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榕心中的小人已经哇呀呀给了傅如晦好几拳,要是一会儿他停车真把她扔车上,她就自己睁眼下车,让傅如晦好好的吃上一惊,并且当面谴责他。
让楚榕欣慰的是,傅年傅余还是她的小天使,听到傅如晦的话,他们表示质疑“爸爸,我们不带妈妈一起玩吗妈妈一个人
傅如晦很为难地说“可是妈妈
楚榕适时地睁开眼睛,毫无演技可言地说“哎呀我醒了,你们
傅余很轻易地相信了楚榕湛的演技,他拍手道“妈妈你睡醒啦,爸爸说要带我们下去玩呢。”
“是吗”楚榕恍若刚知道,“去哪里玩”
“这里”傅余兴高采烈地拍拍车窗,外面是五缤纷的花田,空中还有一瓣一瓣的花瓣
傅如晦的车子正从花田路过,往前面的入口行驶。
楚榕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粉色花圃,也忍不住感叹道“真漂亮。”傅如晦还知道这种浪漫的地方
“睡醒了”傅如晦轻笑,“怎么自己醒了”
言下之意,没人叫你你竟然就醒了。
楚榕不想理这个狗男人,她装作没听见傅如晦的话,无声地表示自己正
傅如晦被楚榕无视也没有生气,车子
傅如晦买了四张票,楚榕看他掏手机转了两百块钱,油然生出一种微妙的亲切感,原来傅如晦这种人,也有花两百块钱买东西的时候。
“儿童票半价的,先生。”售票员笑眯眯地补充道。
于是还没支付密码的傅如晦从容地把金额改成了一百五十块。
楚榕更亲切了。
闲闲地起手机,傅如晦道“进去吧。”
傅余兴奋地跳了跳,拉着傅年就率先跑了进去。
楚榕和傅如晦走
绕过门口的栅栏,入眼就是如海的紫色薰衣草,微风拂过,紫色的植物就跟着风的方向倾斜摇摆。这里面的主要是种的薰衣草,刚刚他们
傅如晦道“这种地方”
他垂着眼睫,看着楚榕伸手揪了揪薰衣草的尖尖,像是
傅如晦眼睛里的笑意快要跑出来,他牵住楚榕的手,低笑道“别摸了,上面有灰。”
楚榕讪讪地回手,“噢。”
“刚刚说没想到我还知道这种地方,是什么意思”傅如晦把她的手一整只握
他捏着她的手搓来搓去,不知道
傅如晦看了她一眼,“以前有人带我来的。”
楚榕看着前方,“啊。你那几个朋友”他们看着也不像是会来薰衣草花园的人吧。
傅如晦只否认道“不是。”却没有接着说了,一副不愿意提起的样子,楚榕顿时心里有数,大概是上一任妻子带他来的
还真是浪漫啊。
楚榕有点酸溜溜地想,带现任来和前任约会的地方,这合适吗。
傅如晦见她不说话了,微微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楚榕不乐意被傅如晦抓着了,她抽出自己的手,追上前面两个跑得正欢的两个小豆丁,“没想什么。这两个小家伙跑得好快,我去看看”
傅如晦手里陡然一空,他看着楚榕跑过去像只老鹰一样逮住两只小鸡,两只小鸡被她抓住,叽叽咯咯地笑个不停。傅如晦看着他们打闹了半分钟,笑得震天响,眼神时明时暗,三步并两步走上去把楚榕拉住,解放了两只小鸡仔。
楚榕被傅如晦箍住胳膊,傅余笑声戛然而止,他疑惑地抬头一看,原来是爸爸来了。
傅年松了一口气,刚刚被楚榕一阵揉搓,就是他也忍不住笑得肚子疼。
楚榕被人捏着肩膀,很不高兴“你干什么”她刚
“别闹了。”傅如晦拂去楚榕身上沾上的一点的花叶,“渴不渴刚刚吃了点心,没喝多少水,现
他刚刚听见楚榕笑得嗓子都有点哑了,她还这么没心没肺地玩。
楚榕还没说话,傅余就先跳着说“爸爸我想喝果汁”
花园里有贩卖机,也有小摊位,小摊位有鲜榨果汁,还有冰激凌卖,傅如晦问了母子三个的意见,他们一致同意去小摊位坐一会儿。
傅余要了一杯西瓜汁,傅年喝的是葡萄冰,楚榕作为成年人,有特权,可以同时要一份香蕉船冰激凌和草莓奶昔。
傅如晦给他们付了钱,自己只拿了一瓶水。
“妈妈,可不可以给我吃吃你的樱桃呀”傅余喝了一口自己的西瓜汁,甜滋滋的沁到心尖上。他眼巴巴地看着楚榕香蕉船上点缀的几颗樱桃,红彤彤、圆溜溜的,看着饱满诱人。
楚榕大方道“当然可以啊,不过樱桃已经过季了,可能会有点酸噢。”
傅余道“我不怕。”
于是楚榕就喂了他一颗。
“哎呀。”傅余嚼了两下,一张肉嘟嘟的脸顿时皱成了一团,像颗小核桃。“真的很酸呀,妈妈。”声线还被酸的有些抖,“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酸的樱桃。”
楚榕自己尝了一个,确实是酸的揪心,她没忍住连肉带核一起吐出来了。
傅如晦结完账走过来,看了看楚榕坐拥两个冰饮,嘱咐道“冷的吃多了当心胃不舒服。”
楚榕咬着勺子转了转眼珠,“可是已经买了,总不能浪费呀。”
她终于愿意好声好气跟他说话了,傅如晦暗暗开心,他
楚榕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手指提着一个樱桃递到傅如晦嘴边,“不如你帮我吃一点,两个人吃就不多了。”
傅如晦显然是没想到楚榕会喂他,他拧瓶盖的手顿住了,看出楚榕笑得很坏,傅如晦还是弯唇低头,含住了楚榕喂给他的那颗樱桃。
楚榕奸计得逞,得意地问他“好不好吃”
傅年傅余全程看着楚榕拿着酸不溜秋的樱桃坑自己老爹,但都选择一言不
即便是自己体会到那樱桃有多酸,傅余也没提醒傅如晦,
傅如晦还能不知道楚榕心里那点算盘,楚榕脸上
“嘶。”傅如晦吃酸不怎么行,这声被酸到的抽气不是装的,他是真的被出乎意料地酸的一个激灵。
楚榕哈哈大笑,“哎呀傅总,怎么啦不好吃吗”
傅余因为没有提醒爸爸而有点愧疚,“爸爸,是不是很酸呀”
傅如晦喝了口水漱了漱,笑道“不酸。”
楚榕笑得太猖狂,捉弄到了傅如晦比欺负小朋友还有成就感。傅年看她东倒西歪的,连忙伸手扶住楚榕。
“这么开心”傅如晦伸手把楚榕肩膀扶住,“别摔了。”
楚榕还是笑个不停。
“一会儿冰激凌化了。”傅如晦又说。
楚榕立即住了笑,拿着勺子挖冰激凌吃。吃了一半,傅如晦开口道“不是说要分给我一半”
楚榕不想分,装作听不见。
傅如晦也不继续劝,静静等着楚榕把一大只香蕉船吃完,然后没了她的草莓奶昔,“回去再喝。”
“拿着多碍事啊。”楚榕争取道,“一会要是拍照什么的,手上拿着个杯子也不好看。”
“我帮你拿着。”傅如晦体贴道。
楚榕只好放弃了那杯奶昔,刚好她确实有点喝不了了。
刚刚她和傅如晦之间还有点说不上来的氛围,楚榕不想搭理傅如晦,傅如晦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这下吃了点东西,楚榕人也开心了,傅如晦也松了口气。
着花园太大了,光是中间栽的一望无际的薰衣草田就够楚榕他们逛很久了,楚榕和傅年傅余排成排,从花田中间垦出来的一条小道上穿过去。
因为他们要走到中间让傅如晦给他们拍照,傅如晦便没有跟上来,站
等母子三人吭哧吭哧走到合适的位置,抬眼一眼,竟然看不到傅如晦的身影了。
“这是走岔了吗”楚榕张望了一下四周,还真没看到傅如晦。
傅余踮着脚都没有薰衣草高,他努力跳了跳,“妈妈,我看不见。这个花花长得实
傅年也看不到,他深以为然“好高。”
楚榕纳闷,“不知道你们爸爸跑哪去了,他是不是没找到我给他指的位置啊。”
“那怎么办呀”傅余拉着楚榕的手指,“爸爸丢了。”
楚榕大手一挥“那我们自己拍吧,谁让爸爸他自己找不到地方呢。”
傅年拉拉楚榕,提醒“你忘了,你把手机给爸爸了。”
“对啊。”楚榕懊恼,刚刚怕傅如晦手机没有美颜,她就把自己手机给傅如晦了,现
她泄气地
傅余附和道“爸爸是小笨蛋。”
傅年捂住傅余的嘴巴,“没礼貌。”
楚榕扑哧一笑,郁闷的心情消散了一点,“爸爸是小笨蛋,那小鱼岂不是小小笨蛋”
傅余睁大眼睛,“我不是笨蛋啊。”
因为嘴巴被哥哥捂住,傅余说的话变成了一串呜呜声,傅年忙松开手,“那我们
楚榕点头,“只能先等等他了。”
他们三个现
楚榕想,还好这里来玩的人不多,不然他们挡
正这么想着,后面突然来了人,声音温润道“借过一下,谢谢。”
楚榕连忙往后缩了缩,想办法让出一点空间,但是这条辟出来的小路为了不占用太多种草的地方,本来就只能容纳一人通过,她再怎么缩着身体,也没法让出一条能通过的路。
她后面的人也是无奈地笑了,“看来是没办法过了。”
楚榕尴尬一笑,“那我再往前走走吧。”
“哎,是你”说话人突然惊喜出声,“还记得我吗”
嗯楚榕这才把视线放到了说话人的身上,刚刚因为不好意思,她一直低着头没看来人。他突然这么说,楚榕还以为是熟人,可是一看他的长相,楚榕
他穿着不合时宜的白色长袖衬衫,这么热的天,头上却不见一丝汗。一张白皙的脸绝对称得上一句英俊,鼻挺唇薄,斯斯文文的,看着就是个知识分子的样子。
这张脸并不大众,所以楚榕可以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
可是这个人脸上的表情又实
楚榕不由得有点怀疑自己,便又打量了一下这个人,仔细看了看,确实是不认识。
傅年抬头一看,有些惊讶“傅老师。”
穿着白衬衫的青年果然是个知识分子,傅老师看到楚榕手上牵着的傅年,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傅年的家长吗上次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就走了。对了,回去之后头有没有肿啊”
楚榕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个人的身份了,上次送傅年上学时
“是你啊。”虽然不知道长相,但是楚榕对他的钢铁大脑印象很深,属于是现
傅老师笑道“是啊。很有缘呢,您是傅年的”
“呃,妈妈。”
傅老师很惊讶,“这样吗你看起来比我年纪还小,我还以为你是傅年的姐姐。”
楚榕干笑两声,“哪里哪里。”
傅年看着和楚榕侃侃而谈的傅老师,忍不住帮他回忆道“老师,上次您不是说没有看到我妈妈吗”他听到动静后出门看,傅老师就站
傅老师讶异道“是吗老师自己都忘了,可能当时有点走神吧,抱歉啊傅年。”
傅年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看了看楚榕,晃了晃她的手臂,天真稚气地道“妈妈,我们去找爸爸吧。”
“啊,好。”一直站
傅老师诶了一声,“要走了吗我还想问问你的头有没有伤到呢。”
楚榕苦笑道“傅老师,你的头确实很有威力,上次回去之后肿了快一个星期。”她本来也不想和傅老师说这些的,但是又觉得他这冲击力实
傅老师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皱着眉道“实
“不用不用。”楚榕也不是为了医药费才说这个的,“我只是觉得您的体质确实是很特殊,要是
傅老师露齿一笑,“过奖了。就算不赔偿费,也留个联系方式吧,傅年
这一点倒是说的很中肯,楚榕觉得可以,但是她没拿手机,只能摊手道“抱歉啊傅老师,我没带手机。”
“没带”傅老师有些犹豫,“那”
“妈妈你带了的呀。”傅余急急地说,“手机放
楚榕无奈点头,“是,不好意思,我手机
傅老师眨了眨眼,似乎是有点不相信“噢,这样啊。那您记得自己的电话号码吗”
楚榕微笑摇头“不记得。”新换的手机,她还没怎么用呢。
傅老师失笑,“好吧。下次有机会再加。下次再遇见的话,希望您能记住自己的号码咯。”
“嗯。”
“您贵姓”
“楚,我叫楚榕。”
傅老师笑道“楚小姐。”
楚榕没有问傅老师的名字,她对老师这个职业有点敬畏,总觉得这么问他的名字有点不好意思,而且自己对傅老师叫什么名字不感兴趣,他不主动说,她就不问。
“那傅老师你接着逛吧,我和孩子们就先走了。”
傅年礼貌低头,“傅老师再见。”
傅余跟着哥哥鞠躬,“老师再见。”
傅老师微微一笑,“再见。”
楚榕三人走远了,直到这条小路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傅老师突然摘下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狠狠往地上一掼,镜片被生生地摔出镜框。
“妈的。”
他厉声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