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愕然。
看着他疏离客气的微笑,俩人似乎一下子隔了千万里。随着这轻飘飘一句话,之前过往都成了云烟,倏然消散了,不留一丝痕迹。
“王叔,你不认得我了”
裴弘元微笑,“估计是损了心脉的缘故,没关系,现
他一副长辈安慰晚辈的语气,脸上挂着和蔼,倒真真有了王叔的样子。
可损了心脉怎么会不记得人呢
幼菫想起离谷主曾说,裴弘元
或许就是那时,大脑缺氧受了损伤也不一定。
思及此,幼菫平静了许多,总归,人醒过来就好。
那些前尘往事也不是什么愉快事,忘了便忘了吧。
她问,“王叔记得别人吗”
裴弘元摇摇头,“不记得了。不过陆辛请画师画了很多人的画像,见了面倒也能认个七七八八。”
他侧开身子,“外面冷,平阳进殿说话。”
还真是个体贴的长辈啊。
“是,王叔。”
幼菫福了福身,随着他们进了殿内。
殿内燃着炭盆,暖烘烘的很舒适。
萧甫山帮她解了斗篷交给殿中太监,便携着她
他昨日便知,离谷主和裴弘元回忠勇王府了,因是坐着马车,具体情形却是不知。
今日一早,裴弘元便出现
他三年多未曾出现,朝臣都以为他
可他突然不认人了,朝臣们惊讶之余又恍然,原来
萧甫山拿着火钳拨动着炭炉里的炭,心中疑窦重重。
裴弘元
这些事情太过凑巧。
萧甫山放下火钳,将炭盆罩子罩上,看向垂眸喝茶的裴弘元,“忠勇王是如何醒来的”
裴弘元的身侧也有一个炭盆,他双手
昨日冬至,阴极之至,阳气始生。
他笑了笑,“果不其然,本王就醒了。”
此回答合情合理,萧甫山挑不出毛病来。
习武之人都知晓,神阙穴是五脏六腑之本,为任脉、冲脉循行之地、元气归
“如此说来,忠勇王能苏醒,的确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裴弘元微笑,“想必是了。还要多谢安西王和平阳相助,听说本王曾
萧甫山沉眉道,“你是公主王叔,血脉亲缘,相互照拂是应当之事。”
幼菫一直盯着裴弘元看着,看着他的细微动作,想确认他是否真的失忆了。
他似乎变得和裴弘年一般,爱笑了。
虽然整个人还是沉郁的气质,性子却看着舒朗了不少。
真的变了,和以往不同了。
裴弘元笑着看向幼菫,坦然迎上她打量的目光,“平阳倒像是不认得本王了。可是觉得和以前不同了”
他就似哄孩子一般,和气可亲。
幼菫回答,“是不同了。王叔以前不爱笑。”
裴弘元笑笑,“原来是这样。可能是本王忘了以前的事,便也不知忧愁了。不过随着世事纷扰,说不得还会变回去。”
幼菫问,“所有的事都不记得了吗,小时候的也忘了”
她举起手中的掐丝珐琅手炉,“王叔送我的手炉,还记得吗”
裴弘元起身踱步到幼菫跟前,从她手中接过手炉端详,剑眉紧锁,似是
过了良久,他叹息了一声,看起来很是苦恼,“记不得了,想必是忘干净了。”
看他样子,倒不似作伪,且他也没有假装失忆的理由。幼菫又信了几分。
她安慰道,“王叔也不必太过忧心,不过是儿时琐碎,忘了便忘了。”
裴弘元将手炉还给幼菫,又慢慢踱步回去坐下。
“本王听陆辛说过一些,我幼时
幼菫双手抱着手炉,惊诧地看着裴弘元,他说了什么却是没到心里去。
方才接过手炉时,她碰到了裴弘元的手指,冰凉的就似是刚刚
可他自进了殿,双手就一直
怎么会这般寒凉呢
幼菫道,“王叔若是觉得冷,就让宫人再搬几个炭盆过来。”
裴弘元
他又似是解释,“我如今阳气初升,自然是体热不足,再过些日子便也就好了。”
龙案后的裴弘年一直泰然自若地端坐着,听着他们说话,此时也开口说话,“忠勇王大病初愈,是该早些回去歇息。便去吧。”
裴弘元起身拱手,“谢皇上体恤。臣告退。”
他又向萧甫山颔首微笑,“安西王,明日去府上寻你喝酒。”
萧甫山扶着幼菫起身,“本王恭候大驾。”
幼菫福了福身,“王叔慢走。”
裴弘元很是和煦地笑眼看她,微微颔首。那眼神像极了裴弘年看她的样子。
他披上大氅,又点了点头,大跨步出了殿门。
萧甫山重新落座,眯眼看向裴弘年,“他当真失忆了”
裴弘年将炭盆上温着的一罐豆浆倒了一杯,走到幼菫跟前递给她,“堇儿觉得呢”
幼菫抱着豆浆杯子,看着上方氤氲的热气,“我也看不懂他,不过他也没有装失忆的理由,想必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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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四小只的呼声最高哦,啊哈哈,我本来写的是爱情故事,看来亲们更喜欢看温馨的
又或许,莫莫不擅长写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