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别人家门口了,还被人给遇见了。
孟宁也不好意思直接撂脸子走人,毕竟那是韩竟带回家的第一个朋友。
韩竟应该挺重视他。
孟宁微微叹口气,早知道就不图省事,让韩竟送她了。
“你去做你的事情。”
韩竟没让她过去,“大鸣不是死心眼的人,去吧。”
“没事,你等我一下。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孟宁虽然拒绝了大鸣,但也没做错什么事情。
不好意思是有点不好意思,但要是一味地心虚躲避,那又成什么样子了。
孟宁本来都觉得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没必要把它放的那么大。
如果她表现那么刻意,以后只会更加影响大鸣跟韩竟的关系。
孟宁笑着让韩竟跟大鸣
上门去别人家,哪儿能空着手。
大文按着孟宁吩咐,找出了一封未开的红糖,又随手裁了五尺的细布,放
孟宁拿着竹筐,开了门,把东西放
大鸣家
巴掌大的院子,一半都种着蔬菜,另一半养着两只鸡。
靠着院子的是一间小小的厨房,半开着门,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有两个男孩。
他们年纪看着大些,一个
还有两个年纪
家里两个妯娌正
本就狭窄的院子,几近没有下脚的地方。
大鸣家的房子远没有别人家的高大,阳光只能照射一点,整个屋子显得昏暗逼仄,恍如夜晚。
大鸣的母亲是个干瘦的老人,知道韩竟他们来了,拖着病体还出来见见他们,请他们坐
本来
院子里只留下韩竟夫妻两跟大鸣和他老娘,这才显得院子稍微有那么一点空旷。
看来大鸣家的生活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可是不应该啊
转业不都分配的有工作吗
而且当兵几年不可能一点积蓄都没有吧
孟宁也是闪过一瞬想法,更多的是今天生意的安排。
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有个惊喜,破个4。
这几天的益已经过万了,但现
一匹布是90尺,四匹是360尺。
要是纯卖布,她就是一尺卖到两块钱,那也才720元。
现
缝纫机不停的转、成百斤成百斤的棉花、煤炭、电费、房租、多出来的人员等,也都是一笔一笔的支出。
但总体来说,利润还是能拿到对半的。
孟宁这边跑着思想
冬天天寒,别再冻着老人家了。
大鸣他娘进屋的时候,干瘦枯皮的手还
都是自己的孩子,当娘的心哪有不疼的。
可他们家也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大鸣不好意思扶着他老娘,把人扶进屋里,“娘,你说这个干吗哥,小嫂子,你们别介意我娘说的话。她没这个意思。你可千万别当真。”
孟宁笑了下,“没事,先把伯娘扶进去吧,外面风大。”
等大鸣把他老娘扶进屋子里了,大鸣还
“娘,你刚刚说那话干啥。我不都给你说了,人家帮我那是情分,不帮我那也是人家有难处。你这样说,我一会让该怎么跟我竟哥他们见面,多尴尬啊。”
大鸣他娘握着大鸣的手,哀凉凄凄,“娘,娘不是想帮你吗”
“我知道,”大鸣反握着他娘的手,几不可闻地叹口气。
从孟宁刚刚的反应来看,其实他心里已经隐隐有预感了。
“行了,娘,你放心,你儿子还
“哥,小嫂子,对不住。”
大鸣虽然是对两个人道歉,但其实视线一直隐隐放
孟宁自然察觉到了,也没有吊着他,目光直视他,很是歉意,语气低柔。
“大鸣,你的事,韩竟昨晚跟我说了。对不起啊,我没有办法答应你,因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生意。”
“你也知道,这一行利润确实有,但相对的风险也很大。你现
大鸣苦笑一声,但凡有个别的选择,他也不至于这样。
“我明白你意思了,嫂子。”大鸣强打一口气,“没事,嫂子,我也就这一想法,你跟我竟哥,也都别往心里去。”
孟宁是真觉得很抱歉,但她也真不可能随便把大鸣弄进来。
缺人手吗
缺。
可再缺,她都不想也不会用跟韩竟沾关系的人。
没事最好,要真出个什么事,以后最难能做的就是她。
里外都不会是个人。
大鸣抹了一把脸,也很歉意,“嫂子,我昨儿让你为难了吧。对不住。嫂子。”
孟宁倒有些意外,大鸣还挺知分寸,懂感恩。
她对大鸣的印象又好了一点。
会感恩孝顺又知分寸的人,只是暂时陷入了谷底。
或许,可以试着帮一把。
孟宁眼里闪过想法,笑了下,“大鸣,我虽然不能带着你一起做生意,但是我现
“做衣服”
大鸣刚接受孟宁拒绝了她的残酷现实,现
感觉自己跟做梦一样,他掐了自己一把,疼的龇牙咧嘴。
“嘶,嫂,嫂子,有”大鸣捂着自己大腿,口不择言,“嫂子,我媳妇儿之前做衣服做的老好看了。我身上的补丁都是她给我缝的,你看这缝的多好。”
孟宁“”
韩竟没眼看,一巴掌拍
孟宁笑道,“你先别急,我先给你说一下。我们做衣服是按件费,七毛一件。中午管一顿饭,屋子里烧的有炉子。房子里留的有人,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七毛一件”
这一天不做多,只做两件,也就一块四了。
要是干一个月,那不就二三十了。
“嫂,嫂子,那我也能去吗”
孟宁“”
“可以啊,”孟宁想起来喜欢做衣服的进宝,笑了下,“只要你喜欢,你也可以学做衣服。”
话说的这,其实也差不多了。
孟宁可以救急,但不会救穷。
临近年关,天一寒,笔笔都是花销。
大鸣家过不下去,韩竟也不可能干看着,不去管。
既然这样,倒不如先帮他们立起来。
孟宁可以帮着他们家过了这个年关,但之后的日子,还得她们自己去琢磨。
再过两天就十五了,孟宁把工期往后又延长了十天。
也就是说干活差不多能到二十五,除了卖衣服的,做衣服年前摊子就要撤了。
大鸣如果商量好了,至少能干个十一二天。
就算来两个人,一天只做十件衣服,那也就是七块钱。
只要踏实干下来,做下来,怎么也能有小一百了。
省着点,过一年,是绰绰有余的。
孟宁看了眼天色,时间确实有点晚了。
“我们那边是踩缝纫机做衣服。不会也没关系,会有人专门教。你们要是商量好了,就直接去我们租的房子里找我。”她起身,笑道,“大鸣,我还有点事情,可能要先走。你们商量好了,直接来找我。”
“好。”大鸣真觉得是柳暗花明,激动地脸都红了,不住地点头,“谢谢嫂子,谢谢竟哥,谢谢嫂子。”
孟宁跟韩竟走出去,韩竟送孟宁到租的房子门口。
孟宁上了台阶,转身就要走,韩竟轻拽她帽子,把人半转过来。
“怎么”
“谢谢。”韩竟说的郑重。
孟宁笑了下,没接话。
韩竟想了想,又解释了句,“我跟大鸣哥哥是一年入的伍,也是我跟大鸣送他骨灰回来的。”
孟宁怔了下,“他哥是,”
“英雄,好儿郎。”韩竟语气肃然。
难怪,韩竟一反常态,跟她开了口。
孟宁再次感到自己决策正确。
不然,就看韩竟这性格,怎么可能眼见着大鸣家过不下去了。
估计那时候,他们也会有矛盾。
还是要让他们家自己立起来。
“我也谢谢韩同志给我介绍的人手呀,我现
韩竟粗糙手指摸去孟宁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的灰尘,“谢谢。”
除了这两个字,其他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孟宁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韩同志,大鸣转业没有工作吗”
韩竟神色淡淡,“被冒名顶替了。”
顶替
“冒名顶替”
孟宁除了见过儿女顶替父母工作或者远近亲人顶替工作,还第一次听说冒名顶替工作的。
“嗯。”
韩竟不想多说,但眼神却暗淡了几分。
他帮孟宁围好围巾,低眸看她,“进去吧,别冻着了。”
“嗯嗯”
孟宁心里难免唏嘘,捐躯边疆,马革裹尸,换来的结果,难道就是这样吗
她尚且觉得气愤难以接受,那跟他们一起上战场送亡灵的韩竟,心里应该会更加酸涩。
他们以血明对国忠诚,以命写华国脊梁。
可最后,英雄不
越是不敢想,越能心疼韩竟那一声又一声谢谢背后的无能为力。
孟宁转身走了两步,又跑回去,仰着头,目光澄澈,看向韩竟,“韩同志,他们护山河无恙,我与你一起我们的努力,护他们往后,年年安然,岁岁无恙。”
韩竟低眸看着她,她眼底一片赤诚真挚。
久久不语。
孟宁仰头仰的都有点脖子疼,腿都有点站不住了。
韩竟终于伸手,轻往下按了按孟宁脸上的围巾,摸了摸她的脸颊,珍惜且爱怜。
又一阵静默。
他哑声道,“好。”
韩竟过往将近三十年的岁月里,不曾信过命运,也从未感谢过上天。
可却
这一刻,他真诚地感谢着所有。
他甚至能原谅之前对于生活给予他的一切磨难。
那些,
“人都走了吗”
孟宁一进院子,什么想法都没了,满脑子都是今天的生意。
“走了走了。”大文娘出来应了声,“财务,您别急,都走了。你的那筐,进宝也背着走了。”
“进宝背走了”孟宁惊了,“怎么让进宝一个人走了”
这不胡闹吗
就进宝走哪儿带药去哪儿的主,他一个人背着筐子出去,可不是胡闹吗
进宝他娘倒不介意,“财务,你放心吧,进宝跟他一起去的。今天好像要去个什么舞校还是什么艺校,跟他哥去的地方就隔了一条街。他哥带着他,财务,你放心吧。”
“对啊,财务,你放心吧。你也休息休息,这几天你跟着他们也没闲着。”
大文他娘是真佩服孟宁,一个女娃胆子比男娃都大,脑子比男娃都管用。
最关键的是,比男娃还能吃苦。
“招财带着”
孟宁稍微放了一点点的心,想了想,“算了,我还是去看看吧,以防万一。”
大文娘还想再拦一下,让孟宁好好休息休息。
进宝再不管用,那也是个男娃,还有他亲哥照顾着。
可孟宁这都忙几天了,上午卖东西,下午算账看仓库,晚上还来核对衣服数目,检验质量。
她们看着都心疼。
几人正
孟宁让几个大娘进屋,老树上的人探头跟孟宁点头是自己人。
院子里留守的人开了门,来者是看守仓库的人,也是被孟宁罚过的大男孩。
一见到孟宁,便快步迎上来,脸色严肃,不见往日嬉皮笑脸。
“财务,仓库有异常。”
作者有话说
求当架空看
鞠躬,感谢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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