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穿越种田之贫家女 >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三月上旬,张小妹被张小宝带了回来,张小碗没见她。
许是知晓她不想见,她去看望刘三娘时,也没从没遇见过张小妹,刘三娘有那么两次,握着她的手想说话,但却还是未把求情的话说出口。
张小碗猜得出她要说什么,但她没说出来,她就当不知情。
她不是什么事都管得了,今日她再答应帮张小妹又如何她跟着那么个不歇停的男人,仗着汪永昭的势,迟早要翻天。
哪天要是出事,救不了时,那才是无药可救了。

这其中种种厉害,张小碗不想说给刘三娘听,想来,刘三娘要当她心狠,那就算她心狠罢。
三月底,刘三娘也是不行了,这日,张小宝派了人急进都府,找了她去。
一进刘三娘的房,就听着张家的孩子们的一片哭声,见到她来,都叫着她“大姑姑”,张小碗从他们中间走到床前跪下,看着床上苍老的妇人,眼睛含泪,叫了一声,“娘”
一直闭着眼睛,不知
她突然像回光返照般说出了一长串的话,说罢,她的气息越来越弱,她睁着浑浊的眼,看着张小碗微弱地道,“闺女,闺女,答应娘,定要为娘护着他们,你定要啊”
手上的手劲越来越小,张小碗看着她慢慢断气,她缓慢地点了下头。
“娘”
“娘”
“娘”
“奶奶,奶奶”
屋子里一片哭声,张小碗掉着泪,好半会全身软得没有丝毫力气,最后还是婆子扶了她起来,让她坐到椅子上,看着一群人嚎啕大哭。
给刘三娘安床时,她眼前一片
夕间,汪永昭来了,也带来了一群奴仆过来帮忙。
张小碗
见她有非要站起之势,汪永昭大步过来,扶了她一把。
张小碗紧紧拉住他的手,喃喃道,“回府,回府,孩儿们可是吃了晚膳了”
见她魂不舍守,汪永昭拿过这时递上来的热参茶,大力地吹了几下,随即又试了试温度,这才喂她喝了几口。
热茶下肚,张小碗才回过一点神,这时,她深吸了几口气,才朝汪永昭道,“我们回去罢。”
“你歇
“不用了,”张小碗摇头,“明早小殓之前过来即好。”
这里是小宝当家,她不能
“好。”见她要走,汪永昭便应了一声,转头就对江小山道,“把马车牵到门前。”
“是。”江小山忙道。
萍婆这时拾着从府里带来的食盒,又匆忙装了一小碗五谷粥送到张小碗面前,轻声道,“趁热喝小半碗,身子才不凉。”
张小碗接过碗,看着桌上那个大食盒,回头朝汪永昭感激地笑了一下,便把粥几勺送下了肚,随汪永昭出了门。
出门时,张小宝大步赶了过来,张小碗往后看,看到了小弟
小妹看到她看她,顿时大声地嘶叫着,“大姐,你听到娘的话了,你救救我,救救我的相公罢,大人,姐夫大人,求求您,求求您,看
张小碗脸色
这夜半夜,张小碗睁开眼看了一眼一直未灭的油灯,对身边闭着眼睛的男人说,“老爷,我心里疼。”
汪永昭闻言猛地睁开眼,想也不想,拿过枕头边的盒子,轻扶着她,把救心丸放进了她口中。
吃下药,张小碗吐纳了好一阵,便把脸伏
这是她这世的爹娘啊,一月,她的爹才下葬,现
只有失去了,她才知道这有多痛。
她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哪怕他们一个只会朝她怯怯地笑,一个只会木着张苦脸看着她,可这一世里,她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他们了。
“老爷”良久后,张小碗哭出了所有眼泪,疲倦至极之际,她轻叫了一声汪永昭。
“嗯,好了,别哭了。”汪永昭一手轻拍着她的背,另一手拿着帕子拭着她的泪,目光深沉。
张小碗慢慢软下身体后,汪永昭看着昏睡过去的她,替她裹了他的狐衣,抱去外屋让候
“她把郁结哭出来一些了,这几日用温方养着就好了,切勿着凉。”老大夫说完,又扶了扶她的脉,良久后,看着汪永昭的方向道,“还是看着她点,她虽自懂调解,但情绪过于起伏,于她寿命有碍。”
“嗯,送大夫回房。”汪永昭朝江小山道。
“是。”江小山轻声地应道,走过来扶了大夫往门外走。
这时萍婆来报浴房热水已备妥,汪永昭抱她过去,未让婆子动手,与她净了身。
把她从浴桶里抱起来时,她醒了,睁开眼看着他嘴角翘了翘,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那一刻,她一语不
“我会拭干再上床。”汪永昭朝她淡淡地道。
她这才闭上了眼,嘴角又微动了动。
婆子
自京城奔丧回来后,眼角的细纹就缠上了她,再也未散去。
自张阿福死后,又知晓善王的事后,偶尔她不笑时,只静坐
有时她看着天空,看着夕阳,如没有孩儿来打扰,她都不知道眨眼,谁也不知晓她
她不与他说她心里的话,他冷眼看着她克制着她的情绪,想着终有一日她会选择
而如他所料,她没有被这人世间打败。
她痛哭了一场,他想,明日早起,她定会朝他露出笑。
她会陪他活着。
她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我不
汪怀仁走到她身前,“哦”了一声,便抬脸看她,“那何日我才能去看外祖母”
“能去时,你爹爹自会带你们去。”张小碗轻柔地抚了抚他的脸,低头捧着他的小脸爱怜地道,“娘亲这几日不
“是呢。”汪怀仁点了头,
张小碗真是疼爱他入骨,双手揽了他入怀,笑着轻摇了他两下,又偏头与汪永昭道,“我这几日会晚些回来,这春日晚间要比白日要偏冷些,您可切记晚上多穿件衣,莫忘了。”
“嗯。”汪永昭轻颔了首。
“夫人”萍婆这时
张小碗站了起来,又伸手摸了摸两小儿的头顶,又走到汪永昭面前,弯腰替坐着的男人整了整衣裳,才与他轻声地道,“那妾身去了”
“去罢,”汪永昭抬手,摸了摸她耳上耳环间的白色小吊坠,“去罢。”
张小碗朝他福了福身,转身走时,怀慕牵着怀仁到她身边,抬头与她道,“我与怀仁送娘亲到门口。”
这一送,便是送到了大门口,拜见了来接人的二舅舅之后,他们看着他们的娘亲上了马车而去。
小敛过后就是大敛,又过得七日,张小碗才
四月底,
汪永昭请他入府后,张小碗出面与他行了个礼,便欲要退下去。
“汪夫人,且等上一等。”年迈,黑
“舅大人所为何事”张小碗转过了身。
“是你让张家跟着你来这边寒之地的”刘二郎的口气很是不客气。
“是。”
“明知他们身体衰弱,也让他们来这苦寒之地”刘二郎冷笑了一声。
这时,主位上的汪永昭慢慢地抬眼,轻瞥了刘二郎一眼。
刘二郎回过头,突朝汪永昭逼问道,“还是汪节度使大人对老夫的话也有所不满”
汪永昭冷冷地勾起嘴角,不语。
皇帝快要不行了,便又派了刘二郎再来刺他一剑罢
“汪大人,汪夫人是老夫的外甥女,你们的婚事也是老夫为你们保的媒,说道她几句,老夫还是自有那身份的罢”刘二郎又道。
张小碗见他口气,当下朝他一福,淡笑道,“当然说得,舅老爷这话说到哪里去了。”
说罢,她坐回到了汪永昭的下首,等坐定后,她慢腾腾地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朝盯着她的刘二郎淡淡道,“舅老爷还有要训的,那就训罢,我听着。”
“明知他们身子不好,还带着他们随你过来这苦寒之地,外人道你孝顺,我看却不然,你这是
这罪名要是被扣下来,还真不是小事。
张小碗拿帕拭了拭嘴角,脸上云淡风轻,“舅老爷下一句是不是说,但凡我家老爷的节镇里这些随他而来的人死了人,就是我们老爷害死的但凡这天下的皇土间,皇上的百姓死了,便是皇上害死的”
“你”刘二郎皱眉,“你说得是何方歪语,休得胡言。”
“我胡言那舅老爷摸着自己的良心,替我问问,是您
张小碗伸出手,拿出茶杯狠狠地砸到了刘二郎的脚下,厉眼如刀看过去,“舅老爷,你辱我们张家全家人,我倒是要看看您怎么给张家治罪我知您现
张小碗张嘴而来就是左一个皇上,右一个皇上,刘二郎知她向来胆大妄为,但不知她竟胆大得这等话都说得出口,一时脑热,转头朝汪永昭道,“这等大逆不道的妇人,你竟不把她浸了猪笼”
汪永昭闻言冷冷地勾起了嘴角,“刘大人,还是请罢。”
他站了起来,平静地伸出手,送客。
刘二郎气得胡子都
刘二郎终是没等来他拾汪家一家,他
刘容继位,善王
容帝上位的第一件大事就是
容帝怜善王带兵行仗,未与外祖父母孝,便准其丁忧半年,回边漠为其孝,当年六月,善王携家眷回了其父汪节度使的节镇。
善王回府那日一大清早,张小碗早早就起来穿好了裳,化好了妆,等汪永昭练武归来,她让婆子小厮去给怀慕与怀仁换衣后,她便围着汪永昭团团转。
等为他沐浴毕,又与他拭
这两月间,知晓他为了大儿谋划出了一条生路后,身边妇人养成了与他多多说话的习惯,汪永昭听得舒坦,不想她说得几日便不说,于是他也养成了时不时搭她几句的习惯,这时听得她开了口,便随口答了一句,“你念得久了,日子便久了。”
张小碗一听,觉着也是这个理,便笑道,“可不是么。”
这日到了午时,汪怀善带了汪家军进了节镇,汪怀慕与汪怀仁带着兵营武官迎的他,乐得汪怀善还与汪怀仁同骑了一马一阵,还是汪怀仁觉得这样不甚威风,与大哥谈得了一阵,才让他大哥未再向他表达欢喜。
携王妃木如珠进了府,汪怀善直奔后院而去,一进门就大声叫喊着父亲,母亲。
待进了大堂屋,真见了他们了,汪怀善那一刻却是顿住了脚步,他看着坐
他只顿了一步,便又笑着大步上前,跪下给他们磕头,“见过父亲,见过娘亲,孩儿回来得晚了,你们可是念得我紧罢”
见他神采飞扬的样子,又看了看他身后急步跟随他而来,跪
这一次,她的孩儿没有
“孩儿给爹爹,娘亲请安。”木如珠笑得甚是娇美柔顺,起身后,还朝两人又福了一福,感激笑道,“劳二老为我们费心了。”
张小碗笑了笑,轻颔了下首,看着她退到了她儿子的身后。
木如珠笑着退下,随即她低下了头,掩下了眼间的悲意。
她这个婆婆,怕是知晓了她的事罢大凤朝的妇人向来以夫为天,以子为天,知晓她失过孩子后,她待她不再像以往那般热情了。
果然,婆婆就是婆婆,当不成母亲。
“我问了她要不要留
“她毕竟是你的王妃。”听着他话间的冷意,张小碗说了这么一句。
汪怀善这时笑着点了点头,“孩儿知晓,不会委屈她,您且放心。”
“唉。”张小碗叹了口气。
汪永昭这时冷瞥了汪怀善一眼,与心软的妇人冷冷地道,“你可怜善王妃作甚她那等心思,还轮不到你来可怜她。”
张小碗苦笑,又侧头问汪怀善,“身上的伤要紧么”
“不要紧得很,过会我就去丁大夫还让他为我瞧瞧,您且放心。”
张小碗便点了点头,道,“去时也喊我一声罢。”
汪怀善点头,他去让丁大夫看上一眼,也是为安她的心,没什么不可让她知晓的,这时他见天色不早,便道,“我去瞧瞧孟先生,与先生说说话,回头再来用膳,这便即走了。”
说着就起了身,朝张小碗笑嘻嘻地看了一眼,又朝父亲拱了拱手,便昂首阔步走了。
这厢,木如珠的婆子过来报,说木如珠想过来与张小碗请安,说说话。
张小碗想了一会,便朝萍婆摇了下头,让她去回话。
如珠,如珠,她以前真是视她为掌上明珠,想像个母亲一样地疼爱她,但终还是成不了她的母亲。
自知晓她的孩儿
她是个自私的母亲,她对她的儿子好,她便对她好,不能,那她们便做那规规矩矩的婆媳罢。
这世上,从来没有凭白无故就可得的疼爱,善王妃得开始明白了,她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