨打个雷,你是不是还得去看她,如果她不敢一个人睡不想你回来,你是不是还得抱着她守着她一晚?!”她越说越不像话。“我是她哥哥,不是男朋友,”宋识檐眉目清冷,打断了她。他可以理解她吃醋的行为,但不是什么醋都可以乱吃,宋识檐自认为在这件事上问心无愧,丫头自小就生长在他身边,他对她自然倾注了不少感情和厚望,但再多的感情,那也只是父亲对女儿,哥哥对妹妹的关爱,和男女之爱岂能荒唐的混为一谈。“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宋识檐道,“等宋辰和丫头感情稳定,婚事自然会提上日程,女孩子名誉何等重要,如果两个孩子心意坚定,丫头日后会是宋家明媒正娶的孙长媳,我不希望再听见这样的话。”汪丛珊呆住了。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宋识檐什么都没再说,清隽的眉目掠过一丝失望,就迈开长腿走向了不远处的黑色宾利。……时间很快就到了宋氏集团周年庆前一晚。阮阮舞蹈已经排的很熟练了,唯一的问题,就是她领舞的礼服总是定不下来。周教授喜欢艳而不妖的风格,采桑舞对舞裙的要求又很高,这一个月挑挑拣拣下来,周教授最终定下了两套。阮阮晚上在家的时候,费劲的把两套舞裙都试了一下,背后和身前繁复的蕾丝丝带她弄了半天才理顺,然后站在镜子前拍了照给周教授发过去请她定夺,但周教授却说她身材好长得又漂亮穿哪套都好看,让她自己定。“……”阮阮实在有些选择困难。她懒得再脱了又穿,就准备求助宋识檐,要是他也觉得她现在身上这套好看,就定这套好了。阮阮敲了敲宋识檐的房门。半天却没有回应。她见书房的灯是暗着的,就以为他是在卧室,哥哥是又出去了吗?阮阮有些疑惑。她看了眼远处的门厅,没看见宋识檐的手工皮鞋。“哥哥。”阮阮又敲了敲。还是没有回应。阮阮犹豫了几秒,还是打开了卧室的门。宋识檐果然不在卧室。她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却听见阳台门打开的声音,宋识檐刚运动完,赤着上身走了进来。阮阮万万没想到会看见这样的一幕。脚步僵在了那里。暖黄的灯光自半空中倾泻下来,男人身型挺拔,眉眼深邃,汗珠从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滚落,沿着他肌理分明的蜜色胸膛,没入他腰间的黑色运动裤。阮阮在看见他腹肌的时候,整个脑子就不争气的当机了,宋识檐显然也没料到她在这里,手里擦汗的毛巾一顿,“有事?”阮阮傻傻的站在原地,想说什么,忽然感觉到鼻腔里涌下来一股温热,她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却见宋识檐脸色突然一变,长腿疾步朝她走来。阮阮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下一秒,她脸上就罩上来一块毛巾,下巴被男人温暖的手扶住被迫抬了起来,“去沙发上躺着。”阮阮意识到是自己流鼻血了,还是看宋识檐的身材流的鼻血,简直又羞又窘恨不得原地去世,“哥哥,今天家里好干……干的我都流鼻血了……”她找着拙劣的借口,也不知道宋识檐信没信,身子就被迫躺在了沙发上头,宋识檐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快速帮她止了血,然后瞥了她一眼,“嗯,是有点干。”他其实不配合她还好,他配合着她说了这句话就让阮阮愈发的脸红,宋识檐绝对是不信的。她心慌意乱的别开了目光,不敢跟他对视,白皙的小脸染上淡淡的红粉,“不能怪我……我又怎么没见过男人不穿衣服的样子……这等于视觉暴击……”她说话的时候宋识檐就已经穿好了衬衫,扣子严丝合缝的系到了颈间第一颗,修长的指骨轻弹她的额头,“哥哥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便推我的门。”阮阮轻抿红唇,不说话了。“找我什么事?”他止了她的鼻血,就把毛巾收回,又扯过湿巾把她鼻子周围的残血擦干净。女孩儿纤细的身子躺在沙发上,小脑袋微微仰着望着他,“周教授给了我两套周年庆的舞裙,说我穿哪套都好看,我拿不定主意,就想请哥哥看看。”宋识檐自然注意到了她身上的裙子。白色的蓬蓬纱,轻软又有灵气,腰间束带镶嵌着碎钻,束带下垂坠着羽毛状的宝石流苏,既优雅端庄又不失少女的俏皮可爱,确实很符合她的年纪和气质。且花边领口开的不低,并不暴露,宋识檐还算满意。“这件就很好,”宋识檐看着她,“你自己喜欢最重要。”阮阮就猜到他会这么说,怕鼻血再流下来,保持着微仰着的小脑袋,乌黑漂亮的眼睛眨了眨,“那就这件?”她已经习惯了自小到大什么事都依赖着兄长,尽管宋识檐每次只是给她建议,希望她能自己做选择,可她还是下意识的喜欢听从他的意见,因为她觉得兄长什么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